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想法
第二十四章想法
月家,後山。
一道健碩的身影,在一處激流的瀑布之下,赤裸著半身,露出了他那並不強壯卻顯結實有理的身軀,讓得激流在他的身軀上直衝而下,拍打出肉體與猛水的撞擊聲。
而在某一時刻,隻見凝蓄許久的法力,隨著一聲沉喝從他嘴裏呼出,他的頭頂之處,便有一股飄絮的法力衝出,然後在他的頭頂之上,相互纏繞,凝聚出一片看似微薄的法力屏障,將傾瀉在他身上的激流,抵禦撐開。
雖說如此,但是這看似脆薄的薄膜,在水流衝刷下,很快就漸漸變得扭曲顫動,而隨著時間地推移,甚至慢慢出現了裂紋,最後伴隨一陣更為強大的激流衝擊,應聲破裂,化為虛無。
“碸哥,你成功了。”
瀑布之下,湖泊的邊沿,沒有下水的月潤看到這一幕,卻為月碸剛才所做發出了一聲喝彩。
其實,月碸剛才施展的,正是上次其修煉的那門基礎法技,小法盾。
這卷法技是月家的基礎法技之一,幾乎所有人都必須學會,所以月潤早在當時還是法徒六重的時候,便已經修煉過了,但是今天,見到月碸成功施展,他也為月碸能夠做到這一步感到高興。
“不,這隻是最初步的而已,如果不能做到隨心所欲的話,到時候也發揮不出什麽作用。”
隨著法力薄膜的破裂,月碸拖著被激流拍打的略有些赤紅的身軀,漸漸從那衝刷的雪白的水流幕簾中走出。
但是,對於月潤剛才所認為的成功,月碸卻覺得那不過是剛開始,這門法技雖然是為了能夠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及時調動法力以防禦的一門很基礎的法技,但實際上的作用並不止如此。
它的另一個作用,其實是通過對其的熟練運用,從而提高武者對自身法力的操控,這才是背後真正的作用。但想要真正如此,那就必須修煉到信手拈來的程度,所以隻是剛才那樣,實際上還隻是入門,根本不能用來處理緊急情況。
而對於月碸的話,月潤聞言卻是略顯尷尬,因為,其實他當時就是練到這一步,就以借口偷懶不想練了,聯想起來,這也是為什麽今天月碸也硬要把他也拖過來的原因。
從瀑布出來之後,月碸徑直走到岸邊,用毛布將自己被打濕的身子擦拭了一遍,然後扭頭對著站在一邊的月潤,如命令般說道。
“好了,該你去了,別跟我說你修煉好了,我知道你這家夥當初根本就是摸了點毛皮而已。”
“那個,碸哥,一定要在這瀑布下練嗎,我能不能換個水慢點的地方啊。”
對於月碸的要求,月潤也早有心理準備,不敢直接拒絕,再說他也知道對方是在為他著想,因為這些年來他幾乎都是被月碸推著前進的,雖然有時候很痛苦,但是相應的也有回報,所以他才沒有那麽排斥。
但是當他看到那如重錘般的激流和月碸已經有點赤紅的上半身時,還是不由地咽了下口水。
“你放心吧,你的五花肉比我還多,打不死你的,而且還可以幫你減減肥。”
月碸聞言笑了笑,顯然也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是沒有給他退路。
這裏是他以前就來檢驗過的地方,就連他都覺得沒問題,他不認為在法力上比他強的月潤會怎麽樣,當然,有點痛是正常的就是了,畢竟要是沒感覺就沒有什麽修煉的意義了。
見月碸這樣子,月潤也是麵色一苦,知道沒辦法了,在目光瞅了幾眼後,隻能硬著頭皮,像月碸一樣把上衣褪去後慢慢地向瀑布的下方逼近。
而隨著他一步一步地靠近過去,瀑布上方落下的細流,也漸漸拍打到了他身上,但是由於量不大,所以造成的衝擊並沒有那麽有威力;但是,慢慢地,隨著細流漸漸增加,他也開始覺得開始有了壓力,身上的那身膘肉,也是漸漸地有所震顫,然後,他便暫定在原地,眯著眼看著近在眼前的如洪流般的水簾。
見此,岸邊的月碸也不著急,而是趁著這個機會,定心神閑,打坐起來。
而瀑布下,在看了幾息,習慣了水流衝擊後,月潤深呼一息,然後眼睛一閉,選擇直接一頭紮了進去眼前的白浪水簾。但當他的身軀衝入水簾的瞬間,那激流中重擊,便拍打在他那身膘肉之上,讓得他全身抖動,發出陣陣清晰的聲響。
“啊啊啊。”
雖然說僅僅隻是一瞬間,但是那有些徹骨的冰冷,加上重擊的襲來,讓得月潤一瞬間發出了尖叫。但他並沒有因此嚇得跑開,不,準確來說,是因為那巨大的水壓,讓得他一時間沒法動彈,隻能苦苦的支撐,和他那持續的尖叫聲一同接受水流的洗禮。
