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應龍
夜裡的禹域一片寂靜。
天空飄下的仙氣喚醒了林間沉睡的應龍。
它睜眼看向天空，一下就愣住了。
一群閃著火光的精衛鳥從天空飛過。
「見鬼。」
應龍驚訝極了：「那些精衛鳥怎麼成精了？」
它活了好幾萬年，除了兒時，就再也沒有看過這麼大的精衛鳥了。
這些精衛鳥閃亮如同鳳凰，顯然和它們的祖先一樣，已經成精。
「我得去看看。」
應龍好奇極了，隱藏身軀，騰空而起，向精衛鳥追了過去。
天空，天狗拉著馬車在精衛鳥的護衛下向東飛行。
「天帝帶我們穿行混沌，一路辛勞，在車廂歇息。」
梵明看著在車轅座閉目沉睡的鎮元大仙，說道：「大仙不願打擾天帝，竟在這裡睡著了！」
「大仙沒睡著。」
梵南說道：「他要恢復仙力，正在閉目修行。」
「我看就是睡著了。」
梵明搖頭，接著看向前面：「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到禹都。」
在發鳩山，精衛鳥們得知孫悟空不是從其他星宮，而是從天庭之外飛來，都變得更熱情了。
它們主動要給孫悟空帶路，來到了這裡。
「我們已經進了禹域嗎？」
梵明詢問身邊的少女精衛。
「對。」
少女點頭。
「這裡為什麼叫禹域？」
梵南好奇的問道。
「這裡現在的統治者，叫做大禹。」
少女回答：「他年輕時給大地治水，讓大地不被海水吞沒，世人為了歌頌他的功德，就把這塊陸地稱為禹域。」
少女告訴兩個道士，禹域遼闊無比，要抵達大禹居住的皇宮，他們還要飛上一天一夜。
「禹域的人族都極好相處。」
少女說道：「由我們領路，天帝一定能順利見到大禹。」
這塊陸地上的人類非常尊敬精衛鳥，甚至把它們視為鎮壓大海的神鳥。
偶爾有精衛鳥在這裡受傷，都會得到人族的善待。
「人族治好了我們好多族人。」
少女說道：「我們得到他們幫助，雖未成精，卻也懂報恩，銜了很多石子過去。」
那些石子被人族用來鎮壓大海，也救了很多人。
「原來還有這樣的故事……」
兩個道士對精衛鳥和人族都有了好感。
他們想繼續追問，卻忽然皺起眉頭，齊齊向一朵雲看去。
「怎麼了？」
少女的目光好奇的跟了過去。
「有個妖怪鬼鬼祟祟的飛來了。」
梵明說道。
他和梵南雙雙一揮手，罡風浩蕩，兩道佛塵沖了出去。
拂塵在空中迅速變大，向雲朵拍去，巨大而充滿威勢，讓人難以抗拒。
「等等……」
雲中忽然傳出驚慌失措的聲音：「我沒有惡意。」
話音剛落，一條盤旋飛行的黃龍就顯現出了原形。
「收。」
南明二人收回拂塵。
「你是何人？」
兩人問道，並未放鬆戒心。
這個妖怪的力量並不弱，有妖王的實力，在這個世界應該數一數二了。
「我不是人，我是龍。」
應龍看到他們收起拂塵，立刻鬆了口氣。
這兩個道士好生恐怖，隨手揮出的拂塵便殺氣磅礴，讓它渾身龍鱗直立。
應龍毫不懷疑，若是得罪他們，自己怕是會立刻隕落在場。
「我叫應龍，見精衛成精，一時好奇來看看，兩位上仙萬莫誤會。」
應龍向男明二人解釋。
這時，鎮元大仙睜開了眼睛。
「應龍？」
他聽到應龍的聲音，轉頭看著它：「這龍倒是怪異。」
應龍是一條身長數里的黃龍，但與一般龍族不同，它背後還長著翅膀。
鎮元大仙對它感到好奇。
「天庭的龍都長成你這樣嗎？」
鎮元大仙問道。
應龍沒有回答。
它已經快要嚇傻了。
鎮元大仙剛才確實是在修行，結束修行之後，眼睛中還帶著仙氣。
應龍看到他的眼睛，那種至高無上的氣息、仙氣，宛若一座洪爐，可以把它熔煉。
「應龍拜見地仙老祖。」
應龍立刻變作人形，跪倒在雲上，聲音都顫抖起來。
「嗯？你怎麼知道？」
鎮元大仙有些吃驚，一般妖怪可看不出他的身份。
他多看了應龍兩眼，才恍然大悟。
「原來你是地仙之體。」
他撫摸長須，有些驚訝自己身為地仙之祖的威嚴，竟然在這個世界也有效。
「起來吧。」
念頭閃過，鎮元大仙叫應龍起來，說道：「你應該跪的人可不是我。」
應龍一陣吃驚，抬頭看了幾眼，立刻反應了過來。
地仙老祖坐在轅座上，多半只是一個車夫，難道馬車裡還有更尊貴的存在？
可以驅使地仙老祖，那裡面的人該是何等尊貴！
「敢問老祖，車裡坐著何人？」
應龍顫抖的問道。
鎮元大仙看著它害怕的表情，心裡起了樂子。
「車裡的人，你一輩子都未曾見過，他乃一高八尺、寬八尺的仙石所化，成精成道、神通廣大，只輸我一人，有一身法寶，名為百變猴毛……」
鎮元大仙正要好好說上一段，忽然有苦笑聲傳來。
「大仙，別玩了。」
聲音落下，車簾掀了開來，走出一道金色身影。
那是孫悟空。
他身上沒有一絲氣息，然而雙眼金光璀璨，彷彿不滅的神火。
那應龍何曾見過這等深不可測的人物，哪裡敢怠慢，立刻又在雲上磕了三個頭。
「我乃應龍，攔住天尊馬車，還請天尊勿怪。」
它反應極快，可以驅使地仙之祖的人，肯定是一名天尊了。
精衛鳥們看到這一幕，不由咯咯笑了起來。
「天帝可不是天尊，他是天庭外的一位天帝。」
少女說道。
應龍更是驚駭，嚇得差點維持不住仙法，從雲上掉下去。
它發著抖，又向孫悟空磕了幾個頭，求他的原諒。
孫悟空笑了笑：「無妨，你別緊張。」
他揮出一道仙風，把應龍吹了起來。
「你是地仙？」
孫悟空問道。
「是。」
應龍連忙回答。
它是大劫過後得道的地仙，大禹治水拯救蒼生的時候，它也去了幫忙，以尾掃地，疏導洪水而保護了禹域。
「原來如此。」
孫悟空點頭：「你既是大禹功臣，那便隨我一起去見大禹吧。」
「尊令。」
應龍滿臉欣喜的答應，主動跟在了隊伍後面。
這可是一位天帝，趕它走它都不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