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實驗

  武者進入十階是一個很難用言語來解釋的過程，十階代表著生命本質的變化，而這一變化發生的實質，連武者本人也無從理解。


  飛天段武者所做的，是將精神和自身的軀體相融，儘管在數萬年的經驗積累當中，得出了不少歸納性的做法，但總歸沒有觸及實質。


  反而許嘉他們現在所做的事，更加接近實質一些。


  從巨人族體內被取出的武者姓名不詳，但在西山實驗室當中，他的編號是「ST-1035」。


  這代表著這名武者，是龍裔血脈轉移實驗的「1035」號實驗體，他可以被稱為1035號。


  現在這位1035號就在被逐漸喚醒，這個過程顯得緩慢而穩定，並且一直在實驗室的控制之內。


  西山實驗室對於武者意識的控制，並非如想象中那樣簡單粗暴，而是顯得相當精細。


  簡單來說，他們實際上並不是讓武者處於完全喪失意識的狀態，而是讓武者的意識進入他們所掌控的世界。


  這個世界當然是虛構的，是完全由實驗室控制的世界，但武者在其中遇到什麼完全由實驗室掌控，而武者所表現出的行為也完全受到監控。


  在這種情況下，實驗室想要得到實驗體的完整性格分析報告，實在太簡單不過，甚至能輕易將他們塑造出金塔的死忠份子。


  只要在他們所處的世界中，為他們植入大量為金塔效忠的片段就可以了，實在不是什麼難事。


  當然，這種技術有著一定的風險性，目前除了金塔在大肆運用之外，其他勢力還是有著顧忌的，尤其是瑪法帝國。


  隨著帝國局勢的進一步穩定，內部陣營的劃分已經越來越明顯，外來武者和本土巫師的權力爭鬥，也在逐漸趨向於白熱化。


  帝國目前依然是巫師執政的方針，武者明明擁有強大的力量，卻只能作為武器存在，永遠不能成為執掌武器的人。


  這樣的大格局讓很多武者感到不滿，帝國官方也就越發要尊重武者的意願。


  連魔人駕駛員的意見都不得不重視，更不要說這種專門為武者設置的意識操縱了。


  言歸正傳，眼下這名1035號武者在實驗室的操縱下，已經從腦中世界漸漸醒來，雙眼看向旁邊的時候，儘是一片茫然之色。


  許嘉盯著實驗體看了一會兒，又問道：「把實驗體的原始資料給我。」


  實驗體的所有資料，實驗室內自然是有備份的，巴納德很快將資料交給許嘉，上面有著1035號的完整資料。


  從他被捕獲前的社會身份，到進入實驗室后完成的一系列實驗，都有記錄在案。


  許嘉並不關心其他內容，只看了實驗體的原始武學等階，這是一名五階武者。


  被培養到九階的五階武者並不多見，大部分在中途就死去了，被用於實驗研究或是死於晉陞的過程當中。


  龍裔血脈轉移實驗再成熟，也總歸會有一些失敗案例。


  1035號的眼睛已經完全睜開了，但他對於周圍的一切有些陌生，同時又有些熟悉。


  熟悉是因為在他蘇醒之前，實驗室已經對他植入了記憶，他現在的認知是自己作為一名志願者，參與了一項金塔所組織的研究。


  如果這項實驗成功的話，可以大幅提升自身的武學修為。


  「感覺怎麼樣？」巴納德見他的情緒穩定下來，口中問道。


  1035號看向巴納德，他的記憶中有對方的身影，下意識道：「我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巴納德先生。」


  巴納德轉頭望了許嘉一眼，見後者沒有開口的意思，便再度道：「你可以嘗試使用武學。」


  1035號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從旁邊接過一把長劍，就在實驗室當中使用起來。


  他用的都是一些低階武學，也是他作為中階武者最熟練的武學，但威力卻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幾乎隨手一劍揮出，磅礴的內息就幾乎要湧出身體一般，簡直像是在自發驅使著他行動，根本不需要自主動作。


  這樣的感受是1035號從未體驗過的，他整個人簡直要飄起來了，直到長劍被一個神情平靜的青年架住。


  1035號愣了一下，他並不認識眼前的青年，但對手同樣拿著訓練用的長劍，又示意他向前進攻。


  於是1035號點了點頭，迅速展開了攻勢，武學猶如流水般從他手中傾泄而出，簡直讓人渾身舒暢。


  原來練武是這麼爽的一件事！


  1035號感覺自己的手好像不聽使喚了似的，只是在瘋狂地施展出武學，又好像被某種力量操縱，根本停不下來。


  不，這不是真的停不下來，而是1035號本人不想停下來，他恨不得一直習武到死。


  而他對面的青年一直在皺眉沉思著，直到某個瞬間，才突然停止了動作，對他說：「停下吧。」


  這句話彷彿有著某種魔力，又彷彿有某種力量直接灌入1035號的腦海，讓他不由自主地停下動作。


  這是什麼？

  1035號莫名地停下動作，怔怔地看著前方，那名青年已經收起長劍，但臉上的思索之色依舊。


  這青年當然就是許嘉，他和1035號的交手時間不長，但已經能感受到對方的奇特。


  從理論上說，對方是一名擁有著九階的身體，但沒有什麼武學經驗的武者，而許嘉也沒有跟他比拼什麼經驗，純粹是在正面硬碰硬。


  而許嘉還是能夠明顯察覺到，對方的長劍上確實已經帶有了一絲精神力量，但這種力量卻不夠明顯。


  或者說，遠沒有達到十階武者該有的水準。


  「究竟是差了什麼？」許嘉離開了西山實驗室，讓巴納德等人繼續觀察1035號的後續情況，自己則返回研究中心的辦公室內。


  許嘉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腦中回想著有關十階的信息，然後將它們分門別類寫在紙上。


  如果說十階的關鍵是軀體，而軀體半能量化是精神流通的必要條件，那麼1035號理應可以承載精神的使用。


  他差的是使用精神的方法？差了一門滿級武學？好像也不對，哪怕是其他飛天段武者，也沒聽說誰的武學全是滿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