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臨界
九星城實驗室的靜室內，許嘉緩慢而有力地演示著「亂花」，而在他的面前，是一窗之隔的戈隆本人。
這裡被金塔稱為觀察室，就是專門用於模仿飛天段武者的武學而設計的，其構造相當有趣。
這裡就像是一個大型的演齣劇場，戈隆的房間位於正中央的位置，而周圍則均勻散布著眾多的觀察房間，可以直接看到戈隆的位置。
這些房間彼此之間互不相連，也沒有窗戶和門可以連通，處於完全隔絕的狀態。
甚至就連這些房間和戈隆所在位置的窗戶玻璃，也是選擇了特製的單向玻璃，確保戈隆無法觀察到外部的情況。
這一切布置都是為了保證，在觀察室里除了觀察和模仿之外，再不會有其他的交流發生。
許嘉已經在這個房間里停留了三天，這三天時間裡，他幾乎一直在揣摩和模仿戈隆的「亂花」，並且觀察他的精神散布情況。
只有在真正完成半能量化，並且開始觀察戈隆的演武時，許嘉才明白為什麼這種觀察只有親眼見證才有效，錄像、視頻文件等等方式，都無法起到效果。
原因非常簡單，那就是戈隆的武學動作並無出奇，甚至完全是有魔力驅動操縱，但他的精神分佈狀態，才是真正的精髓所在。
只有在距離戈隆較近，並且真正親眼看到他的動作，才能逐漸體會出其中的意蘊。
精神是一種很難用言語去形容的東西，但可以逐漸以同樣的精神去領會，這種領會同樣是潛移默化的影響和被影響過程。
當九階武者觀摩過足夠多的戈隆演武，自然能模仿出其中的精神波動，在有些地方，武者們將這種精神稱呼為「意蘊」。
當然，如今已經洞悉本質的許嘉，當然不會理會這種玄乎的說法，尤其他自己其實並不需要依照普通武者的進程。
對於擁有超強精神的許嘉來說，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細緻觀察、完美復刻戈隆的精神加持，並不是一件難事。
精神薄弱的九階武者就好像是盲人摸象，只能通過一點點地摸索，來拼湊出精神加持的全貌。
甚至於其中一些他們無法掌握的細節，就只能依靠他們自行腦補，而他們自己補充出的東西又未必正確，這就使得相當一部分武者無法晉陞。
而許嘉的強大精神力，就好像一個視力5.0的人拿著放大鏡，連大象有多少根鼻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模仿起來自然就不困難。
但即便是這樣不困難的進程，許嘉也沒有半點著急的意思，他花費了足足三天時間，一點一點的觀摩戈隆的精神狀態，以保證每一分細節都能夠做得到位。
而結果也跟他預想中沒有什麼兩樣，當精神和動作完全與戈隆本人一致的時候，許嘉在完成了一次武學動作后，體內便出現了第一縷精神介質。
「原來如此……精神介質產生的本質，就是武學動作和精神狀態的相互統一嗎？」許嘉心中開始閃過一絲明悟。
他隨後又開始保持精神狀態不變，調整自身的武學動作，更換了一個出劍角度。
而事實證明，只有與魔力驅動下完全一致的動作，才能夠產生精神介質，或者說只有這一種武學動作，才能與戈隆這一套精神匹配。
當許嘉改變的動作幅度較小時，精神介質依然能夠產生，但是一旦這種改變加大，精神介質就不會再出現。
哪怕是同一種武學，也可以有多種截然不同的武學動作，而每一種動作和精神狀態似乎有著一一對應的關係。
這種發現讓許嘉略感好奇，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
如何通過武學動作來尋找合適的精神狀態，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武學理解了，金塔現在僅僅是拿到了結論，而依然沒有找出其中的原理。
許嘉在終於得到屬於自己的第一縷精神介質后，就暫時停止了修行，他已經不需要再觀摩戈隆了，一切的跡象都已經存在他的腦中。
只見許嘉走出觀察室，又吩咐巴納德道：「給戈隆更換幾種武學動作，讓他適應這些動作，重新製造精神介質。」
巴納德眼睛微亮道：「許先生是想要尋找其中的規律嗎？」
作為一名科研者，儘管巴納德不通武學，但是他對於已知結果反推理論的研究方法並不陌生。
而許嘉只是笑了笑道：「還早著呢，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突破在即，是時候回天青界了。
……
霍安星，大谷山研究中心。
許嘉已經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沒有踏足過天青界的土地了，甚至於都沒有怎麼了解過這邊的境況。
實際上不只是他，阿月做得更加過分一些，她大概連來自劉花糖的文字報告都懶得看，一門心思都在打仗上。
大概也只有金塔這種組織構架異常簡單，而且草創未久的組織，才可能幹出這種事。
除了許嘉之外，金塔更像是一個高層各管一攤的集會制度，彼此之間互不干涉，也沒有誰需要向誰負責。
這種制度之下，真正得益的只有許嘉和阿月這種懶散型的管理者，對整個集團來說顯然是不利的。
因為一旦像劉花糖、安迪這樣的高層有了私心，很容易就能利用手中的權力中飽私囊，危害組織的利益。
只不過許嘉心中其實也清楚這回事，但他不甚在意罷了——為了節約自己的時間，損害一些金塔的利益是完全值得的。
說到底，金塔也是他一手創立的，難道還能比他自己更重要？
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時間節點，在許嘉晉陞十階的關鍵時刻，沒有任何事能夠讓他分心。
回到天青界之後，許嘉立馬進入了無限制的閉關當中，按照他在觀摩過程中得到的動作和精神狀態，開始全力為自身積累精神介質。
出乎許嘉意料的是，這一過程比他想象得要漫長一些。
儘管還沒有完成對精神介質的量化計算，但許嘉還是能明顯察覺出，他所累積的精神介質已經到了王川的數倍之多。
直到某個寧靜的午後，精神介質的累積來到了某個臨界點，一切終於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