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慕家的傻子
慕府是達官貴人中最為寬容豁達的府邸,下人們基本不會受罰,也沒有過多的規矩,但怪的是,這個府邸卻總是比其他地方安定。因為京城人都知道,京城是耳根子最不清淨的地方,這天賈家的誰誰誰出家了,明天哪個當紅的戲子被包養了。 怪事天天都有,唯獨沒有慕家的瑣碎事,街井市民也隻能稱讚慕夫人管教有方。至於慕老爺……人們談虎色變,暫且不提。 而今天竟然傳來了四年來慕家唯一條紅花邊新聞——慕家大少爺度了個鬼門關後不傻了!京城人什麽事故沒見過,也不驚,就兩手一拍,說著皆大歡喜的話。 慕雪鴻前身是個書呆子,他一天到晚除了四書五經就是慕雪枝,也不曾打聽過她還有個龍鳳兄,這下他有點後悔了。看著麵前的各色人物,他除了慕雪枝也認不出其他,隻好尷尬地笑笑。 慕老爺沒說話,隻是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這個便宜兒子,看得慕雪鴻心肝直顫顫,也不知過了多久,慕老爺沒說話,淡淡收回目光,慕雪鴻才鬆下一口氣。隨著慕老爺目光的移開,人們就好像得了允許似的接二連三地圍在慕雪鴻身邊,三言兩語地問起來。 慕雪鴻有點答不上話,他也不懂什麽人情世故,但敷衍幾次後,似乎也找到了技巧,聊得更加順溜,信手拈來。期間幾次把目光投到慕雪枝那裏。 慕雪枝也不知盯著遠處在看什麽,眼神淡淡的,身上好像和這個世界有一個無形的屏障。 就像前世看他的眼神一樣。 慕家開了個大會,商量著把慕雪鴻送進學院,先前是因為他傻,如今不傻了,還是當個文化人的好。慕雪鴻和慕雪枝讚同。慕老爺沒來。 武陽書院。看著那和前世一模一樣的牌匾,慕雪鴻還是有點小開心的,前世他寒窗苦讀,又比慕雪枝大上兩屆,平日裏也見不到她。現在兩人年紀相當,可以同窗共讀,沐浴陽光,培養感情…… 多好!慕雪鴻對未來生活一下子充滿了向往,想趕緊衝進教室選一個偏僻點可以幹些不可描述事情(別想歪)的座位來。 “男女不同席。龍鳳胎?那也不行。” 慕雪鴻有些尷尬地坐在最角的位置,看著離自己隔了一個路人甲的慕雪枝就心焦。太可惡了…… 他這個,一本正經讀書的。 前世在學堂待了那麽多年竟然一直沒發現這個問題,怪不得有人罵他“書呆子”。自己真活該! 不行,好不容易得了第二條命,怎麽能浪費了。他前世已經懦弱過了,今生要是,要是……不抓緊她…… 我幹嘛活著。 想著想著,他聽見一聲聲孩童般的抽泣,他想看看誰在哭,才發現是自己。將計就計,他越哭越大聲,成功惹來先生的轉頭:“我,我想和妹妹一起。” 先生正想說話,卻被周圍的學生插嘴了:“先生,你看慕家少爺腦子剛好,等同三歲小孩,就將就一下吧。”慕家家大勢大,其他人也開始附和起來。先生無奈,擺著手準了。 慕雪鴻破涕為笑,一邊收拾書,一邊想著:自己還真是……瘋了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