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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短暫離別,不過是人生剪影(3)

  張婧和謝雯在和幾位商者應酬,蕭瀟叫停侍者,點了一杯白開水,先喝了幾口潤喉,這才慢慢轉身朝陽台方向走。


  原以為陽台會清淨很好,誰曾想露天陽台更是人聲鼎沸,蕭瀟挑了角落站好,周遭或男或女,男人襯衫西褲,女子晚禮服高跟鞋,均是優雅對談。


  香港的夜空,蕭瀟那一晚沒有看到星星,耳邊傳來的語言就像是一個多國集中營,英語、日語、法語、西班牙語、普通話和廣東話互換……


  傅寒聲給蕭瀟打來電話時,蕭瀟正被一個鬼佬盯著,看得出來應是喝了不少酒,眼神有些迷離,酒氣和身上濃重的香水味交織在一起,慢慢走近蕭瀟時,周身帶來的味道,險些讓蕭瀟窒息,下意識反胃想吐。


  鬼佬不因蕭瀟懷孕就止步轉身,而是興趣頗濃,尤其是那雙眼睛,靜靜盯視蕭瀟時,怎麽看都透著肆無忌憚。


  鬼佬跟蕭瀟打招呼,基於禮貌,蕭瀟淡淡地回了一句,傅寒聲電話來得很及時,蕭瀟接通電話時,明顯鬆了一口氣。


  背景聲太嘈雜,傅寒聲在手機那端問:“酒宴?”


  聰明的男人,什麽都瞞不了他,心知出入這樣的場合,他會有意見,所以蕭瀟有意無意轉移話題:“合作方設宴,明天一早飛往成都。”


  “避重就輕。”他把她的心思窺探的清清楚楚,透透徹徹,不予深究,開口詢問:“身體還吃得消嗎?”


  蕭瀟正待回話,一旁冷落多時的鬼佬已迫不及待的開了口,傅寒聲耳尖,沉默一秒問:“那人是誰?”


  “不認識。”蕭瀟回了一句話給傅寒聲,方才用英文對鬼佬道:“不好意思,我正和我先生在通話,有什麽事可以稍後再談。”


  這是客套語,也是商場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場麵話,而那個“稍後”注定遙遙無期。


  好在鬼佬知趣,聳聳肩,做出一個頗為無奈的表情,端著酒杯轉身離開了。


  “外國人?搭訕?”手機那端的人,一連追問了兩次,語氣如常,但尾音飆升,看起來是動了情緒。


  “嗯。”蕭瀟瞞不住。


  傅寒聲哼笑一聲,但實在是太短促:“孕婦也不放過?”


  “已經被我打發走了。”


  那人脾氣說上來就上來:“你全身包成粽子,還有人敢過來搭訕嗎?”


  蕭瀟哭笑不得。


  “……八月盛夏,我全身包成粽子,會被人視作成神經病。”神經病倒也無妨,怕是會熱中暑,直接暈過去。


  她明白,這人占有欲又開始翻江倒海了。


  手機那端,傅寒聲已經開始催她換地方了,說什麽也不讓她繼續待在陽台上:“去找張婧,再不成謝雯也行,總之不能一個人待著。”


  蕭瀟無奈歎氣,拿著手機離開露台,心裏卻在想:並非每個人的癖好都那麽特別,試問有幾人會對孕婦情有獨鍾?至於那個鬼佬,隻是中醉小醺,也許並沒有惡意。


  去露台,蕭瀟是為了呼吸新鮮空氣,隻因內廳實在是太喧嘩,有限的空間裏似是擁進來很多人,蕭瀟拿著手機剛走到露台和內廳交接口,就見迎麵一個外國男子穿過衣香鬢影的人群,快步朝蕭瀟正前方一個女孩走去,那女孩穿著黑色短裙,身材婀娜多姿,外國男人應該和她是戀人,激動擁抱她的時候,寂寞被填充,激清被點燃,彼此擁抱在一起,忘我的纏吻著。


  蕭瀟不察,也太突然,下意識“呃……”了一聲,傅寒聲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心一緊:“是不是被撞到了?”


