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 仙凡之隔
百持國西邊，一場混亂正在凝聚。
國王逮捕了一批造反作亂的官員，問道：「為何背叛我？」
「陛下，萬靈國能讓凡人施展法術，是我人族幸事。」
一名官員回答：「我們理應歡迎。」
「天帝執掌三界，陛下何苦反抗？」
另一名官員也說道:「此乃大勢，不可螳臂當車。」
所有有知之士，都知道凡人不可能抵抗來自力量的誘惑。
生而弱小的他們，一旦獲得力量，哪裡會理會你世俗的王權，天帝一聲呼喚，回應者就會響徹雲霄。
天帝掌握北俱蘆洲，只是時間問題了。
什麼治世之才，只要有力量的誘惑，不用找，也會主動跑出來幫忙。
「我們擋不住天道大勢。」
官員們說道。
「大膽！」
國王身邊的武官氣的渾身發抖:
「陛下，別聽他們妖言惑眾，分明就是害怕罷了！」
在武官看來，反抗天帝是勇氣的象徵，這些官員一開始就反對，現在全都冒出來了。
「陛下，臣建議，立刻把他們推出去斬了！」
武官拱手，說道：「如若不斬，任由他們散播謠言，恐會引來更多麻煩。」
「說得有理。」
國王臉色一冷，說道:「拉出去示眾一日，明日午時便斬。」
他讓人帶走那批官員，忽然覺得有些疲憊。
忽然出現的變故，讓國王想冷靜想一想，就提前休息了。
到了晚間，國王剛迷迷糊糊睡著，忽然就有人闖進了寢宮。
國王大怒，起身一看，確是自己最信任的武官。
「什麼事？」
國王忍著怒火問道。
「陛、陛下……」
武官的聲音有些結巴:「太子造反了！」
國王大驚，穿上衣服走出寢宮，一看，手握長戩的太子已經帶人包圍了這裡。
在他背後，就有白天的那批官員。
「你、你……」
國王氣急敗壞：「孽子，你在做什麼？」
「父王，你冥頑不化，我不得不反。」
太子說道：「我不反，將來就會被其它人反了！」
國王倒吸一口涼氣，往四周看去，果不其然，在燈火的映照下，那些官員和叛軍，眼睛就彷彿是吃人的野獸一般，冒著令人戰慄的決意。
「到底發生了什麼？」
國王問道。
太子沒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手心有火焰冒了出來。
「父王。」
太子這麼說道：「在這股力量面前，權利又有什麼用呢？」
國王不要的東西，他卻想要。
「我還年輕。」
太子說道:「只要歸附天帝，以後未必不能修行成仙。」
他眼中的光芒，和其他官員一樣，但更加的熱切。
「罷了。「」
國王自知大勢已去，黯然的放棄了抵抗。
不久之後，初生的朝陽把光芒灑落王宮。
一艘飛船懸浮在王宮上空。
巨靈神從飛船上落下，王子帶著眾人跪了下來。
「汝等從今天開始，皆為我萬靈之民。」
巨靈神沉下聲音，說道:「萬靈之民，不受仙佛所限，汝等功績，今後必有嘉獎，先賜仙丹一枚。」
他拍了拍手，立刻就有女妖端著仙丹走了過去。
官員們拿起仙丹服下，只覺得體內頑疾漸消，身體也年輕了許多。
太子的仙丹最為特別，服下一顆之後，身上就有黑氣飛出。
但轉眼之間，黑氣消失，太子身輕氣爽，揮了揮手中長戩，再也沒有往日的沉重感。
「果真是仙丹！」
太子大喜，連忙帶著官員們致謝。
巨靈神點了點頭，轉身對妖怪們說道：「把萬靈國的旗幟豎起來。」
一面黃邊聖字旗在城牆上掛了起來。
那旗幟恢弘燦爛，彷彿朝陽一般，在陽光下閃爍。
北俱蘆洲，無數人看到了這面旗幟的升起，充滿激動的跪在地上。
「天帝、天帝！」
人們在吶喊。
金色的光芒在遼闊的大地上點亮，勾畫出了一面巨大的萬靈圖。
「力量，是人類永恆不變的追求。」
在蒼茫大地的盡頭，孫悟空靜靜的眺望北海，說道:「帝王將相亦不能逃脫。」
他心裡很清楚，弱小的人類一旦得到力量的機會，就會摩擦出驚人的火花。
「大天尊……」
身負詛咒的女仙跪在孫悟空身後，遲疑了一會兒，問道：「為何要賦予凡人力量？」
「不是我要賦予。」
孫悟空回答:「就如陽光會讓草木生長一般，天道的自然特性，也不歸我控制。」
他雖然是萬靈天道本體，卻沒辦法改變天道的屬性，以及它侵蝕三界的慾望。
萬靈天道的進展，已經超越了很多人的理解。
「天道不比仙道。」
孫悟空補充道:「天道是規則所化，它日益成熟，終將有一日，人人如龍，仙凡一體。」
「仙凡怎能一體。」
另一個聲音駁斥孫悟空:「仙凡之隔，當如永恆！」
那是佛祖的聲音。
當這個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女仙的時間彷彿停滯了一般，身體被禁錮，動彈不得。
「孫悟空。」
佛祖凝聲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只是調音罷了。」
孫悟空轉過身，看向佛祖化身。
「佛祖能知萬事萬物，自然知道，我不得不對天道做些梳理。」
佛祖微微皺眉。
孫悟空說的沒錯，就算他沒有離開花果山，天道在北俱蘆洲繼續蔓延下去，也能支撐凡人施法。
孫悟空來到這裡的目的是梳理天道，他一路為天道調音，讓它變得更柔順，更容易被凡人掌握。
否則，凡人強行使用天道，後果不堪設想。
但佛祖雖然明白，卻依舊不能認同孫悟空。
「你當捨棄天道。」
佛祖說道：「人皆有慾望，應以教化，而萬靈天道，卻在鼓動人心。」
孫悟空搖頭:「佛祖普度眾生，尋求內心平靜，而我，更想見見未來。」
佛祖終於理解了：「我們沒有交接之處。」
慾望的否定者、以及慾望的肯定者。
從這一刻開始，佛祖下定決心，自己和孫悟空只能有一個人可以守住道統。
「我佛門入世在即，必會阻止你。」
佛祖說道。
「不是很有趣嗎？」
孫悟空眼中閃過寒光，回答:「你有凈土派，我有天道教，且看世人如何抉擇。」
佛祖身體一顫，仔細打量孫悟空。
果然……
孫悟空體內有另一個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