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只要必要

  「那是誰？」


  祭壇周圍，有生靈戰慄的問道。


  「不死民。」


  有人回答，聲音中帶著恐懼。


  這樣的力量太恐怖了，竟然讓他們都動不了。


  「那就是不死民？」


  孫悟空聽到這些對話，越發好奇了。


  那不死民形影單隻的走向祭壇，腳下的鏈條不知道由什麼鍛造而成，若隱若現，散發古樸感。


  「那腳鏈是不死民從出生就有的寶物。」


  掌柜說道：「那是永恆的象徵。」


  永恆？不是奴隸嗎？


  孫悟空心裡想起自己在圖騰里看到的小人。


  前面那不死民越走越遠，腳鏈清脆悅耳，指向祭壇。


  地面的圖騰一片又一片的浮現，整座巨峰都在顫動。


  隨著他的走遠，束縛眾人的法術逐漸消失。


  「不死民！」


  忽然有一個生靈向不死民沖了過去。


  「我要你們血債血還！」


  他大聲怒吼著，但是沒有靠近，血光一閃，這個生靈就化作一片血雨灑落地面，形神俱滅。


  眾人震撼。


  「這裡不是你們能放肆的地方。」


  不死民頭也沒回的說道。


  他走到了祭壇之巔，面對白色的蛋，手中出現一枚血色仙果。


  那仙果晶瑩剔透，散發澎湃的生命氣息，像是無數世界的生命凝結而成。


  「以血換血、以世界換世界……」


  那不死民舉起雙手：「我做到了！」


  嘩啦一聲，仙果穿透一切阻礙，飛了起來。


  一道道血色閃電劈落而下，血海奔騰，狂濤巨浪，頃刻間就吞沒了祭壇。


  「他在做什麼？」


  孫悟空問道。


  「讓這片大地蘇醒。」


  掌柜說道：「這片大地是屬於他們的。」


  洶湧的血水吞沒了祭壇，沿著階梯淌落，一直流到眾人腳邊。


  眾人看過去，一具具屍骸在血海中沉浮，有老有少、數之不盡，整片大地都在哀鳴。


  浩瀚的血海，無盡的屍骸，這般景象震撼了所有人。


  這是不知道多少世界的生靈所造就的血海。


  祭壇上，白色的蛋灑落光芒，靜靜照亮血海。


  緊接著，它開始噴湧出刺目的光芒，血海忽然停止了蔓延，逆流而上，向著蛋飛了過去。


  那顆蛋就像一個黑洞，很快就把血海吸收，甚至於、那顆仙果也被吸收了。


  吸收仙果之後，白色的蛋轉變為了血色，浮在祭壇上，沒有任何變化。


  「不……」


  那不死民退了一步。


  他手中的仙果已經干煸，他仰望天空那顆蛋，忽然落下淚水，道：「終究還是不行嗎！」


  「還是不行嗎！」


  他抬起頭，忽然大笑：「難道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嗎！」


  那笑聲充滿悲涼、充滿絕望。


  億萬年漫漫長路，披荊斬棘，背叛同胞，在尊者眼下苟且偷生，就是為了復甦這個世界。


  但是依然沒用。


  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啊！」


  那人大笑著，笑聲中帶著癲狂。


  「回不去，我活著又是為什麼呢！」


  話音落下，他忽然抬起右手，轟的一聲，打在自己的腦門上。


  一片血花炸裂，不死民的身體倒了下來。


  全場震驚，看到這一幕，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自殺了。」


  孫悟空說道。


  「為何？」


  掌柜臉色蒼白，這不死民是他最重要的一位客人，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失敗。


  只有孫悟空知道原因。


  「這塊大地沒法救了，他無力回天。」


  孫悟空踏出腳步，往祭壇走去。


  他一路走來，知道這塊大地的生機死了，再也不可能復甦了。


  如果再早上千萬年，也許不死民可以成功。


  但這塊大地，等待的時間太久了，所有準備復甦的機制都已經失效了。


  孫悟空走到不死民倒下的地方。


  那不死民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血肉在被腳鏈吸收。


  「原來如此。」


  孫悟空眼中金光一閃，就知道那腳鏈當真是不死民的寶物。


  它保護了不死民的靈魂，過上一些時日，就能讓不死民再生。


  但這樣有什麼意義呢？


  腳鏈不是六道輪迴，不會消除他的痛苦和記憶。


  不管再怎麼漫長的生命，心死了，就是真正的死了。


  人最難戰勝的人，是自己。


  孫悟空踏過不死民。


  停留在過去的人，對他沒有絲毫意義。


  他來到祭壇之巔，伸手握住了那顆血色的蛋。


  在這一刻，他體內的天威再次散發出來，浩蕩掃過巨峰，驚的一些生靈都跪在了地上。


  「它還需要更多的力量。」


  孫悟空拿起金箍棒，飛了起來。


  所有人都抬頭看過去。


  孫悟空一直飛到高空，才停了下來。


  「這片大地已經死了。」


  孫悟空的目光掃過大地，而後抬起金箍棒，一棒揮下。


  再多人的希望，只要必要，他都能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