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先祖曾說過

  金樽清酒，碧綠而明凈。


  閣樓，孫悟空一邊喝酒，一邊聽壽麻皇帝講述這個世界的歷史。


  他嘴裡的故事大體都和孫悟空聽說的一樣，但更加細緻——原來最初的太陽之所以消失，是因為它被混沌中降臨的妖獸吃了。


  那妖獸分裂成無數小妖獸，分散在世界中心，就是現在的綠洲。


  「你確定那是一隻妖獸？」


  孫悟空放下金樽，問道：「而不是什麼圓形的東西？」


  「也有這種傳聞。」


  皇帝回答。


  孫悟空心裡瞭然。


  皇帝看孫悟空的酒已經喝完，就讓人上來添酒。


  孫悟空看著那透亮的酒水：「北部大荒的太陽又是如何消失的？」


  「不知。」


  皇帝搖頭，說道：「但可能也是妖獸所吞。」


  「多半如此。」


  孫悟空點頭：「這麼說來，你們把夸父叫來，難道是為了……」


  「為了保護太陽。」


  皇帝回答：「那是世間僅剩的火種，夸父一族心思單純，無法保護它。「


  壽麻人相信，只有他們才能保護太陽。


  「過去天下二分，新的火種便由我們一族孕育而生。」


  皇帝說道。


  南北的兩顆太陽，都是當初他們保護起來的。


  孫悟空這才理解月仙人說的，壽麻人和太陽關係匪淺是什麼意思了。


  壽麻人擔心太陽放在外面，指不定哪一天就會出事，就利用夸父藉機把它奪了過來。


  「你們住在湖底，太陽對你們有什麼湧出？」


  孫悟空非常不解。


  「壽麻國只是水中之月，呈現地面的東西，如果那邊沒有太陽，我們這裡也沒有太陽。」


  皇帝回答：「它對我們而言，亦是性命攸關，它不容有失。」


  孫悟空沉默片刻。


  「可是你們拿走了太陽，蒼生該當如何？」


  「火種為重，此時已經沒有選擇了。「


  皇帝說道。


  比起眾生的安危，他更在意壽麻人。


  這也是人之常情。


  孫悟空嘆息一聲，把目光看向窗外，窗外自有一座後園，遍種奇花異草。


  「我還是得把它帶回去。」


  孫悟空說道。


  他並未因為皇帝的話而動搖，向皇帝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上仙的想法，我們早有討論，卻難實現。」


  壽麻皇帝搖頭：「那些妖獸神通廣大，不可為敵。」


  他並不相信孫悟空可以清理那些妖獸。


  好在孫悟空也不需要他相信自己，他需要的只是一個承諾。


  「若我能清理那些妖獸，你能把太陽交由我嗎？」


  「這……」


  壽麻皇帝遲疑片刻，說道：「這得問我的臣民。」


  他以壽麻人現在無法相信孫悟空，自己不能一人做出這個決定為理由，拒絕回答孫悟空。


  孫悟空知道這只是推延之詞。


  「既如此，去問問那文武百官如何？」


  孫悟空說道：「陛下無法決定，便由他們決定。」


  皇帝一愣。


  問，這個要怎麼問？

  然而他轉念一想，那些文武百官都是自己的人，孫悟空問了也白問。


  「大善。」


  皇帝答應了。


  兩人走回大殿，裡面的百官竟然都沒走。


  那滿朝文武此時都圍在鎮元大仙身邊，滿臉好奇的問著問題。


  「那妲己當真如此美麗？」


  「神仙當真可與天地同壽？」


  每個人都是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連皇帝出現都沒有察覺。


  「他們在說什麼？」


  皇帝問道。


  「聽故事吧。」


  孫悟空回答。


  他忍不住咳嗽一聲，鎮元大仙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一眼。


  「賢弟回來了。」


  他向周圍的文武官員行了一禮：「欲知他事，還請各位回去，給我找些靈丹妙藥來換。」


  文武官員紛紛點頭，隨後也正經起來，各自依序站好，向皇帝行禮。


  皇帝隨即把孫悟空的提議說了出來。


  「交出太陽？」


  官員們一聽，自然反對。


  「不行，不能交出去。」


  「這是最後的火種，丟失不得。」


  「我們不答應！」


  沒人同意把太陽交給孫悟空。


  皇帝暗中鬆了口氣，看向孫悟空：「大仙，事到如今，你……」


  「我可用仙道交換。」


  孫悟空這時候出聲，語出驚人：「三千仙道，各位可任選其一。」


  這句話一出，所有官員都愣住了。


  「三千仙道？」


  皇帝皺起眉頭，這是什麼。


  他還沒反應過來，滿朝文武卻忽然沸騰起來。


  「三千仙道？那不是剛才大仙說的成仙之道？」


  「這個可以有！」


  官員們望向孫悟空的目光變得熱忱起來。


  「這石頭精果然和大仙說的一樣大方！」


  「難怪他能從石頭精變為天帝！」


  不少人心裡想著，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外界的天帝就是不一樣，又厲害又大方。


  「我答應了。」


  「我也答應了。「


  當場就有不少人改變了想法。


  皇帝心裡大怒，瞪了一眼百官之首的宰相。


  宰相和他心有靈犀，立即明白，站出來呵斥：「火種何其重要，怎能如此輕易交出！」


  宰相環顧大殿，文武官員都縮起了腦袋。


  「那再給每人一根毛如何？」


  鎮元大仙忽然出聲。


  文武百官一聽，紛紛渾身一震。


  「這個可以有！」


  「我們要毛！」


  「對，我們要毛！」


  他們喊道。


  就連宰相也忽然變了態度。


  皇帝驚訝：「什麼毛？」


  「陛下不用在意。」


  孫悟空說道，看了一眼鎮元大仙。


  「此事不談。」


  孫悟空說道：「如若各位答應把太陽給我，我願為各位解開詛咒。」


  這句話一出，大殿再次安靜下來。


  壽麻人面色凝重，面面相覷，就連皇帝也沉下了臉。


  「上仙，你為何知道那詛咒？」


  「一看便知。」


  孫悟空回答。


  他一眼掃過，就能看到這些壽麻人身上帶有黑光。


  「你們的詛咒與影子有關。」


  孫悟空說道。


  皇帝的表情越發凝重。


  「上仙當真可解除詛咒？」


  他問道。


  「可以。」


  孫悟空點頭，雖然有點麻煩，但他可以做到。


  皇帝閉目，沉思片刻。


  「先祖曾說過……「


  再次睜開眼睛，他的表情也變了。


  「若有人能解開詛咒，那必是開闢鴻蒙之人，壽麻人應聽由他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