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章：一觸即破
萬靈殿，孫悟空盤膝打坐。
他身邊金光縈繞，神聖威嚴，眉頭卻漸漸皺了起來，似乎一籌莫展。
附近服侍的安靜司看見，不由的心生擔憂。
「大聖向來胸有成竹，從未露出這種表情。」
他看著一邊坐著喝茶的金蟬長老，輕聲問道：「長老，大聖一心想要創造的仙道，真有這麼難嗎？」
安靜司打從心底敬慕孫悟空，也因為如此，才會覺得奇怪。
就連天宮都為之無可奈何的大聖，怎麼會為了一個區區仙道苦惱？
「此仙道非尋常仙道，難如登天。」
金蟬長老放下茶杯，說道：「他逆勢而為，要創造的是脫離自古體系的仙道。」
嚴格來說，孫悟空要創建的不是仙道。
而是一個突破所有人想象，前所未見的修行體系。
那是可以顛覆三界的偉大變革。
這有多難，恐怕沒有人說得清。
「突破常理，從沒有路的地方開拓出一條寬闊大道。」
金蟬長老看著孫悟空艱難探索的樣子，忍不住搖頭。
孫悟空選了一條最為困難的道路。
他又坐著喝茶了好一會兒，一道光芒忽然從孫悟空身上亮起，化為玉璽浮在空中。
「成功了？」
金蟬長老放下茶杯，感覺孫悟空有了突破，連忙向玉璽看了過去。
孫悟空也睜開眼，往玉璽看過去。
初看玉璽並無不同，依舊光澤溫潤，散發古樸威嚴之意。
細看就會發現，一顆小小的豆芽出現在了玉璽當中。
那是一棵小樹苗，通體光芒閃閃發亮，剛發芽的它只有一片葉子，看起來就跟豆芽似的。
「看來並無多少進展。」
金蟬長老看了一會兒，心裡有些失望。
那顆豆芽是孫悟空創造的仙道規則，但僅僅是發芽而已，距離成型還有非常遠的距離。
孫悟空也有點發愁。
「這般下去，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成功？」
他皺眉說道。
僅僅是讓種子長成豆芽，就花了他幾年的時間，以後還要有無數更深層的領悟才能讓它長大成型，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成功。
「貧僧學識不夠，深感遺憾。」
金蟬長老向孫悟空說道。
孫悟空偶爾會叫他來講述一些佛門的神通，但他只是熟讀經書，空有高強的法力，卻未曾修習過多少神通。
孫悟空想要和神通有關的知識，他卻給不了孫悟空什麼幫助。
「無妨，有志者，事終成。」
孫悟空站了起來，他心性堅定，一時不順，卻也沒影響。
「真君邀我去酒樓吃豆腐，長老可跟我一起。」
他向金蟬長老邀請道。
萬靈城新開了一家專做豆腐宴的酒樓，備受草頭神們喜歡，二郎真君也讓孫悟空過去嘗試一番。
孫悟空帶著金蟬長老過去，一看酒樓，裡面人山人海，燈燭輝煌，像在仙境中。
「大聖，請這邊。」
二郎真君在門口等到孫悟空，便招呼他進了酒樓的包間。
一進包間，門外的熙攘聲便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悅耳的歌聲。
那歌聲是從掛在屏風上的一本音符書里傳出來的。
金蟬長老聽到這首歌，忍不住笑道：「這是妲己小姐上個月在妙音坊唱的新曲。」
二郎真君望了過去：「長老你怎麼如此清楚？」
「這音符書是我們出售的。」
金蟬長老回答。
二郎真君恍然，笑道：「我還以為你也去了妙音坊。」
他讓兩人坐下，孫悟空便問：「你叫我過來，是和妙音坊有關？」
二郎真君點頭。
近來他發現仙人們經常往妙音坊跑，雖然不是什麼錯事，卻影響了他們的工作。
二郎真君詢問孫悟空，他作為地宮負責人，該不該對那些仙人勸上幾句。
「那便勸幾句。」
孫悟空點頭。
最近萬靈國的妖怪們都在談論妙音坊，沒想到連那些仙人也被影響到了。
這可不行，長此以往，怕是會對萬靈國的產業造成負面影響。
「我得做一些引導和限制了。」
孫悟空心裡想著。
「各位想要什麼？」
這時，一個人類男子打開包間，進來詢問道。
三人點了菜，孫悟空看著男子離開。
「這酒樓是人類開的？」
他問道。
萬靈城的酒樓夥計多數是兔妖，很少見到人類，更別說是男子，讓他有些奇怪。
「這裡的老闆不是人類，但其餘都是人類。」
二郎真君回答：「這些人類原本都在產糧區擔任伙夫，每日挑水、做飯，看到牛魔王生意紅火，便跟著伙夫長一起開了這家酒樓。」
「那倒也不錯。」
孫悟空點頭，包間外面的吵鬧聲忽然變大了，他便隨手在空中寫下了一個和字。
和字成型，便有一股暖意向周圍散發出去，彷彿有花香一般，外面的聲音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大聖的法術越來越不可思議了。」
二郎真君讚歎道。
「只是小道罷了。」
孫悟空回答：「也許不用多久，這項神通便可以教給你們。」
金蟬長老聽到這裡，不由一驚：「大聖有此神通，為何仙道才剛發芽？」
「這等神通只能給仙人使用。」
孫悟空搖頭，他要創造的是凡人成仙的方法。
如果哪一天他能找到方法讓凡人寫字也變為法術，那仙道也就差不多完成了。
「那萬靈仙道……」
二郎真君也被這個話題吸引了：「大聖可有找到捷徑？」
「別無捷徑。」
孫悟空回答。
他也想找捷徑，但沒有人走過的路，他也只能從哪浩瀚無邊的法術中尋找脈絡，沒有任何捷徑。
「大道至孤。」
二郎真君忍不住感嘆：「大聖還得一個人走。」
他有心幫助孫悟空，卻也沒有那麼高深的學識，唯有孫悟空才能把如此眾多的法術融於一身。
「這仙道對我們至關重要，再過幾年不成，我便去天宮走一趟。」
孫悟空說道。.
他心裡有危機感，如若開創不了仙道，五百年後，這萬靈國就不過是一觸即破的泡沫。
萬靈國的技術再怎麼發展，社會再怎麼繁榮，不能用在仙道變革上，終究還是比不上天宮的三千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