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告狀
時間轉瞬即逝,眨眼之間已經好幾天過去了。
月家的山洞裏,月碸一如既往的在篝火邊忙碌著自己的事情,隻見他將已經熔煉的黑色金屬液體倒進一個成排的容器裏,而為了不讓這些熔液出現不相等的情況,他的動作很慢,而在將熔液都倒了進去之後,他拿起一柄小鏟子將每個液麵劃平,最後再蓋上一層薄板以定型。
做完這些月碸歎了口氣,他剛才做的就是子彈的彈頭,而此時牆邊同時也擺放著七排已經做好的彈頭,大概四十幾顆的樣子,隻不過這些彈頭和他之前在測試的時候那種有些不同,這些彈頭並不是呈圓尖狀,反而是像是花瓣一樣開散,他這麽做的原因是,因為他之前測試後發現尖狀的彈頭隻是穿透力很強而已,這樣對敵人所造成的傷害未必致命,所以他就參考上一世的了解將彈頭改造了。
但是雖說如此,這點產量比起那邊世界高技術的批量生產絕對隻是個零頭,然而實際上這在整個子彈的製造部件中卻算是成功率最高的了,因為接下來他要做的子彈的彈殼才是最麻煩的,這個需要將底火和彈殼鑲嵌地十分到位,否則很容易出現走火的問題,所以這一步也是成功率最低的。在他以往的經曆來看,十個彈殼差不多有九個出錯,不過有了前麵的經驗,他覺得成功率應該會有所提升才對,但是產量的話估計還是很有限就是了。
站起身來,月碸晃動了幾下身子,頓時發出了由於長時間不動而導致身骨僵硬而產生啪啪般的聲響。由於接下來將會是更費精神和時間的工作,所以他打算先前補充下自己的體力以及帶點水什麽的。
然而當他一走出自己的洞穴,一道圓潤的身影滿頭是汗,帶著驚慌從遠處朝著他這裏奔來。
“碸哥,不好了不好了。”
這道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月碸的死黨兼兄弟的月潤,此時他身上的袍衣都已經被他如雨般的汗水給染濕了,而且他的步伐晃蕩,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上氣不接下氣地朝著月碸邊跑邊喊道。而剛出洞穴的月碸見到眼前這幕也是被他這幅樣子也是嚇了一跳,驚訝地疑問。
“你搞什麽,怎麽這幅鬼樣。”
“那個…碸哥不好了,我們去百花樓的事情給月鬆那廝知道了,他要跑去告我們狀,怎…怎麽辦。”
搖搖晃晃地來到月碸麵前,月潤一下子跪倒在地,而隨著他跪地的震動,那原本還粘附在他臉頰上的汗液瞬間被抖落,然後啪啪啪地打在了地麵,將地麵打的濕了一小片。而在跪下後,月潤一邊喘息一邊說出了他的來由,絲毫沒有在意自己想的樣子,臉色有些驚恐的說道。
“月慫那家夥?他沒事找事做啊,而且他有證據麽,要知道我們月家可不止我們去過,他自己也去過,他就不怕自己也被抖出來啊。”
聽到是這事情,月碸完全鬆了口氣,他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但是他也沒想到月鬆那廝居然跑去告狀,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自己去過百花樓的,但是他去百花樓跟別人的目的不一樣,而且在那裏他暗地裏也有人脈在,所以他當然知道月鬆那家夥也去過,而且他媽去地比他還勤快。想想都不知道這家夥怎麽這麽自信趕跑去告自己,估計是有什麽目的吧。
“我也不清楚,但是看他的樣子好像很自信,所以我才來找你看看怎麽辦啊,要知道我們兩個年齡不到去那裏可是會被責罰的,而且碸哥你不是要和唐官家的大小姐聯姻嗎,如果這事情傳出去對方知道了可能會不愉快啊。”
