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二章：大搖大擺
薄暮下，孫悟空走在泥濘的山道上。
他一腳踩過去，滿腳都是泥，有種新鮮的感覺。
孫悟空左右看了看，然後玩心大起，就像當年求道一般，在山道上跳躍起來。
「那個人類怎麼跟只猴子一樣？」
一隻花豹在密林里暗中觀察孫悟空。
雖然奇怪了點，但只是個普通人，沒有任何威脅。
花豹找到機會，猛地沖了過去。
孫悟空正玩的高興，忽然一道黃影從背後像彈簧一樣竄了過來。
他直覺的閃開，黃影撞到前面尖銳的石頭，石頭一陣巨響，讓它忍不住哀鳴起來。
花豹哀鳴之後，立刻弓起身體，張開血盆大嘴：「人類，你幹嘛躲開！」
「你要殺我，我當然要躲開了。」
孫悟空看著花豹，它能說人話，顯然已經成精了。
但就算成精，也只是一隻小妖。
孫悟空走過去，給它檢查了傷口。
花豹連咬幾次沒有咬到，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你不怕我？」
「妖怪我見多了，有什麼好怕的。」
孫悟空左手浮現白光，治好了花豹。
他隨後起身，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天空烏雲滾滾，似乎要下雨了。
「好了，我得找個地方過夜了。」
他摸了摸花豹的腦袋，順著山道繼續前進，來到了一間叫黃牛觀的道觀。
孫悟空敲了敲大門。
大門打開，裡面的道童走出來一看，立刻滿臉驚恐的關了門。
「童子，在下路經此地。」
孫悟空說道：「可否借住一晚。」
「你、你後面有隻豹子。」
門裡傳來道童的聲音。
孫悟空轉頭一看，原來是那隻花豹跟了過來。
他隨即笑道：「這豹子也想躲雨，你讓它住一晚，又有何難？」
「不可不可！」
門裡的道童連聲拒絕。
孫悟空無奈，正要離開，道觀深處又傳出聲音：「讓他們進來吧！」
隨後，膽顫心驚的道童打開了大門。
但他一見到花豹，就一溜煙的跑進了道觀。
孫悟空帶著花豹走進去，隨即就看到一位鶴髮童顏的老道迎來上來。
「貧道是黃牛觀觀主。」
老道向孫悟空拱手，一看他身邊的花豹，便知道他並非尋常之輩。
「先生可是從萬靈國而來？」
老道問道。
「觀主怎麼知道？」
孫悟空有點奇怪。
「看衣服便知。」
老道回答。
萬靈國服飾極美，他在長安見過不少穿著類似衣服的萬靈商人。
老道邀請孫悟空進觀，吩咐道士們為他倒上熱茶。
兩人聊了幾句，老道又讓人端來了米飯。
「都是些粗茶淡飯，還請先生將就一下。」
老道對孫悟空說道。
「無妨。」
孫悟空覺得這個觀主非常熱情。
「我這米飯，稻種是花果山而來。」
老道說道：「五十年前，周圍不少村莊都來這裡尋求稻種，而今卻是無人問津。」
說起這個，孫悟空就有點奇怪了：「我一路經過幾個村子，為何見不到人？」
「先生不知。」
老道搖頭，說道：「都被征走了。」
他告訴孫悟空，當今人王即位之初，便發布清妖令，從各地徵調男丁入伍，在南贍部洲展開了浩浩蕩蕩的清妖戰爭。
南贍部洲的妖怪四處流落，大部分都逃去了西牛賀洲以及東勝神洲。
這也是萬靈國人口超過千萬的原因之一。
然而戰爭持續幾十年，人類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黃牛觀周圍好幾個村莊，現在已經沒有人居住了。
」這清妖令說得簡單，又如何能真正清妖。」
孫悟空聽完，忍不住說道。
「先生所言極是。」
老道嘆息起來：「可惜貧道當年未曾了解。」
他也參與了這場戰爭，過了幾十年，才發現在做無用之功。
人類除非斬斷所有的生靈，否則在這個世界上，又怎麼可能完全沒有妖怪呢？
人王的舉動，反而激怒了妖怪，讓南贍部洲變得更不安定起來。
「我曾聽說，如今方士和各類妖魔多聚集在京師長安，以左道旁門的奇幻邪術迷惑眾人，無所不為。」
老道說道：「陛下雄才大略，不知為何，卻視若無睹。」
孫悟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算了，閑話不提。」
老道接著問道：「先生為何來此？」
「種樹。」
孫悟空回答。
「種樹？」
老道露出一臉的疑惑。
一夜無事。
第二天，老道和幾個徒弟看著孫悟空在院子里走動。
「先生確定是這裡？」
老道問道：「這裡沒有半點東西，怎麼可能種出樹來。」
孫悟空沒有回話，他手上拖著光芒，慢慢的沒落到了地上。
一炷香的時間，萬靈樹就從地面升了上來。
道士們大吃一驚。
「這是什麼法術？」
老道連忙問道。
「萬靈仙術。」
孫悟空回答。
老道心裡一震：「這就是那凡人也能使用的仙術？」
孫悟空轉頭看去：「你聽過？」
「自然聽過。」
老道點頭：「我曾聽說大聖創萬靈仙道，卻不知道那是何物。」
今日一見，果真神奇無比。
「先生沒有絲毫法力，為何能憑空創造一棵樹？」
老道追問起來。
孫悟空也不隱瞞，就跟他講訴了一遍。
老道沒有聽懂，卻心生敬慕：「先生能否把這萬靈仙道教我？」
「教你？」
孫悟空微微皺眉，他可沒有收徒的計劃，也沒有時間留在這裡。
「貧道一心求道，卻因資質所限，迄今無大成就。」
老道對孫悟空拱手，說道：「只需一點就好，先生可把仙道傳授與我。」
孫悟空想了想，又看了眼老道熱切的眼神，心裡做出決定。
「我不宜停留太久。」
孫悟空說道：「如果你想學，就得跟在我身邊。」
「這有何難。」
老道精神一震，馬上吩咐弟子們收拾起了行禮。
「還有一事，我得提醒。」
孫悟空說道：「跟在我身邊，必然危機重重。」
「先生放心。」
老道笑了：「我等求道之人，朝聞道、夕死可矣。」
孫悟空一愣，倒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
就這樣，一群道士跟著孫悟空傳播起了萬靈仙道，還加上一隻花豹。
一路上，孫悟空不吝嗇分享知識，不知不覺，身邊的人群卻越聚越多。
那儼然已經不是暗中行事，而是大搖大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