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人造
「把實時的能量效應變化展示出來。」許嘉突然對旁邊的巴納德說道。
巴納德微愣了一下，有些不理解他的決定，因為這種事看上去很沒有意義。
西山實驗室有著大量有關武者的實驗，巴納德現在也算是半個武學專家了，他知道在武者作戰的時候，其實周圍是有著大量能量效應的。
由內息所構成的武學，之所以能有這麼強大的威力，當然不僅僅是動作造成的力道爆發，更有能量層面的效果。
所以對作戰中的武者做實時監測，不用想也知道結果是什麼——那必然是亂七八糟的一團漿糊。
不過既然是許嘉的命令，巴納德也沒什麼好想的，當即吩咐一名研究員開始記錄並展示出來。
而事實也跟巴納德所想得差不多，屏幕上顯示出來的，是一團密密麻麻幾乎完全看不懂的線條亂碼。
能量效應的監測顯示實際上是一個平面，用顏色深淺來表示能量強度，條線粗細來表述第三維的位置。
在武者作戰的過程中，不僅線條極多而且互相重疊，還會隨著武者的動作飛速變化，能把人看得頭皮發麻。
但許嘉卻不一樣，他現在精神極強，隨之而來的是超強的觀察和分析能力。
哪怕是在這樣的繁複圖案中，許嘉也能找到每一根線條所代表的能量效應，在現實所表述的意義。
尤其現在還有實戰場景擺在他面前，這種對比就越發明顯了。
「新的能量線越來越多了……快了。」許嘉再度掃了一眼監測屏幕，上面代表著梁遠泊的人形能量體，上面其實有著一些新的線條在生出。
這種線條的產生其實不太明顯，尤其是梁遠泊本人正在浴血奮戰，渾身內息涌動的情況下。
但在許嘉這種人眼中，這種產生卻是異常明顯的，甚至比內息還要明顯。
因為只要看兩人的作戰，許嘉就知道他們要使用什麼武學，體內的內息會如何流轉，同步產生怎樣的能量效應。
但是有些位置莫名出現本不該有的線條，就意味著那是與內息無關的能量效應。
這種效應出現得越多，就越代表未知的變化即將發生。
果然當累積到某個臨界點的時候，量變終於引發了質變，梁遠泊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忽然失去了控制，一式武學被自然而然地用了出來。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就好像是有人在推著他走一樣，引導著他去使用這樣一式武學，而且他也覺得理所當然就應該是這樣。
難道……我要突破了？
梁遠泊只覺得時間好像被放慢了，明明是無比激烈的戰鬥過程，他卻有心情去考慮別的事情，甚至思緒完全不受干擾。
這樣一式武學使用出來的暢快感，讓梁遠泊覺得自己在武道上又邁出了一大步，距離飛天段已然不遠，甚至可能已經進入那個層次了。
畢竟武者在面臨生死挑戰的時候，有所突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梁遠泊對於自身的天賦自然也無比信任，不覺得這樣的事有什麼不對。
然而下一刻，他就發現自己整個人已經倒飛出去，面前的對手突然換了一個人。
斷掉左臂的精靈王驚愕望著這邊，而許嘉正神色平淡地站在他面前：「突破了啊？看起來效果不錯。」
梁遠泊怔了一會兒，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一把長劍已經插入其中。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正在飛速發生變化，某種未知的力量迅速復甦。
他能看到細微的塵埃，能聽到旁人的微弱呼吸聲，他甚至能感知到正後方的兩名研究員，正快速對著這裡記錄著什麼。
一切都是這麼奇妙而陌生，如果換一個環境的話，梁遠泊一定不會懷疑自己已經突破，並且很想找一個對手來試一試。
可惜現在不是時候，眼前的對手也沒有給他試的機會。
另一方面，他又覺得自己越強大，好像越能感受到眼前對手的恐怖之處，就好像眼前站著的是一個大魔王，輕而易舉就能碾死自己。
那是一種完全無法彌補的差距，這種差距並不來源於常規意義上的飛天段和九段，而是來自梁遠泊他本人的感知。
「抬走吧，控制好，最好切斷雙手，需要用的時候再接上。」許嘉一劍劈在梁遠泊的右手上，然後對巴納德說道。
為了確保梁遠泊沒有反抗的能力，斷掉雙手是最有效的做法，比封閉內息什麼都有效果。
因為在許嘉看來，現在的梁遠泊已經算是半個飛天段武者了，他最後那一招真正做到了精神的加持。
這一次許嘉看得很清楚，精神確實是通過身體內的那種莫名能量，然後才緩緩誕生出來的，這個過程經過了身體，所以才促使了體質的升華。
那種莫名的能量，許嘉暫時稱呼它為「精神介質」，其效果就是連接軀體和精神，而產生則是由身體半能量化之後，不斷使用武學去製造。
這樣一來，晉陞十階的過程，其實已經明明白白，一點一點揉碎了擺在許嘉面前。
首先要完成軀體的半能量化，這一點如果不使用巨人族武者這種取巧的方式，那就應該是由武者自行完成的。
或許是堅持不懈地使用武學，等內息將體內的半能量化完成後，再由內而外去完成本體的半能量化。
等完成了這一步，其實就剩下不斷做武學的使用，來產生精神介質。
而精神介質的出現應該與武學理解有關，也就是許嘉所理解的「精神與軀體統一」。
理解越深，統一程度越高，就越容易產生精神介質。再等到精神介質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是踏出最後一步的時候了。
「梁遠泊比我想象得要弱一些，大概是因為精神介質產生得不夠多，也不夠均勻和稠密。」許嘉如是思索著。
梁遠泊的半能量化取巧了，而既然半能量化不夠完全，產生的精神介質當然也有所缺乏。
所以他的實力在許嘉看來，頂多算是半個飛天段，或許欺負九階已經綽綽有餘，卻還遠不是許嘉的對手。
但無論怎麼說，許嘉已經在人造飛天段的旅程上，邁出了堅實的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