對於月碸的問題,月潤自己其實也不清楚,但是他隨口說出的話卻讓月碸激靈了一下。百花樓是默城第一大青樓,去那裏風流的少爺不知有多少,但是他們月家卻有規定未滿十八者不準踏足,這裏麵的原因其實月碸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是十幾年前定的,他隻將這當做是像上輩子一樣十八是成年與未成年的界限,所以他心裏就自然的接受了,但是如今想起來還真有點奇怪,因為這個世界別說十八了,有的人十三四歲結婚的都有,再說他現在才十六就被配婚了不也是個矛盾的地方嗎。而且雖然說不準去,但是以前不也有人去過然後被抓到了,最後不也隻是責罰了一遍,禁閉個半個到一個月。
雖然說他此時對為什麽月家會禁止他們去百花樓這種事不解,但是胖子的話讓他想到了一個不得不注意的地方,那就是唐官家那邊。雖然說唐官家的大小姐得了難疾,但是身份擺在那裏,如果讓別人知道自家大小姐嫁給了常去風月之地的人,那對他們唐官家來說必然不會有什麽好的風聲,這樣的話可能導致到時候他們月家攀不上唐官家這棵大樹,所以這點他就必須謹慎點了。
想到這裏其實他的內心也有疑問是不是月鬆考慮到這個才故意去告狀的,但是這點很快就被他否定了,因為再怎麽說月鬆也是月家的人,如果他這樣做了到時候可能是整個月家遭罪;再者如果他是想要讓人知道這種事情,他大可到外麵找人四處傳播,這樣的話效果更加明顯,所以月碸推斷他應該不是以此為目的行動的,估計就是想在離開前多給月碸帶點麻煩吧,畢竟月鬆的實力在月家是頂尖,幾乎可以認為他可去參加宗門大選了。
然而他不知道,其實月鬆根本不知道他和唐官家聯誼的事,可以說是家主們刻意保密的,因為如果現在就傳出去的話,他們三大勢力下麵的家族估計也會開始想對策的吧,所以為了避免這種情況,他們隻和月碸和月潤兩位小輩提過而已。
“我知道了,總之先過去看看吧,大不了到時候被關下禁閉,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會罰得太重就是了,畢竟你我兩人的身份擺在那裏。”
既然心裏有了大致的猜測,月碸也就安撫了下有些激動月潤,這小子從小就是嬌生慣養,所以才會因為這丁點大的事搞得大驚小怪,不過這也側麵可以看出這家夥對月家的規矩挺在乎的,不然也不會老擔心這事了。
“可是…”
“好了放心吧,你父親難道還能把你關死不成,而且就算重罰罰得也是我,畢竟是我帶你去的,所以別慌了。”
雖然月潤還有點擔心,但是月碸馬上出言把他的話堵死,正如他自己說的,就算要罰其實也是罰他,所以月潤沒必要那麽慌。雖然這麽說,但是他自己心裏其實也有點擔心,他擔心的不是這件事情會不會傳出去,隻要上麵的那些家夥不是傻子,就不會想將這件事情傳出去,所以是自己會不會被關禁閉這事。他修煉的速度本來比起普通人就要慢,這也意味著他必須比其他人花費更多的時間在修煉上,如果月家罰他禁閉的話就有點難受了,畢竟禁閉的話連門都出不了,雖然說修煉上可以用已經買好和家族發放的資源,但是他也不可能就那樣一直修煉,再說他的製造工程估計就得擱淺一段時間了。
在將月潤安撫下來後,兩人便前往大堂,因為如果月鬆要去告他們的話,那家族那些家夥到時候必然會讓他們去大堂的,所以去那裏準沒錯。而在過去的途中,他也沒有打算什麽都不做放任月鬆的計劃,腦海裏不斷思考著這麽破解或者讓自己的損失降到最小,雖然說他有辦法可以直接把月鬆的證據懟死,但是這樣的話就會讓人知道他和百花樓中某人的關係了,如果隻是一般人的話還沒什麽事,但是是那人的話自己到時候可就有點麻煩了,所以想了想還是找其他辦法。
而此時,就在月碸他們還在商量著怎麽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月家大堂這邊已經有人在了,隻不過相對於月碸他們那時,此時裏麵的人數寥寥無幾,上首三張座椅上此時僅有月剛一人就坐,而下方則是隻站著一名膚色昝白帶灰,麵色雖然掛著笑顏卻有些陰翳的少年,沒錯,此人便是月鬆。