看到這一幕,湖邊打坐的月碸,也不禁有些想笑,但回想起來,內心也是感到有些許欣慰。因為隻要是他的要求,即便是艱苦,月潤還是會去嚐試,雖然每次都會有所抱怨,但終歸沒有放棄。
而想到這裏,月碸不禁抬頭,看了一下時不時有秋風掃落葉的碧藍天空,然後歎了一息。
自從那次尋寶回來,眨眼之間,已經過去了小半個季節了。而在這段時間裏,月碸借助著得來的玄靈果的輔助,也是終於久違地突破到了法徒七重,算是勉勉強強地趕上了月潤他們的腳步了。
但是,距離他的目標,宗門大選,卻還是大有路途。聽說今年,光是他們玄國南部,就有不少天資人物,不知道明年,他能不能躋身其中。
月潤那邊,自從那天開始,也是有所改變,為了幫助他,又避免被人知道,月碸幫他在後山這裏建個間小竹屋。而那家夥從那天起,也是每天都跑來這裏,觀察照顧那枚被安置在這裏的獸卵,甚至有空還和他像現在一樣一起修煉,這讓他想起以前小時候,兩個人對強者的那種熱忱,不禁嘴角微微揚起,移目月潤那邊,話懷笑意地對著大聲哀叫的月潤喊道。
“好了,別叫了,集中注意,不然待會你就倒了。”
雖然說此時月潤的耳中,主要還是激流衝刷的聲音,但是他還是聽到了外麵傳來的聲音,所以他當即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由於冰冷而失去動靜的大腦也再次運轉起來,然後收起聲音咬緊牙關,開始一點點地調動自己體內的法力。
然而,這畢竟是他第一次在這樣的環境下施展法技,所以在幾次嚐試之後,他都未能成功地將護法盾凝聚出來,然後便再也受不了激流的侵蝕而使盡全身力氣狂奔了出來,跑到岸邊大聲抽氣。
“嗬嗬,你不是說早就沒問題了嗎,怎麽沒用出來啊。”
看著邊上被瀑布擊敗的月潤,月碸不禁嘻笑地調侃了一下。
而麵對他的調侃,月潤在抽氣了幾息之後,終於恢複了過來,然後一臉不滿地抱怨道:
“這是因為我第一次在那種情況下嚐試嘛,而且碸哥,那水流那麽重真虧你能受得了。”
“不重不就沒有效果了嗎,再說你這家夥平時老是偷懶,不然那點水流能拿你怎麽了。”
對於月潤的抱怨,月碸再次取笑了他一下,一般來說,他覺得,雖然自己在肉體上可能會鍛煉的比較重,但是這份重也隻是相較於那些不管肉身的人而已,如果遇到那些專門煉體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再者,就現在的他而言,肉身也並不能抵消掉法力上的差距,所以他不認為法力比他高上一小截的月潤會那麽誇張,純粹就是那家夥作的而已。
對於月碸的消遣,月潤無法反駁,因為他也知道自己以前的確浪了點,所以隻能憋了下嘴,乖乖地擦拭起自己地身子,然後就地休息一下準備下一輪的磨練。
就這樣,兩人重複的在激流的瀑布下接受磨礪,而原本還無法凝聚出法力的月潤,也是終於在漸漸習慣水流重擊後成功地凝聚出了法力護盾,但是卻沒有堅持多久。相反的,月碸這邊隨著漸入佳境,凝聚所花費的時間更加短暫,他所凝聚出來的法力護盾也變得更加凝實,所堅持的時間也是更加長久。
“話說,碸哥,上次我們和家主稟報的那件事情後麵怎麽樣。”
在告一段落後,兩人坐在邊上休息的時候,月潤不禁問起那件已經過去挺長時間的事情。
自從他們將虎家的那件事情告訴上麵,已經過去不知多久了。而這斷時間裏,雖然他們也有點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麽事情,但是顯然他們的父親都不會告訴他們,所以他們隻能不去管它了。
“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昨天看到我爹他暗中出門了一趟,估計是去虎家的吧。”
對於這件事情月碸也是有點關心,畢竟開出了這麽有利於月家的條件,背後的事情一定不簡單,但是他也不好專門去打聽,畢竟看他們那樣子就知道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加上他現在也不是什麽有話語權的人,所以應該是得不到答案的吧。
“那算了,不過碸哥,你真的打算去參加宗門大選嗎?”
