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十階
量變引起質變這個真理，許嘉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只是他也沒有想到，這一過程會來得如此毫無徵兆。
精神介質的累積，並不會給予許嘉任何反饋，他無法知曉何處是臨界值，也無從得知這種介質是如何產生變化的。
頂多是在精神介質數量足夠多的時候，隱隱有一些即將滿溢的預感，這甚至都未必是質變引發的預感。
但質變就是在這樣平靜的狀態下發生了，如果許嘉當時在睡覺的話，說不定就是一覺醒來成為了十階強者。
幸運的是，他當時保持著清醒，而且剛好是即將開始新一輪演武的時候，便猛地感受到了自身的變化。
從戈隆手上復刻而來的滿級「亂花」，確實和許嘉本來的滿級武學，有著相當大的區別。
只有當自己親自施展出滿級「亂花」之後，許嘉才能夠明顯感覺到，那確實是由內而外地，自身體內開始變化的精神加持。
有了精神介質之後，這種加持現象變得更加明顯了，許嘉幾乎可以察覺到，精神加持之所以能起作用，正是因為精神介質的緣故。
這就跟內息和武學的關係非常相似，內息是驅動武學的根源，但同時內息的誕生也是通過武學的施展。
到了精神層面，只不過多了一項精神與軀體的統一而已。
然而許嘉從代練空間中拿到的滿級武學，似乎跟這種情況不太一樣，那是將精神強行加持在武學上。
在使用這種武學時，許嘉根本不需要特地的武學動作，也不需要調整精神狀態與之契合，幾乎是想怎麼用就可以怎麼用。
但也只有在使用真正契合的武學時，許嘉才能感覺到身體和精神的變化，兩者似乎都在互相調節，以和彼此產生更為緊密的聯繫。
隨著精神介質的逐漸積累，許嘉就在某一次尋常的使用武學過程中，軀體和精神的聯繫，終於達到了某個臨界點。
彷彿有一條弦被崩斷了，又像是水流沖毀了河堤，精神和軀體終於再沒有阻礙，能夠輕易地協調到一起。
許嘉強大到極點的精神，幾乎一瞬間就完全佔據了他的身體，許嘉感覺自己如同身處一種特殊的狀態，可以從上帝視角俯瞰自身一般。
這種感覺就好像許嘉的身體背後多了一個操縱桿，讓他可以像操縱別人一樣操縱自己的身體，如同一具提線木偶。
在這種操作模式下，許嘉對於自身的掌控甚至比平時更加精細。
由於強大精神的效果，他可以輕易掌控身體的每一個細節動作，可以在奔跑中驟然急停，也可以將將手臂強行扭轉一百八十度，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出劍。
當然，這些對於如今的許嘉來說，都只是相對次要的變化，真正的蛻變還在於精神介質累積之後，對軀體產生的改造效果。
只有真正經歷了這一切，才明白晉陞十階是一個怎樣的過程，精神直接掌控身體的感覺，讓許嘉幾乎有了一種神遊物外的錯覺。
下一刻，他的意識猛然回歸身體，手中的「亂花」揮舞而出，與戈隆所釋放的沒有半點差別，就連動作也不像之前那般僵硬。
精神瞬間加持其上，驚人的武學威力完全爆發開來，身處訓練場中的許嘉一劍斬中訓練場的牆壁，牆壁上開始出現一道淺淺的划痕。
一秒，兩秒，三秒……划痕開始迅速擴大，一直到正面牆壁全部布滿了裂痕，然後才轟然倒塌下去。
而這似乎也引發了連鎖反應，連帶著大半個訓練場的牆壁都開始塌方，只是短短轉眼的工夫，訓練場幾乎成了廢墟。
只是身處其中的許嘉卻沒有絲毫不滿，甚至臉上已經帶上了淡淡的笑意。
要知道，他現在可是在霍安星總部的訓練場中，這裡的牆壁材料是特別選材，擁有金石混合的特性，九階武者的攻擊也能夠抵擋下來。
這些材料本來就是魔力盔甲的製造原材，而且是經過加厚、加固的版本，其防禦能力可想而知。
可是現在卻在許嘉隨手一劍之下，直接倒塌了大半下去，這絕不是九階水準能做到的，甚至已經超過了許嘉原先的極限。
更重要的是，這一劍斬出之時，並沒有那種金光四溢的效果，這代表許嘉的精神不再如先前那般鬆散，而是真正有了凝鍊的趨勢。
隨著這一劍的施展，許嘉所掌控的精神介質已經完全融入體內，又通過軀體與精神緊密結合，達到了三位一體的階段。
自此刻起，他才終於可以說一句，他已經正式晉陞十階！
……
與此同時，霍安星軍事議會的專用星艦基地內，一艘星艦正緩緩降落，倪少寒的身影從中走出。
徐長陸早早已經在此等候，作為如今徐家的代言人，軍事議會的重要成員之一，徐長陸稱得上是日理萬機，但每次倪少寒返回，他還是堅持親自來等候。
這不僅是對一位飛天段武者的尊重，更是出自對老師的敬意。
倪少寒會長期在戈洛星與霍安星之間奔波，這源於她既需要對霍安星本土情況的掌握，又需要對於帝國時局的認知。
這種事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許會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但倪少寒卻樂在其中。
只不過她今天剛一踏下星艦，與徐長陸見面后，便忍不住抬頭看向某個方位，那是大谷山所在的方向。
「老師？」徐長陸略顯好奇地呼喚了一聲。
倪少寒輕笑著搖了搖頭道：「等下去大谷山道賀一聲，你親自去。」
徐長陸微愣了一下，但他隨即明白了倪少寒的意思。大谷山需要他親自去道賀的事，大概也就只有一件了。
想到這裡，徐長陸臉上不由浮現出幾分激動。
儘管徐長陸自身已經逐漸放棄了向那個境界攀登的想法，但並不妨礙他對此充滿了敬畏。
況且徐家和金塔的關係良好，那一位正式踏入這個行列，也昭示著金塔的地位真正變得無法撼動，對於霍安星和徐家來說，未必不是好事。
「待會兒我便去大谷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