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借勢
許嘉的話讓莫如韞不由失笑，隨即搖頭道：「許先生，我不會走的。除非你們退走，否則我今天便要戰死在這裡。」
莫如韞根本不憚於暴露自己的意圖，她的心中已經滿存著死志，斬斷了自己所有的後路。
許嘉則依舊沒有動彈，反而笑呵呵地說道：「那我換一種說法，只要你能借我一劍，今天的事我家不再插手……剩下這幾個小朋友，想必你能夠應付。」
許嘉的話語落下，還不等莫如韞有所回應，那邊的唐元已經急了：「許先生，這……」
他這時候已經意識到，莫如韞的實力只怕還在鄒業之上，是一個極難對付的傢伙。
現在邱益泉已經重創而無法出手，只憑他們五個人，很難說有沒有勝算，而且就算取勝，只怕付出的代價也很慘痛。
另一方面，儘管人家莫如韞自己說要死戰到底，可死戰不代表原地死磕。
要是許嘉不出手，他們甚至都沒有能力阻止莫如韞逃脫，而一旦讓對方虎歸山林，必定是後患難除的結局。
所以唐元有一肚子的話憋在心裡，可惜許嘉直接揮手打斷了他，根本沒有多說的意思。
莫如韞眼見這種局面，終於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直視著許嘉道：「許先生不會騙我吧？」
許嘉不由哈哈大笑起來：「你去打聽打聽，我許嘉說話何曾不算數過？」
確實沒有活人知道他說話不算數，莫如韞絕對打聽不到，許嘉這話說得問心無愧。
「好。」莫如韞緊繃的精神終於鬆弛下來幾分，只是凝重地望著許嘉，準備好了接他那一劍。
只是一劍的話，說實話莫如韞自認還是沒什麼問題的。只要做好準備而不是被偷襲，許嘉畢竟階位稍低，不足以對她造成致命威脅。
她固然心有死志，卻也不是不懂變通的人。
如果戰死當場無法挽救斯坦內星，而換一種方式反而能做到，那她當然不會有什麼猶豫。
凝重的氣氛開始在許嘉與莫如韞兩人之間匯聚，唐元等人的目光迅速望了過來，不由自主地有些擔憂。
他們只能選擇相信許嘉，可是一劍定勝負這種事，怎麼想都覺得不太靠譜，而且這還是許嘉自己提出來的……
何必如此？
在唐元的感知中，莫如韞身上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蓄勢待發，正一點一點積蓄成某種恐怖的力量，讓他幾乎有轉身逃跑的念頭。
「這就是所謂意志的力量嗎？這位女士距離十階也不遠了……」唐元到底見識不差，當即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氣勢是一種比較玄學的東西，但它又是真實存在的。
為了迎接許嘉的驚天一劍，莫如韞終於將自己的實力完全展露出來，氣勢也積蓄到了頂點，整個人家像是一個鼓脹到最大狀態的氣球。
別說是作為當事人的許嘉，縱然是唐元等一眾旁觀者都感到，許嘉若是在此刻出手，只怕會立刻引發難以想象的後果。
於是就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中……
「老陸那邊都解決了嗎？」許嘉突然回過頭，看了看唐元問道。
唐元整個人都愣了一下，這感覺就跟坐在影院中看著電影，銀幕上的人突然回頭問你「晚上吃什麼」似的，不但齣戲，而且詭異。
花了好半天時間，他才體悟過來「老陸」是誰，勉強道：「陸先生跟我們同時動手，現在應該已經控制住局勢了……」
「哦。」許嘉點點頭，又重新看向莫如韞，右手已經搭在了劍柄上，重新將劍收回劍鞘。
正有些無語的莫如韞連忙集中精神，微有鬆散的氣勢再度凝實，也再度恢復了那種緊繃的狀態。
「對了，老邱他沒事吧？」許嘉那令人討厭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唐元的嘴角微抽，儘管已經習慣了許嘉突然不靠譜的舉動，可事到臨頭還是會一陣無奈，吐槽的慾望幾乎無法遏制。
老邱是誰啊！你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吧，至於叫得這麼熱絡嗎？！
而且邱先生都在那躺屍半天了，你怎麼才想起來關心他啊！
就好像看了一部大戲前瘋狂划水的三流電影，唐元心中的鬱悶無法言說，但他也只能強笑道：「邱先生性命無憂……」
「哦。」許嘉又應了一聲，然後竟是連看也不看，豁然拔出寒意森森的青骨劍。
青骨劍並非金屬，可是出鞘時的清澈劍音，卻不比金屬劍要差上多少，瞬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
莫如韞頓時表現出一名頂尖武者的素質，她在一剎那便重新緊繃起精神，整個人如同一張拉滿的弓，準備好迎接即將到來的致命攻擊。
然而許嘉拔劍之後，卻又站在了原地，想了想說道：「我想想還是算了，反正局勢已經被我們控制住，留你一條生路也無妨。」
話音落下，他又不緊不慢地將劍收了起來。
繞是以莫如韞的涵養，這時候也不由冒出一股邪火，強壓著火氣道：「許先生，你是在耍我嗎？」
「別瞎說啊！我可是好心放過你……」許嘉一本正經地擺手，然後又站到了一旁去，一副看戲的模樣。
只是當莫如韞沉著臉舉槍出擊，一槍刺向旁邊一名九段時，許嘉的身影又莫名出現，一劍就將她擋了回來。
「你……」
「我都說要放你一條生路了，你非要拿這些小朋友撒氣，過分了啊！」許嘉根本不等她開口，口中飛快地說道。
話音未落之時，許嘉的身影又是一閃，轉眼間就退到後方去，根本不給莫如韞找上自己的機會。
這種詭異的局面，讓唐元感覺這位許先生的舉動無比古怪，可又似乎有著什麼深意。
而就在這個時候，被利特昂攙扶住的邱益泉卻開口道：「走，我們先離開這裡。」
唐元不由一驚，像是猛地明白了什麼，不再多說而是扶起邱益泉就向外走去。
包括利特昂在內的另外幾名九段，也很快跟著出來，隨即便聽到了邱益泉有些落寞的聲音。
「莫如韞是在借勢，借我們的壓迫，尋找突破十階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