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失敗者的情緒

  紫薇大帝穿著一襲雪白袍服來到萬靈城。


  他白衣黑髮，龍紋雲袖，紋案中有光澤流動。


  紫薇大帝掃視大街。


  「……不可思議。」


  看到那些衣裝華麗的行人，紫薇大帝才明白王母說的那句話的意思。


  這個國度的服裝確實討喜，設計之精巧，要超過天宮小仙的打扮。


  「可惜比不上我。」


  紫薇大帝想著，這裡的衣服怎麼比得上他華貴？


  直到他看到一身白衣過來迎接的東華帝君。


  同樣是白衣，他立刻就被比了下去。


  「萬靈國的服裝是誰設計的？」


  紫薇大帝詢問東華帝君。


  「天工坊。」


  東華帝君瞥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就往前走了。


  紫薇大帝嘆息一聲。


  連迎接都這麼冷漠，他已經知道之後的待遇了。


  果不其然，東華帝君給他安排了交流的工作，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而且他安排的還不是什麼好工作。


  同樣是交流，其他仙人都在萬靈國學習，紫薇大帝卻被安排去了祭賽國。


  「大帝和帝君是朋友嗎？」


  與他一起去祭賽國的妖怪們忍不住問道。


  「不是。」


  紫薇大帝臉上一黑。


  他和東華相識許久，但因為個性的緣故，東華性格上不服輸，經常和他吵架。


  妖怪們看紫薇大帝一臉陰沉，就不敢再問了。


  來到祭賽國，途經一個村莊，紫薇大帝看到有一群年輕的孩子聚在了河邊。


  一個女孩拿著一把扇子在河面上奔跑，然後忽然飛起，猶如一隻飛鳥橫渡了過去。


  紫薇大帝心裡一驚：「那是什麼？」


  「修行。」


  妖怪們見怪不怪的回答。


  「那可是凡人！」


  紫薇大帝很想這麼說，好在忍住了。


  他知道了答案，那是萬靈仙道的修行。


  「那把扇子是什麼？」


  紫薇大帝把注意力放在了女孩手上的扇子：「兵器嗎？」


  「即是兵器，也是道具。」妖怪們回答：「修行出現意外的時候，那扇子能保護他們。」


  紫薇大帝的眼睛注視河面，隨後又看到一個持傘的少年飛起來。


  但這個少年顯然不熟練，飛到半空就身形不穩，靠傘飄了下來。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紫薇大帝感慨道。


  他雖然知道萬靈國的繁榮，卻沒想到西牛賀洲的其他國家，也都出現了這麼大的改變。


  這塊大陸已經和他記憶里的不一樣了。


  紫薇大帝在祭賽國待了兩個月，這裡就像是萬靈國的一座城市。


  萬靈仙道徹底改變了這個國家。


  不只是祭賽國，西牛賀洲所有的國家都在迅速融入了萬靈國的文明體系。


  各國的國王雖然還是國王，但已經完全被架空了。


  天條的約束解除之後，萬靈國就逐漸把整個大洲融為了一體。


  「果斷的做法。」


  紫薇大帝想著，詢問是不是孫悟空的想法。


  「不是，這是雲霄仙子的指令。」


  妖怪們回答。


  萬靈國在西牛賀洲經營許久，天條一結束，敖鸞就對各國下手了。


  本來她要徹底掃除障礙，但是又怕孫悟空不喜，最後還是保留了一部分世俗的權利，也給王公貴族們留了一些特權待遇。


  主要是稅收、以及教育之類的照顧。


  各國雖然不滿，最後卻不得不接受。


  「那是自然。」


  紫薇大帝暗自點頭。


  凡人的反抗，在仙人眼裡，可以說是無足輕重。


  而且他看祭賽國的人民，幾乎都是一心嚮往萬靈國，對以前的國王倒沒怎麼在意。


  萬靈國善於教化，早在幾十年之前，就拿走了民心。


  那個雲霄仙子倒是一把好手。


  紫薇大帝聞到了勁敵的味道。


  如果說孫悟空的對手是玉帝，那他未來的對手，很可能就是她了。


  懷著這種警惕，紫薇大帝結束了在祭賽國的交流。


  回到萬靈城，就要返回天宮的時候，習慣了他的妖怪們找到了他。


  「大帝，我們能問一件事嗎？」


  「什麼？」


  紫薇大帝看向提問的兔妖。


  「大帝你和帝君認識的久，帝君是不是啞巴？」


  兔妖問道。


  紫薇大帝愣了一下，沒想到臨別之時，妖怪們問的竟然是東華帝君。


  「為什麼要問這個？」


  「這是萬靈國最神秘的事情之一。」


  妖怪們解釋起來。


  東華帝君在萬靈國的話題榜排名第六，關於他是不是啞巴的爭論已經持續了幾十年。


  甚至有妖怪為了解答這個問題發出了懸賞。


  「如果知道答案的話，我們就能拿到懸賞了！」


  「說不定會轟動整個西牛賀洲！」


  妖怪們說道。


  「這樣啊……」


  紫薇大帝有興趣了，他是少數知道答案的人。


  「東華不是啞巴。「


  紫薇大帝說道：「我有聽過他說話。」


  「真的！」


  妖怪們高興極了，一下子全都圍了過來。


  「那帝君為什麼不說話？」


  「很簡單。」


  紫薇大帝挑了挑眉：「因為害……」


  話還沒說完，一隻巨大的腳丫就從他背後出現，把他一腳踹進了牆裡。


  「東華！」


  紫薇大帝從牆上下來，滿臉的黑氣：「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東華帝君一句話也不說，拎起他的領子，一路飛出了萬靈國。


  「放開，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真要生氣了，我的忍耐……」


  妖怪們聽著紫薇大帝一邊生氣，一邊從天上消失了。


  但結果，東華帝君不說話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一定是害怕，因為聲音難聽。」


  「不對，一定是害羞，表面越冷的人，就越是害羞。」


  妖怪們開始猜測起來。


  東華帝君的話題沒有熄滅，反而更熱了。


  而天宮和萬靈國的交流還在持續。


  交流帶來了了解，同時，也讓一些仙人開始自我懷疑。


  他們心裡一成不變的世界，竟然如此輕易、簡單的就被改變了。


  西牛賀洲百年的變化，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


  意識到這點之後，天宮的仙人才驚覺他們並沒有那般尊貴，過去其實什麼也沒做到。


  他們掌管三界，其實是阻礙了三界的發展嗎？


  不少仙人甚至瀰漫起了失敗者的情緒。


  在這種情緒發酵之後，孫悟空又把他們叫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