第(287)節:獨自涉險
“他要的是我的命,不會傷害孩子們的!”
他說完的時候就上了樓,再下來的時候,換了一套黑色的休閑服,當沐雨晴看見他整理衣服,閃在腰間的手槍時,嚇得趕忙奔過去,摟住他,哭喊著說,“不,我不能讓你去送死。”
他溫柔的摸摸她的頭發,輕聲說,“我不是去送死,我是去救我們的孩子!”
別以為她什麽都不知道,他是要以命換命,摟著他身體的手緊了緊,“不,我不要你去!”
他好像看產她的心思,掰開她的手,對著她的眼睛說,“傻瓜,我們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我們還有再生一個漂亮的女兒,我怎麽舍得就這麽死去,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
“可是……”
不等沐雨晴把後麵的話說完,穆邦國就衝了過來,態度堅決的說,“不行,我絕對不允許你一個人去。”
好容易才把他撫養成人,看著他問鼎變幻莫測的商場,他不能讓自己的心血付之東流,他不能辜負當年大哥的囑托。
穆易辰神色肅穆的看了穆邦國一眼,“二叔,你跟我到書房來一下。”
兩人在書房說了什麽,也不知道穆易辰怎麽說服的穆邦國,當他們一前一後的出來後,穆邦國對穆易辰單身匹馬的去救航航與帆帆,再沒有異議,隻是神色依舊凝重清冷。
他看了一下腕表,對著穆易辰深深的鞠了一躬,“二叔,晴晴與妍妍就暫時拜托你了。”
穆邦國別過去臉沒有說話。
沐雨晴有很不好的預感,她再次撲進穆易辰的懷裏,緊緊的摟住他的腰,嘶聲力竭的喊,“我不要你去,我就是不要你去……”
穆易辰看看穆邦國,穆邦國若有似無的歎了一口氣,朝著手下人遞了一個眼神,兩個手下人就一左一右的架開沐雨晴,撤離了穆易辰的身體。
這一刻,沐雨晴像是瘋了一樣,痛苦兒決絕,她朝穆易辰哭喊著,不,不要去,易辰,不要離開我……
每一個字都用血與淚鋪就成,每一聲都是來自心靈的呐喊,她不能想象,她以後的生活如果沒了穆易辰,她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四年裏,她頑強不屈屹立不倒,是因為她清楚的知道,他活著,她也活著,他們總有相聚的一天。
有希望,內心就不會絕滅!
可是她現在極度的不確定,在槍林彈雨火力拚殺之後,她是否還能看見他,是否還能跟他有以後?
這種疑問,讓她極度的恐慌而懼怕,她像是一葉風雨飄搖的小舟,稍有不慎,就麵目全非支離破碎。
他走到門口,轉了身,衝著麵目淚水,又哭又鬧又掙紮的她微笑著說,“等我回來!”
然後,他高大挺拔的身軀,就陷入茫茫的夜色,很快消失不見。
他走出去約莫半個小時,穆邦國手下的人才放開她,她像是一隻受傷的猛獸一般,朝著門口奔去,可剛到門口,她就門外的保鏢攔住,任憑她怎麽撞怎麽咬怎麽撕扯,他們都不放她出去。
她踉蹌的癱坐在地上,一眼看見沙發上的妍妍,她懷裏的小小已經被驚醒,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奇怪的看著她。
她像是看見了生命裏最後一棵救命稻草,撲倒在穆妍的腳下,聲淚俱下的說,“妍妍,你是穆家的千金大小姐,你給他們說說,讓他們快去追你哥哥,快去追,我不能沒有他,真的不能。”
從始至終,穆妍都像是個局外人一樣,摟著孝孝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眉眼清淡沒有一絲恐慌以及害怕。
像這樣的動亂十年前她也經曆過一次,那時她的父親剛去世,穆加上下動蕩不安,人人都對凱悅集團執行總裁的位置虎視眈眈。
那一晚,也像今晚一樣黑沉沉的,天上沒有一顆星星,月亮也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她抱著一個長耳朵的毛絨兔子瑟縮著肩膀坐在沙發上,她看著剛滿二十歲的穆易辰,穿上黑色的衣服,神情肅穆的接過穆邦國遞過來的手槍。
那晚,她像今晚的沐雨晴一樣,扔掉懷裏的玩具撲了過去,摟住穆易辰的腰,哭鬧著不要他去,不要剩下她自己,她害怕。
穆易辰當時說了很多安慰她的話,可隻有一句,她一直記在心裏,他說,妍妍,這就是我的命運,什麽都能逃脫,唯獨命運是逃不掉的。
那是她第一次清楚的認識到,她無所不能的哥哥,原來也有無奈與迫不得已,也有不能掌控與情勢所逼。
她漸漸的鬆開雙手,看他黑色充滿堅毅的眼睛,說了一句她迄今為止都為之自豪的一句話,“哥,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一定能活著回來,一定不舍得留我一個人在這世界上。
果然,她的相信說正確的,穆易辰回來了,帶著滿身的泥濘與滿臉的鮮血,他像是一個無敵的戰士,從風雨飄搖的戰場上回來,神一般的站在她的麵前,抓著她的手說,“妍妍,我們勝利了。”
越是危急的時候,越要沉著冷靜越要相信身邊的每一個人,這是她父親生前說過的話。
現在,她把這句話送給沐雨晴,她說,“我們要相信他,相信他不會舍得留下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相信他對我們的愛,超越了世界上一切艱難困苦的事情。”
沐雨晴淚眼婆娑的看著她,下一刻撲進穆妍的懷裏,與她抱頭痛哭。
在無能為力麵前,我們所能做的唯獨順其自然,相信並祈禱!
淩晨三點多的夜,黑壓壓的沒有一點生氣,穆易辰獨自開著車來到城南廢棄的化工廠。
他把車停在工廠外麵,等眼睛適應了黑暗,神色肅穆的進到心工廠內部。
他一踏進去那扇鐵門,黑漆漆的空間頓時亮如白晝,他的眼睛受不了強光的刺激,條件反射的用手去擋,下一刻他就聽見一個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了出來,“不愧是穆從生的兒子,一個人過來,有膽!”
從一排一人多高的油桶後麵走出來幾個人,有男有女,為首的是一個六十多歲,身材矮小的老人,他破了一隻腿,拄著一個拐杖,神色肅穆厲,眸光尖銳,讓人不寒而栗。
暗沉的眸光緩緩地看過去,穆易辰停下腳步,畢恭畢敬的叫了聲,“文叔!”
文吉強呸了他一口,冷冷的說,“我早已跟你們穆家恩斷義絕,少來假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