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表姐在車上的時候情緒就不高,本能的,她想給她安慰。
沈玉嫿微微一笑,也算是意料之中吧。徐文軒再次登報,她自然會被人們想起,可是,那又怎麽樣,她和徐文軒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這些事情,自然和她無關。
喬明書是在她們後麵進的教室,進來之後,就先打量了一下沈玉嫿,見她貌似沒什麽事,也就安心了,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沈玉嫿想的還是太天真了,她以為沒事的,卻不防事情會找到她的身上。
林清萱的外文課上的很不順,同學們再一次被她命令了自行溫習功課。她卻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空座上,看著前麵隔了幾個人的沈玉嫿。
其實什麽也看不到,能看到的隻是沈玉嫿的後腦勺。
林清萱卻看得很認真。
沈玉嫿在她的課上從不發言,也不提問,一直是最沒有存在感的學生,可也是她最不能忽略的人。
現在,這個人和別的學生一樣,在默默地看書,她不知道她學進去了多少,或許她從來都沒學進去過,雖然披著新時代大學生的皮囊,或者骨子裏還是那副鄉下土包子的模樣也未可知。
想到今天早上的報紙內容,徐文軒做出那種事來,她是不相信的,以徐文軒的人品,她更相信他是被人陷害的。
可是,究竟是誰要害徐文軒,她無從得知。
但是,她卻知道,若不是沈玉嫿和徐文軒離了婚,就不會有這麽一檔子事情了。
沈玉嫿不和徐文軒離婚,徐文軒仍然在市政府上班,他就會被拴得死死的,怎麽會有閑暇跑來京城,說到底,事情還是出在沈玉嫿的身上。
作為女子,沈玉嫿應該守住自己的丈夫,現在,連自己的丈夫都守不住,就算是大學畢業,滿腹才華,又怎麽樣,還不是一個失敗的女人。
若不是沈玉嫿,徐文軒又怎麽會出這種事,現在,徐文軒的一切都毀了,她到想看看,沈玉嫿是不是就滿意了。
林清萱意隨心動,走到沈玉嫿的桌子前麵,輕敲了一下沈玉嫿的桌麵、“走,跟我去取作業本。”
沈玉嫿不解的看著她,林清萱倒是表現得心平氣和。“取個作業本而已,這點事,你不會都不願意為同學們做吧。”
沈玉嫿沒了借口,隻能在同學們的目光中站了起來,和她走了出去。
操場上沒有人,林清萱帶著她去了操場邊上的樹林裏。沒有去教學樓。
沈玉嫿的眼睛裏閃過一抹複雜,卻還是很快就收了起來。
兩人進了樹林,林清萱眼看著周圍沒有人,就已經開了口,對沈玉嫿的指責脫口而出。
沈玉嫿連冷笑都不屑了,她萬萬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能這麽無恥,還有臉來開口指責她,什麽事情都成了她的錯誤。
和徐文軒的婚事,徐文軒現在的身敗名裂,,居然全部都歸咎到了她的身上。
還真是無恥至極,和那個男人,真的是天設締造的一對。
沈玉嫿沒有反駁她。而是看了看周圍,眼見著沒人,對準林清萱嬌~嫩的臉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沈玉嫿說動手就動手,一點征兆都沒有,直接一巴掌打了過來,林清萱猝不及防,當下就被打中了。
沈玉嫿沒有給她反擊的機會,直接伸手抓~住了那燙的洋氣漂亮的發卷,揪著林清萱的腦袋就像旁邊的白楊樹上撞了過去。
她的身手不厲害,不過是哥哥們閑暇時所教授的花拳繡腿而已,在真正的高手眼中完全不堪一擊,可是,對付弱質的林清萱,還是輕鬆的。
林清萱選對了地方,這裏空無一人,誰也看不到她在做什麽,沈玉嫿能對自己下得了手,她就不會對別人心軟。
沒有隻言片語,眼睛裏隻有冷厲殘忍,那一刻的她,已經和鳳九檀重疊到了一起。
她的目光,像極了鳳九檀。
林清萱掙紮,叫嚷,都無濟於事。沈玉嫿拽著她的頭就那麽一直撞一直撞。
碗口粗的白楊樹在輕輕晃動,林清萱的哭聲在樹林裏回蕩。
聽到呼救的人趕來的時候,林清萱已經滿臉是血的滑倒在地,沈玉嫿也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林清萱是還有一點意識的,她當時眼睜睜的看著沈玉嫿不慌不忙的坐在地上,然後還將身邊的樹枝撿了起來扔別處去了,最後才拿著石頭磕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緊接著躺在那裏的。
