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漫長的旅程

  十年後，賢德宮


  太上老君率領眾仙來到觀星台，看著那已經佇立很久的背影。


  他衣袂飄飄，清冷的背影彷彿與天地相融，自孫悟空離去之後，玉帝就時常流露出這種孤獨的氣息。


  「陛下。」


  太上老君走到玉帝身後，行禮道：「馬上就要啟程了。」


  「我知道。」


  玉帝點頭，感慨道：「真是不可思議，本以為要數百年才能動身，竟然這麼快就做到了。」


  「多虧了那根華表。」


  太上老君笑道：「如果不是解開它的秘密，我們也不知道三界居然能移動。」


  「御弟絕對不會想到，他丟下了一個什麼樣的寶物。」


  玉帝有些惋惜：「他何苦獨自研究，早點告訴我們多好。」


  「陛下，那個時間，我們可沒有那種餘力。」


  太上老君說道。


  當時三界眾生都在全力以赴戰大劫，哪裡會有空去解讀華表。


  「況且沒有天帝的筆記，我們再花一百年也破解不了華表。」


  太上老君又說道：「天帝的智慧無與倫比，大劫要是晚來幾年，他必然也會解開秘密。」


  「這就是令人遺憾的地方。」


  玉帝搖頭，轉向眾仙問：「敖鸞回來沒有？」


  「沒有。」


  立刻有人回稟：「她還在那塊遺落的大地上。」


  從三界脫離的大地，最終並沒有回歸三界。


  敖鸞讓仙人們改造了它，卻還留在原處。


  「不能再拖了，去把敖鸞叫回來。」


  玉帝說道：「通道正在坍塌，我們時間不多。」


  「是。」


  仙人們領命離開。


  十年前，仙人們調查了孫悟空離開的方位，發現血色空間背後有一條通道，通往未知的地方。


  但那個空間一直在坍塌，有強大的吸力，正吸引周圍的塵埃不斷匯聚，堵塞通道。


  太上老君說那些灰燼一直這麼匯聚下去，過上數萬年，會變成一個燃燒的大火球。


  他們理應儘快離開。


  混沌中，眾仙也把修羅界的碎片匯聚了起來。


  觀音菩薩走在千瘡百孔的大地上，正在進行最後的加固。


  「菩薩，我不明白。」


  木吒跟在觀音後面，看著她把寶貴的玉露灑在荒蕪的地面：「那塊大地也就罷了，為什麼我們還得把這些碎片集合起來？」


  「這是命令。」


  觀音看到空中有一些凡人飛過，他們御劍而行，四處施法穩固大地裂痕。


  無數的仙道智慧，在大劫后普及，凡人也變得極為強大了。


  「天后的命令，只需執行就可以了。」


  觀音抬起頭，看向天空。


  天空的一邊，是閃耀如同仙鏡的三界，另一邊，是那塊遺落的黑暗大地。


  黑暗大地也被仙人改造，此時烏雲密布，處處狂風暴雨、寒霜滾滾。


  敖鸞赤腳在海邊緩緩獨行。


  一道月輪散發皎潔光芒，徘徊在她身邊，湧來的風暴被擋住，化作輕柔的風撩起發梢。


  「敖鸞。」


  妲己提著小燈籠站在遠處，裙擺隨風搖曳：「我們該走了。」


  「我知道。」


  敖鸞看著一塊崖石，那裡遍布著白色荊棘。


  這種荊棘在三界已經消失了，但在這塊土地上，依然頂著寒冷和暴雨留了下來。


  荊棘叢中，有一朵花從石縫中長出，含苞待放。


  敖鸞彎下腰想挪走那朵花，最終卻停了下來。


  也許荊棘中綻放的花朵，更有別樣的美麗。


  「兄長說過，萬物終將復甦。」


  敖鸞收回雙手，站了起來：「無論多麼漫長，這裡一定會再次充滿生機。」


  「你真的很喜歡大王呢。」


  妲己有些羨慕的說道。


  「你呢？」


  敖鸞反問道。


  「我想找到大王，他能讓我找到更美麗的東西。」


  妲己說道：「他一走，這裡就無趣了。」


  「那我們現在去追他。」


  敖鸞微微一笑：「一起去看看更大的世界。」


  在她頭頂，一座縹緲的仙山浮在半空。


  它立於暴風雨中，卻不受絲毫侵擾，上面雲霧環繞，隱約可見金瓦琉璃的亭台樓閣，籠罩著柔和的光。


  那是天后宮。


  敖鸞向天后宮走去。


  身穿青衣，腰懸寶劍的少女們侍立兩邊，眉心都有一個菱形標記，那是天道的象徵。


  「娘娘。」


  少女們向敖鸞行禮。


  敖鸞回到仙山，仙山發出銀色的光芒，向著高空飛去。


  妲己回頭，望著遠去的黑暗大地：「你不給它留個名字嗎？」


  「名字。」


  敖鸞倒是從來沒想過。


  她最後一次俯瞰這個世界：「它如此脆弱，就把它叫做地球好了。」


  拋下一枚小小的火種之後，閃爍的仙山飛離了黑暗的大地。


  為了尋找那唯一的身影，巨大的三界開始移動，消失在混沌中。


  漫長的旅程開始了。


  他們的故事也許會變得無人知曉。


  但混沌終有一天會被破開，新的世界也將誕生。


  ——三界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