“好了,你回去吧,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不用說,月鬆就是來告月碸他們狀的,前些天月碸在他麵前蹦躂了之後讓得他覺得心有不甘,加上從以前開始月碸就老是和他對著幹,讓他覺得不教訓下他內心無法忍受,所以在準備了一番之後終於是開始報複。百花樓,這種風月之地如今是他們月家少年禁止去的地方,雖說如此還是會有人冒險去,他便是其中一個,隻不過他仗著自己後麵有位大長老的爺爺撐腰,所以月剛等人也不想特意將事情挑出來;但是月碸就不一樣了,這種事情雖然不是什麽可以讓月碸傷筋動骨的事情,但是這隻是他報複月碸的前戰,後麵的話看情況再說。
然而他卻沒想到,他準備的第一環在他想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是失敗的了。大堂的上首,在聽說了月鬆的告訴之後,月剛此時的臉色並沒有表現出什麽波動,其實他早就知道月鬆的來意,他也深知月鬆和月碸之間的關係可謂勢同水火,隻不過在家族裏礙於規矩沒有什麽出事罷了;而除此之外,實際上他們現在的月家三老與月鬆的爺爺其實關係也不是很好,因為他們三人的父親是大長老的兄弟,而他因為當初未能當上家主此事也是耿耿於懷,所以至今他們的關係也不能算是和睦。
而至於這件事情,月剛也根本不可能會如月鬆想的那樣去公眾責罰月碸,畢竟他現在可是身負月家大任,不能因為這種小事而出了絲許意外。
“是。”
對於月剛的回話,月鬆內心暗笑,在他看來月剛這幅樣子估計是如自己所想要對月碸來這一頓責罰了,所以他點了點頭後就退出了大堂,然後徑直地準備離開。
然而在他就要離開的時候,月碸他們卻在此時恰好趕到,就這樣,他們來了個狹路相逢。看著腳步急促,身形匆忙地趕來的月碸兩人,月鬆先是驚訝他們的嗅覺靈敏,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趕來了,雖然說他有點刻意走漏風聲的意思就是了,然後嘴角微翹,語氣中充滿毫不委婉地調侃。
“沒想到兩位的嗅覺這麽靈敏,這麽快就知道出事了。”
“嗬嗬,別太自信了,結果可未必是你想的那樣哦。”
對於月鬆的調侃,月潤還是一如既往地站在月碸的身後,沒有多言;而月碸對此卻沒有表現出月鬆想要看到的慌亂,隻是一副心定神閑的樣子。
“是麽,那祝兩位好運咯。”
雖然說對此月鬆有些小小的失望,但是卻並未因此而感到失敗,因為他覺得再怎麽說自己可是有著兩手準備,就算家主想包庇也應該不可能的,畢竟家主自己也不是很喜歡月碸,所以他臉上掛著朗笑說著像是已經看到結果般的話語就這樣和他們擦肩而過離開了。
目光微眯地注視著月鬆那漸漸遠去的身影,月碸腦海中也是思索起來,這家夥可是出了名的陰險,雖然他覺得家主應該不會特別為難他們,但是那家夥估計也不會就這麽收手估計,但是眼下還是先處理完這件事情再說。
“走吧。”
收回注視的目光,月碸也不再停留,和月潤來到大堂前,而正如月碸預測的那樣,當他們兩人趕到時大堂裏已經有人在等候了,一名像是管家的人正打算出去,想來是去通知他們的吧。見此月碸直接攔下了那人省的他白跑一趟,而那名正要離開的管家見攔下自己的人正是自己要去通知的人也是點了點頭,然後和他們說了下上麵的通知。
“那個,兩位少爺請到裏麵,家主找你們。”
對此月碸也是已經明白,對他點了點頭後,回頭拍了下僵在原地的月潤,然後自己就率先提起腳步走了進去。其實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裏來這裏兩次,不禁感覺自己和這裏莫非很有緣麽,不過這種玩笑也就想想而已。
