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七章：凡人的對弈
商隊駛進了萬靈國的邊境。
化名為吳行的孫悟空坐在水牛背上，看著曾經地廣人稀的邊境荒地，都被合理的開發了。
萬靈國的邊境已經實現了靈網的全覆蓋，四通八達的道路和水系縱橫交錯，巨大的農田裡遍布著水車。
跨越邊境，一座座高低錯落的城池，鋪滿了山脈和平原。
以前只在萬靈城周圍才有的龍車，正穿行在廣袤的大地上，速度也快了一倍。
陽光照耀下，那些龍車就像一條閃光的銀色小龍，迤邐前行，飛馳向遠方的地平線。
「我覺得雲霄仙子不應該叫做暴君。」
孫悟空忽然說道。
王靈官抬頭看向他：「那應該叫什麼?」
「基建狂。」
孫悟空認真的回答。
他才睡了二十幾年，萬靈國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幾乎都認不出來了。
「這個稱呼倒也恰當。」
王靈官忍不住贊同。
他帶著商隊進入城池，把村民們都留在了這裡。
隨後，王靈官帶著孫悟空乘上龍車：「別擔心，這裡的人會給他們安排工作。」
孫悟空一點也不擔心。
他好奇的看著車外的景象。
龍車飛馳在大地上，穿過一座又一座城市，各種建築風格在城市裡融合，多姿多彩卻又出人意料的和諧。
「好在大仙的審美沒有走歪。」
孫悟空忍不住想起了鎮元大仙。
他用車外的景象轉移注意力。
來到萬靈國，他好像很容易變得清醒。
午間，兩座浮空城出現在視線內。
浮空城的港口出，除了穿梭的飛船之外，還有一些外型奇特的飛車。
孫悟空覺得自己已經認不出萬靈國了。
一直途徑十幾座浮空城，天色漸暗，龍車才抵達萬靈城。
一走出龍車，水牛便在人群中喘著粗氣，焦躁不安。
「好、好。」
孫悟空知道它悶壞了，打開捲軸，水牛把圓球吸進身體，載著他飛了起來。
整座萬靈城呈現在孫悟空眼下，就如同浩瀚星空落在大地上。
「吳行！」
王靈官大叫道：「快下來，萬靈城有規定，所有妖怪都不能在城裡亂飛。」
「它不是妖怪。」
孫悟空拍了拍水牛的牛角，水牛就往城中飛了過去。
萬靈城店鋪林立，七彩的燈光被人們組成各種形狀和文字，做成店面招牌，點綴著整座城市。
孫悟空騎著牛飛過一條街道。
下方，七個女孩正在吃著棒棒冰。
她們感覺天上一暗，不由抬頭看去。
這一看，她們都呆住了。
「那人膽子好大！」
「他竟敢騎牛亂飛！」
女孩們有些羨慕。
「我也好像找這麼一頭大膽的牛。」
「各位姐姐，那頭牛好像沒有成精！」
「什麼！」
女孩們發現不同之處，都是眼睛一亮。
她們往上空一跳，就來到了水牛背上。
孫悟空看著她們：「你們想幹什麼？」
「搶劫！」
七個女孩雙手叉腰，得意洋洋的說道：「這頭未成精的飛牛我們要了！」
孫悟空看向她們背後。
「你們要不了了。」
王靈官和菩提祖師飛了過來。
七個女孩被狠狠的訓斥了一頓，孫悟空也被帶到了山海城。
「你就是吳行？」
祖師讓王靈官離開后，向孫悟空問道。
「是。」
孫悟空點頭。
祖師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吳行這個名字很特別，讓他想起了自己交給徒兒的法術。
那個法術只有他們師徒知道。
但吳行站在祖師面前，祖師卻覺得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類。
「把你創造的東西給我看一下。」
祖師說道。
孫悟空隨即打開捲軸，把圓球從水牛身上吸了出來。
祖師打量圓球。
每個萬靈道術都由仙文塑造——眼前的圓球雖小，卻充斥了數以萬計肉眼看不到的仙文。
祖師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密集而有序的道術。
「果然是天才。」
祖師心裡想著。
這樣年輕的少年，竟然能如此精準的掌握了仙人都未必能掌握的仙文語言。
他看向孫悟空：「山海城會全力支持你的學習、給你絕對的創造自由……」
祖師頓了頓：「這裡有仙文學院，所有課程都隨你挑選。」
孫悟空當仁不讓的接受了。
祖師隨即吩咐弟子，給孫悟空安排了住所。
「他究竟是不是悟空？」
看著孫悟空離開，祖師皺起了眉頭。
就這樣，過了兩個月，祖師找到了敖鸞。
「那個少年如何？」
敖鸞問道。
「可以確定了。」
祖師點頭：「他是極其少數的，真正的天才。」
他向敖鸞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徒兒的計劃是什麼？」
「兄長創造的萬靈仙道，本質是一種規則。」
敖鸞伸出手，指間出現發光的萬靈圖：「這種規則會隨時間擴散，二十年來，西牛賀洲一半區域的天地靈氣都被銘刻上了。」
「這個我知道。」
祖師點頭，只要萬靈規則奏效的地方，人們就能自由的創造道術：「徒兒的計劃和它有關？」
「兄長讓南贍部洲得到五十年的自由，目的只有一個。」
敖鸞說道。
「傳播萬靈規則。」
祖師接著說道。
敖鸞點頭。
萬靈仙道成立之後，對四大部洲的人類都形成了巨大的吸引。
各國紛紛跑來學習，其中也包括了南贍部洲。
如果萬靈國能改變南贍部洲的天地靈氣，銘刻上仙道規則，南贍部洲的民心就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但是……
「我們已經排除這種猜測。」
祖師說道：「萬靈仙道不可能在南贍部洲擴散。」
他們在十年前就有這個猜測，仙人們跑去試驗，卻發現仙道無法銘刻在南贍部洲，原因不明。
「難道你……」
祖師看著敖鸞：「你已經找到了原因了？」
敖鸞點頭。
「南贍部洲的天地靈氣，不會被仙人佔據。」
她解釋道：「我們一直以為兄長用天條限制玉帝控制南贍部洲，其實我們都錯了。」
被孫悟空限制的也許不止是玉帝，而是所有的仙佛。
他在和玉帝的對話里有一句「凡人之間的對弈」，敖鸞這些年才明白過來。
「要把萬靈仙道銘刻在南贍部洲，就必須找凡人代替我們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