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八章：無轉圜餘地
世界一片虛無。
目之所及，全是迷濛霧氣。
玉帝闖入了這裡。
天地遼闊，卻只有他一人。
這裡沒有日月星辰，舉目所致，閃爍的古樸文字彙聚一起，變成了蒼茫的大地與浩瀚星空。
迷霧當中，孫悟空站在前方，守護著一個發光物。
「這是哪裡？」
玉帝問道。
「大樹裡面。」
孫悟空回答。
他一看到玉帝衝進萬靈殿，就施展法術把他拉進了萬靈仙道的小世界。
「這麼說來，那就是萬靈仙道的心臟？」
玉帝看向孫悟空背後的發光物。
光芒之中，他隱約看到了玉璽的形狀。
「也好，省了尋找它的時間。」
玉帝心裡想著，手中多了一柄樸素的仙劍。
「御弟，你對天道不滿嗎？」
他問道。
「沒有，但它曲高和寡。」
孫悟空掏出金箍棒：「無法帶領三界前進。」
孫悟空相信唯有把仙道化為生產力，方能文明昌盛，人們不再為衣食苦惱。
而也唯有這樣，凡人才會去思考更大的道理，他才可能找到答案。
相信物質決定精神，這是他和玉帝以及如來的本質不同。
玉帝眯起眼睛：「你不擔心凡人成仙，三界大亂嗎？」
「這不是停滯不前的理由。」
孫悟空的眼中閃爍著火焰。
「我做出決定，就算有各種各樣的問題，我也相信萬靈集合起來，可以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原來如此，我大概理解了。」
玉帝體會到了孫悟空的意志，表情卻驟然一變。
「不過，我無法同意！你想探究未來，而我更想守護現在。」
兩人之間，再也沒有彌合的機會了。
玉帝的劍已出鞘。
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殺意。
那劍其貌不揚，卻是天道之劍，堅不可摧。
劍鋒觸及萬靈仙道幻化的世界，兩者水火不容，青白色的虛無火焰立即燃遍劍身。
孫悟空把金箍棒提在手中，也意識到已無轉圜餘地。
「去！」
玉帝先發制人，仙劍立即化為無數道清白流光，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朝孫悟空衝來。
那彷彿是天地間所有的星辰都在一瞬隕落如雨，而所有雨點的目標，只有一人。
孫悟空身形一晃，萬千化身展開，舉棒迎上。
劍光與分身不斷碰撞破滅，轟隆隆的金鐵交加之聲震動了整個小世界。
「悟空！」
小世界外面傳來祖師的聲音：「不要鬧的太大，會破壞仙道！」
菩提祖師在外面守護大樹，兩人一開始戰鬥，便發現了不對。
玉帝的每一道劍光都是仙道所化，威力無窮、氣息驚人。
孫悟空身受天道反噬，他的分身根本抵擋不住。
無數的分身遭受重創，跌落大地，又激起無數螢火般發光的文字。
依然有許多劍光沒能攔下，轟然撞在孫悟空身上，撞的他身形不穩。
勁風肆虐之間，文字組成的大地山河，頃刻間就騰起了戰火與煙塵。
玉帝化作光影浮在高空，奇怪的看著這一幕。
「怎麼會這樣？」
孫悟空的反擊好像……有點小。
就算有天道反噬，他也不該任由劍光轟擊。
玉帝微微皺眉，眼中神光閃爍，往大地上一掃，而後微微變色。
「天道反噬！」
他發現了文字裡面的黑霧。
這裡根本不是萬靈仙道的小世界，而是天道詛咒的小世界！
「御弟。」
玉帝冷眼看向孫悟空：「你在借我的力量對抗天道反噬？」
「不然呢？」
孫悟空擋住最後一道劍光，笑道：「不然我哪有時間和你打架？」
下一刻，由他施加在小世界上的幻術消失了。
天上地下，所有文字都變成了漆黑的火焰。
既然已經被發現，孫悟空就不再收手，他鎖定玉帝，揮動金箍棒沖了過去。
「來吧！」
他們兩個戰鬥的越是激烈，天道反噬就消失的越快！
孫悟空周身熾烈的光芒猶如世界上最亮的太陽，玉帝不知該打該跑，漫天劍光逐漸變得黯然失色。
「不行，我要是留在這裡，就中計了！」
玉帝一邊躲閃，一邊想著。
如果他們的戰鬥擊碎了那些黑焰，萬靈仙道只會更早成型。
但他想要找出口，現在卻有些晚了。
孫悟空沒給玉帝任何分心的時間，手中的金箍棒突然變大，緊接著奮力一揮，絞碎無數劍光，直接清掃出一片乾淨的天空。
玉帝隱約感到不妙，想躲卻遲了。
孫悟空突破劍陣，立即迎頭一棒敲向玉帝。
罡風猛烈，威勢如泰山壓頂。
「鐺！」的一聲脆響，玉帝持劍擋住了這一棒。
他只是勉強架住這一擊，身形卻控制不住，如流星墜落大地，衝撞出巨大的天坑。
煙塵隨狂風揚上天空，遮天蔽日。
玉帝自坑底站起，搖晃了一下，忍不住咳了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手中寶劍也發出嗡鳴，氣息弱了幾分。
玉帝仙體強橫，法力驚人，但碰上孫悟空，再強的仙體也不濟於事。
沒有人可以抵抗孫悟空蠻橫的攻擊！
「我不能和他肉搏。」
玉帝心裡想著。
雖然他的傷勢恢復了不少，但仙體還未習慣戰鬥。唯有以仙法對峙，才有機會勝過孫悟空。
念頭閃過，漫天劍光就從他身邊飛起，向著天空的孫悟空沖了上去。
玉帝一邊閃躲、一邊尋找出口，劍光與分身的爭鬥，依舊片刻未停。
戰鬥餘波不停的衝擊著這個世界，漸漸大地開裂，天空污濁，不斷有黑霧粉碎成煙塵，一切都混沌起來。
戰鬥正在緩慢的蠶食瓦解天道反噬，外界與此對應的，纏繞在大樹上的一些黑霧逐漸消失了。
「徒兒果真聰明。」
大樹下，菩提祖師暗暗點頭。
只要孫悟空成功把玉帝拖在那裡，這棵樹就能迅速渡過劫難了。
小世界，孫悟空又是一棒敲向玉帝，風壓瞬間排開所有煙塵，這裡卻已經空無一人。
「哪去了？」
他舉目四望，然後看到了高空的玉帝。
玉帝臉色鐵青。
他作為大天尊，怎麼願意一直被人追擊！
「事已至此……」
玉帝收起寶劍，前方憑空出現了另一柄約莫三尺的素劍。
找不到出口，那就只能以力量撕開一道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