也就是說,那人是裝的。
可是,她想指責沈玉嫿的裝腔作勢,已經來不及了,剛抬起手指,就感覺眼前一黑,接著什麽都不知道了。
沈玉端剛到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熱,就接到了電話,說沈玉嫿在學校裏出了事。
當下也顧不得其他了,和上司打了招呼,就連忙出了辦公室奔著學校去了。
結果到了學校才知道人已經被送去醫院了。
當下沈玉端的心就咯噔一下,究竟是出了什麽事,為什麽人會送去醫院。
問了校方,卻沒有個像樣的答複,隻說是可能是和任課老師發生了爭執,事件的具體原因,還無從知曉,因為當時樹林裏隻有兩個人在。
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沈玉端問清了醫院地址,連忙開車趕了過去。
醫院裏兩個人的傷口都已經做了處理,隻不過還都處於昏迷狀態,校方還是存了心思的,兩人沒有安排在同一間病房裏,而是分了兩間病房。辜素錦陪在林清萱的床邊,一直握著她的手,好像怕她醒不來一樣。
沈玉端進了病房,看見躺在床~上的人不是自己妹子,也就沒有了留下來的想法,問清了妹子的病房,直接過去了。
學校的安排還是很周到的,有一位女老師在守著玉嫿,見他進來了,問清身份,知曉是沈玉嫿的家人,也就放心了。
妹妹的頭上包著紗布,靜靜地躺在那裏,可憐見的,讓人莫名的心疼,沈玉端問過了傷勢知道不是很重,一顆心才微微放下,可是,還是忍不住心疼和憤怒,早上還好好的一個人,結果這才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他怎麽會不生氣。
問過女老師,老師還是那句話,當時隻有她們兩個人在,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除非等兩個人醒來才能知道。
一個滿頭是血,一個額頭有包,這事情是真的不好斷定孰是孰非。
老師隻是個幫忙的,沈玉端也不能為難人家,還要感謝,女老師擺了擺手,隻說是應該的,她是沈玉嫿的班主任,出了這種事她也是有責任的。輕輕歎了口氣,看著躺在床~上的人。
“其實我昨天就聽說了,沈玉嫿同學和林教員發生了爭執,不過當時想著都是女孩家,事情過去了,應該就沒什麽了,可是沒想到,這事壓根沒過去,其實早應該想到的,她們兩個之間,怎麽可能相安無事呢。”
沈玉端聽出了不對勁,“怎麽回事。為什麽這麽說?”
“這不明擺著點事嗎,沈玉嫿和林清萱,她們兩個之間,怎麽會相安無事。”那點事不能說鬧得多大,但是,她們兩人之間的那點瓜葛,還是都清楚明白的。
“你說和玉嫿鬧出矛盾的那位,是林清萱,洛城的那個林清萱?”
沈玉端終於知道了為什麽徐文軒那個渣滓會出現在玉嫿她們學校的門口。
他曾經想過,徐文軒是回頭來找玉嫿的,因為實在是想不出那人出現在這裏還會有別的原因。
現在才明白,原來人家是追隨心愛之人來到這裏。
當他們沈家是什麽,當玉嫿又是什麽。
徐文軒這麽做,玉嫿和沈家都成了一場笑話。
還有那個林清萱,他竟不知道這人做了玉嫿的老師,想想玉嫿每天麵對著那個女人,會是個什麽心情,這些事,還從未在他麵前提過,說到底是不想他操心。
這麽一想,更是心疼自家妹子。
這邊正想著,就聽見了敲門聲,說了請進,門外進來一個四十多歲的長袍男子,鼻梁上架著一副窄邊眼鏡,沈玉端認得他,是女子大學的教務處主任。
來人的意思很簡單,這件事情,具體原因誰也不知道,當事人還處在昏迷之中,學校不會置之不理,但是,也要等人醒了之後,問清原因,才能做出處置。
學校這樣做沒錯,沈玉端卻還是心緒難平。“我一直以為作為教員,教書育人,應該是品性高潔之人,萬萬想不到向林清萱這種德行有虧之人,還能為人師表。”
教務處主任姓鄒,也是文化界叫得出名號的人,被沈玉端這麽一說,臉色倒是有些青白。不過畢竟是閱曆豐富之人,自然不會因為一個年輕人幾句話就給打壓下去。
表情清冷矜傲。“這件事情有待調查,不能在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時就蓋棺定論。至於林教員,她本不是學校編製內的老師,而是校長特聘過來的,能讓校長特聘的人,我想,她不至於像沈先生所說的那樣不堪。”
沈玉端的表情有些微妙,看看旁邊的女老師,再看看這位鄒主任。心中已然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