“拜見家主。”
進來之後,月碸還是和以往一樣一副自在的樣子,因為在他看來如果在這種時候表現的太恭敬的話不就說明自己有錯在先嗎,所以刻意去做作才是給自己找麻煩;而月潤那邊就沒有月碸那麽自在,雖然月碸說過不會怎麽樣的,但是他還是挺怕被責罰的,特別是他父親那邊。
而上首此次隻有家主一人,因為月碸的父親和月潤的父親實際上負責家族的一部分工作,所以不可能每次有事都會來參加,而家主的話由於經常坐鎮府內,所以由他來主持並沒什麽奇怪的。而對於月碸倆人來的如此之快也是有點詫異,不過心裏很快便猜測可能他們知道自己的事情被揭發了,所以才會這麽著急吧。
“你們應該知道為何被叫來吧。”
似乎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家主月剛見他們來了之後直接就開題,麵目還是一如既往的威嚴,給人一種在地位上的威勢。而見到他這副樣子月碸倒是微微驚訝,然後心裏也是鬆了口氣,因為看這樣子家主應該也是不想太過計較這件事情,不然的話應該不會把月鬆就這麽放走才對,不過他也沒打算直接就招了就是了。
“這個還不太肯定,所以還是請家主明說吧。”
見月碸沒有主動承認月剛也是預料之中,畢竟對這家夥他還是有點了解的,沒有證據的話他是不會讓虧的,但是這一次他在考慮到各種事情後,覺得沒必要把事情弄大,所以才直接打發了月鬆,然後再找來月碸。
“你們去了百花樓了吧。”
“不知家主聽誰而言?”
“月鬆。”
月碸的神色自始至終都是那麽的如常,即便是被點出百花樓來還是一樣,不過旁邊的月潤可就沒這麽好的演技了,當聽到家主說出來後他的臉上就開始冒汗了,臉色也有點緊張,這讓月碸無奈,這樣他根本就沒辦法狡辯了,所以他也隻能承認了。
“這樣啊,我們的確是去了,但是我覺得隻叫我們來不好吧,畢竟不止我們去過啊。”
雖然說是承認了這件事,但是月碸可不打算就自己吃虧,既然月鬆那家夥搞自己,那自己沒道理不惡心一下他的,所以他的語言中也不加掩飾地暗示道。而月剛聞言則是蹙了下眉頭,但是很快就恢複。
“我知道,放心我不打算對這件事情深究,但是你們以後給我注意點知道嗎,特別是你月碸,我想你應該明白的,所以這次就罰你下個月的資源取消知道嗎。”
正如月碸想的那樣,月剛和他考慮到了相同的地方,所以不打算高的太大;至於月鬆那邊,他自然也有所耳聞,隻不過因為那家夥爺爺的關係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既然如此,我知道了,但是我有一件事想問。”
聽聞家主不打算深究,原本還有些驚顫的月潤頓時如釋重負,而月碸這邊也是鬆了口氣。但他這時卻突然想起了自己內心的問題,然後開口向月剛征求道。而對於他這突然的疑問,月剛則是愣了下,不過他也沒有拒絕。
“你有什麽問題。”
“我想知道為什麽我們家族未過十八不準進入那種地方,要知道其他家族都沒有這樣的規定。”
而見月剛沒有拒絕,月碸也沒有客氣,但是當他提出這個問題時月潤一驚,因為這樣的話不就說明自己沒有認錯的誠意嗎,所以他一下子嚇得抖了下。而上首的月剛聽到這個問題後也是眉頭緊蹙了起來,此時他的心情正如月潤想的一樣,但是他卻沒有直接斥責月碸,而是語氣有些不悅,甚至有些生氣地說道:
“這種事情你就去問你父親吧,哼。”
而說完之後月剛也不等月碸他們回話,自己就先起身了,然後拉著略帶怒氣的身影威嚴地離開了大堂,留下驚在原地的月潤和一臉疑惑的月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