得不到答案後,月潤也不再糾結那件事情,轉而將目光放到月碸身上的另一件事情,宗門大選。
在他看來,其實月碸就算多出一年的時間,機會也是不大,雖然在他的眼裏,月碸是個非常努力和刻苦的人,甚至可以說整個月家都沒有人能做到和他一樣。但饒是如此,他還是覺得希望渺茫,因為天資這東西左右的事情太多了,如果說一個人的成功劃分為十分的話,那其中的九分就是得益於天資的,而努力和付出不過僅僅占了其中的一分而已,所以他有時會不禁地為月碸感到可惜。心想如果哪怕月碸的天資和他一樣,現在估計都可能和月鬆那廝並肩了,但是上天沒有如果,上天就是那麽的苛刻。
對於月潤突然提出的這個問題,剛剛還在思考這個的月碸,聞言後陷入短暫的沉默,他也是明白月潤想說什麽,但是他要的不是那種無趣的安逸,這個世界必然比起上一世要精彩,雖然說他不可能將所有風景覽下,但是他自己的那份他是必然不會輕言放棄的。
“我一定會去的,即便是要更花費多的時間,因為我不想一生都窩在這裏。”
“窩在這裏有什麽不好的,基本上什麽都不缺啊,要女人有女人,要錢也不是沒有。”
然而,月潤卻沒有完全理解他的想法,對月潤來說,隻要過得安逸就好了,雖然說變強是這個世界的根本,但他自己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是個很膽小的人,所以內心也就造就他不願意去嚐試的這種缺點;所以,現在要他去參加什麽宗門大選,他覺得有點不可能。
“你的目光太短淺了,這個世界既然這麽精彩,憑什麽就不去看看呢;而且,你這樣也不過是因為現在很和平而已,當你遇上紛爭的時候,你才會知道實力是多麽重要的。”
雖然月潤不理解月碸的想法,但月碸卻知道月潤想的是什麽,現在他們能活得這麽安逸不過是得益於先代人的努力而已,如今月家其實也還不算絕境,因為即便被泰鹿兩家擊敗,他們月家還是有生存的能力,所以這也就讓得胖子將事情的程度看輕了。
而似乎也是對這方麵有點理解了月碸的說法,月潤閉上嘴巴,有些圓潤的眼睛,怔怔地看著前麵因為落水而不斷擴散的漣漪。在發愣了一陣後,他才默默地說道:
“碸哥,那你覺得真得能走出去嗎。”
“不知道,但是不去嚐試的話,我覺得就更不可能了,所以我想試試。”
“給你這麽一說,我也想出去看看呢。”
“嗬嗬,那你還不趕快修煉去。”。
看著身邊那副發愣的樣子,加上他突然說出的話語,月碸也是麵色一訝,內心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覺,或許,他們真的有那麽一天。不過很快他便發出一聲嗬笑,然後一腳把正在愣神的月潤給踹進了水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