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湧
或許,從那時起林家的林末生就已經死了,伴隨著熊熊大火,燃燒殆盡,剩下的,隻是一副殘骸,一具行屍走肉,有的隻是君莫仇。
“踏踏……”馬蹄聲響,人,倚在馬車中,半眯著雙眼,小歇片刻。
懶散又不失風度,一雙顛倒眾生的眸子垂落著,如同一隻撇腳的貓,清新可人,又仿若風華萬丈,三千青絲僅用一根發髻盤起,簡單大方,又別具一番風味。
“疾影。”朱唇親啟。
“屬下在。”恭敬地端坐在車中。
“你說,任將軍今年多少歲了?”君莫仇不鹹不淡地問了一句。
“正好五十七。”疾影被問得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將早已調查好的資料如實交代了一遍。
“哦,五十七嗎?”君莫仇忽而睜開眼睛,似是若有所思。“任將軍怕是年紀大了,有些不中用了吧!”
“或許趁早告老還鄉是個不錯的選擇呢!”自說自話。
“公子,此話怎講?”疾影越聽越發糊塗了。
“昌文帝舉辦接風宴,任正雄。”頓了頓,“你說,一個三品將軍,隻不過是打了一次勝仗,為他召集所有文武官員慶賀……就在三天後。”
“哦?公子的意思是?”疾影迷迷糊糊的仿佛猜到了一點,“昌文帝要捧殺任將軍?”
“不盡然,或許是要效仿古人,杯酒釋兵權呢?任將軍手握兵符,皇上明著不敢動他。”仰了仰頭,讓自己靠在窗子上,顯得更加舒服些,“但願,隻是這樣吧!”
疾影無奈地搖了搖頭,公子一直這樣,話說一半,留一半的……
還記得,六年前,公子摒棄閨閣中的兒女情長,一介女流卻男裝入朝為官,精心布局,才十一歲便身居要職。真不敢想象,那明明正是孩童般天真無邪的日子,隻有這麽大的孩子,便背負了這麽沉重的抱負。
外邊的聲音越來越大了,窗外也越來越熱鬧了,不一會兒,便到京城了……
“公子,春風醉到了。”車夫驅使著馬匹,在一座花樓前停了下來。
“哦?這麽快?”君莫仇回眸一笑,順勢拉開車簾,信步走下了馬車。
“春風醉”,顧名思義,指古代男子尋花問柳之地,夜夜笙歌,也是東陽城內生意最興隆的一座青樓。
疾影尾隨在身後,臉上依舊是蒙著一塊黑紗……
在這座不大的花樓裏兜了幾個圈子,最後在一堵極其隱蔽的門前停了下來。
輕輕推開門,君莫仇漫不經心地走了進去,疾影默默退到了門口望風……
“東家。”門側是一名衣著打扮低調奢華的女子。
十分隨意地拉開一把檀木椅坐了上去,“之前讓你打探的,都打探到了嗎?”左手架在把手上,右手從衣襟中掏出一把通體烏黑的骨扇。
“打探到了。”女子恭敬地站在原地,低眉順眼,“據情報了解,任將軍在黃昌嶺那一代與晉軍抗戰時處於下風,但不知從哪兒跳出來一支訓練有素的人馬,幫著擊跑了晉軍。”
“哦?還有幫手。”回眸一眺,風華萬丈,“說下去。”
“打了勝仗,將軍自是感激,待回頭想感謝那隊人馬時,那些人卻已不知所蹤。”女子被瞧著,耳根浮起一抹淡淡的緋紅,想來是不知道是她女子之身了。
“啪——”骨木扇發出清脆的響聲,“看來,已經有人耐不住性子了。”
“那需不需要我們出手?”女子搶道。
左手接替過骨扇,仿佛猜到了什麽,“不了,他,我們動不了。”
留下別有深意的一笑,驚擾了一池春水。
“再說了,走捷徑不好嗎?”雲淡風輕,眨眼間,內閣中隻剩一人。
(注:前方預警,高能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