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交手
在位置站定之後，許嘉就果斷出手了。
對於身在競技場中的飛天段武者來說，其實無所謂偷襲不偷襲的說法，況且他還特地提醒了一句。
萬界台並不會將武者的武器也帶進來，這裡使用的都是標準的制式武器，包括場地也是萬年不變。
萬界台就是旨在為所有的武者，提供一個最公平的對戰環境，不會讓任何場外因素影響到對戰。
所以許嘉能夠動用的，就只有他本身的內息，以及他如今高達20點的精神力量。
面對一名也算成名已經的飛天段武者，許嘉同樣沒有絲毫留手的意思，出手間便是全力，金色的光輝浮現在長劍附近，幾乎要在外圍包裹上一層金色的鍍層。
這現象其實恰恰證明了，許嘉對於精神力量的掌控還遠不到家。
像寧青那樣劍道大師，精神可以做到極度凝練，表現在外的金色光輝也極其稀薄，肉眼根本無法看到。
而如倪少寒那樣的老牌強者，同樣不會讓精神力量外泄，這倒未必是精神有多凝練，而純粹是經驗豐富，能做到熟練掌控罷了。
像許嘉這樣幾乎是把精神一股腦丟在武器上，完全滿溢出劍身的情況，羅天禪絕對是第一次見，差點沒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這簡直是……浪費啊！」
羅天禪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飛天段的修行就是修精神，他也不是第一次跟同階武者交手了，可是像許嘉這樣的，那是絕無僅有。
只有真正走到飛天段這一步，才明白飛天段的修行是什麼，其本質就是以內息蘊養精神。
掌控不穩自身精神的飛天段很常見，尤其是一些剛剛晉陞沒多久的武者。
當然掌控力不足，不代表他們的力量就弱，至少相對於飛天段以下，這依然是力量本質上的區別。
甚至大部分剛晉陞沒多久的飛天段，都有可能出現類似許嘉現在的情況，對精神的掌控不足，導致精神力量有向外逸散的跡象。
外表看上去倒是威勢驚人，但是真正懂行的高手都明白，事實會跟表面正好相反。
可眼前的一幕卻顛覆了羅天禪的印象，因為濃郁到不可思議的精神力量，哪怕看上去鬆散不堪，真砸到臉上只怕威力也不容小覷。
心中念頭急轉，羅天禪手中的動作卻是不慢，他也是用劍的武者，長劍頓時便迎了上去。
跟金光閃閃的許嘉不同，羅天禪的武學用出，看上去就跟普通武者沒有太大區別，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劍。
羅天禪確實是資歷較深的飛天段了，對於精神的把控已經相當到位，根本不可能出現許嘉這樣散亂一團的情況。
不過對於自己這一劍的效果如何，羅天禪心中卻沒什麼底氣。
果然不出他所料的是，兩劍相撞之後，雙方武學互相碰撞抵消，竟然都沒能產生太好的效果。
儘管從表面上看，是羅天禪的劍直接劈開了那些金燦燦的閃過，可羅天禪本人卻明白，這確實是勢均力敵的一擊。
「勢均力敵嗎？」羅天禪忍不住看了看另一邊的對戰信息，許嘉的名字下依舊明晃晃寫著「七階」這兩個字。
現在七階武者都可以跟飛天段正面抗衡了？世道變了？
他當然能看出許嘉大約是全力出手了，而他自己其實也用上了七八成道的力道，沒有多少留力的意思，留出餘地只是為了後續的變招。
沒有武者會招招全力攻擊，那樣等於無法做到招式的變化和連接……好吧，許嘉是個特例。
他現在做的就是每一招都全力攻擊，不留半點餘力，而將所有的變招和轉機都放在「一閃」上。
不得不說，許嘉對於「一閃」這門神奇武學的掌控力，哪怕是在飛天段層次當中，也足以起到壓制效果。
羅天禪其實也是會「一閃」的，甚至稱得上熟練，憑藉這招和許多武者對戰過，只是面對許嘉的「一閃」時，他卻根本興不起動用這門武學的念頭。
因為他很清楚，許嘉在這方面的造詣遠在他之上，強行用「一閃」去跟許嘉的步伐，可能只會導致被許嘉跟上壓制到死的結局。
「一閃」這門武學就是典型的贏家通吃模式，水準高上一線就決定了誰能搶到先手。
更別說許嘉的「一閃」，是從後世玩家群體中磨練出來的，遠不是這個時代的土著可比。
所以羅天禪很機警地選擇了后發制人，他就平靜地站在原地，用靈覺去感應許嘉進攻的方向。
由於許嘉是間斷式的攻擊，羅天禪想要抗下這些攻擊，暫時還沒有太大的壓力，但他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判斷的難度正在逐步提升。
許嘉的攻擊外溢出大量精神力，這本該是非常明顯的坐標，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收斂，但是藉由「一閃」的特性，許嘉卻在想辦法將這種氣息滯留下來。
又是靈覺一動，羅天禪猛地向背後揮出一劍，但是他終於第一次撲了個空，許嘉沒有出現在這裡。
「假的？」羅天禪心中危機感大生，靈覺迅速向著四面八方掃去，終於察覺到了另一道隱蔽的危機，來自頭頂！
這是一個有些超出意料的方位，羅天禪眼中光芒大盛，他作為堂堂飛天段強者，當然也不是在坐以待斃。
先前久久無法還手之時羅天禪也準備好了出手的策略，只等一個最佳的時機。眼下雖然不是最佳，但形勢已經容不得他多考慮了。
只見羅天禪一劍指天，黯淡的光芒開始瀰漫在空氣當中，彷彿連周圍都被染上了一層灰色。
這是被稱為「意境」的力量，飛天段武者並不懂得直接修鍊精神，他們磨練精神的方法，往往是錘鍊自身的武道真意。
這種意境就是一類副產品，有些流派的武者可以習得，在作戰時有一定的幫助。
許嘉只覺得灰色沾染在自己的劍上，開始緩慢壓縮自己精神的「生存空間」，外溢的精神正在快速消融。
但隨即他臉上就浮現出幾分古怪之色：「好像……我的精神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