  “沒有。”蕭瀟知道他不信,隻得把男女纏吻的那一幕告訴他,這麽實話實說,除了導致傅寒聲短暫無聲之外,緊接著就傳來了他的低笑聲。


  蕭瀟被他笑的暗暗羞惱,卻聽他輕聲一歎:“懷胎六月,頻繁奔波,也實在是苦了你。像如今分隔兩地,我在家裏免不了牽腸掛肚。”


  周遭人群喧囂,蕭瀟左手握著手機,右手掌心平貼在腹部,眼裏泛起的光宛如最溫柔皎潔的月色。


  宴會結束是深夜,蕭瀟在酒店門口和合作方握手告別,合作方攜妻子目送那道美麗的身影在兩位下屬的陪伴下乘車離開,合作方妻子感慨道:“她是我見過最有魅力的孕婦。”


  是魅力,不是美麗。


  唐氏董事長美麗固然有,但周身散發而出的睿智寡言魅力卻淩駕在美麗之上,美麗可以衰老,但魅力不會,反而會隨著時日越增越多。


  合作方摟著妻子微笑,確實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


  唐氏董事長蕭瀟這次來港,主要是跟他談互聯網前景合作,言辭精煉獨到,打破了女子頭發長見識短的庸俗觀念,22歲的女孩子談起金融眉眼間盡是渾然天成的霸氣和自信,其實她不用言語,僅用眼神就能說服他人去相信她的直覺和能力。


  “她會是一個很好的合夥人。”視野裏,汽車駛離,合作方的表情裏藏匿著商者間慣常出現的欣賞和惺惺相惜。


  深夜十一點,香港萬家燈火不滅,蕭瀟帶著滿身疲倦,在酒店大床上沉沉睡去。


  8月20日,香港飛往成都,頭等艙候機室,蕭瀟和張婧、謝雯簡單的開了一次小會議,放任兩人繼續商討行程,而她身體困倦,打算趁登機前小憩片刻,隻可惜睡眠被擾。


  蕭瀟接到了一通來電,一通很意外的來電,竟是唐伊諾。


  那是8月19日,當蕭瀟正帶著唐氏未來規劃征戰商界時,隔山隔水的大陸C市,唐伊諾接到了一通來自於品酒會的電話。


  徐書赫生前是品酒會俱樂部會員,愛好紅酒,在那裏擁有獨立的存儲櫃。八月末,是徐書赫會費終結日;八月中旬,品酒會清查會員和久置不用的存儲櫃,於是在19日打了一通電話給唐伊諾,委婉提及徐書赫去世,會費即將到期,並詢問唐伊諾:“徐先生存儲櫃裏還有一些舊物,不知唐小姐打算怎麽處理?”


  既然存儲櫃裏放置著父親生前遺物,那麽唐伊諾前往品酒會避之不掉。


  品酒會俱樂部,唐伊諾在整理父親遺物時,發現了一個旅行袋,好奇打開,因為意外,所以蹲在地上竟是良久都沒有再站起。


  竟是十五本日記,每一本都是有關於蕭瀟在南京時的童年成長史,翻看幾頁,很顯然筆跡記錄全都是出自同一人,蕭靖軒。


  蕭靖軒寫的日記,為什麽會到了父親的手裏?唐伊諾詢問了品酒會工作人員,翻看記錄得知,徐書赫最後一次來品酒會,日期是3月6日淩晨,那一天剛好是蕭瀟和蘇越不堪照曝光的日子。再調出那天的監控記錄,徐書赫來的時候,手裏確實是提著一個行李袋……

  8月19日,唐伊諾一夜未眠,她在8月20日清晨六點給蕭瀟打電話,電話通了,但她的頭腦卻是懵的,隻知道自己是這麽對蕭瀟說的:“我發現了一個旅行袋,裏麵裝著15本日記,等你回來,我把日記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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