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青草心,天帝手
“誒,對了,我們好像忘了什麽事?”方妖摸了摸額頭。
“什麽事?”
“你朋友……”
“哦……對對……”蟲蟲拍著腦門,想了起來,“差點把青青忘記了.……哎。”
方妖沒有好氣的說:“哎你個大頭,快去吧,人家哭著走的……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喲喲喲,人家哭不哭跟你有關係嗎?”驀羽插了句。
“怎麽也算是半個隊友,我關心一下,不行啊.……”
“嗬嗬,不得了咯,皮王不裝逼,都懂得關心了……”蟲蟲挑刺嘲諷。
“最近天寒,皮王都有些畏寒了,貂皮大衣咱是沒那福分了,不如多碾死些毛毛蟲,剝他個千百來張毛皮,縫個蟲皮大衣禦禦寒?”
方妖的反擊,語速不疾不徐。前半段不明所以,蟲蟲正被帶的側耳細聽著呢,沒想,聽到最後竟是罵的自己,頓時被氣得不清,直接爆了粗口,“次奧,滾!”
驀羽,柚少被二人逗得不輕,嗬嗬直笑。
“好了好了,快去吧。”笑畢,驀羽出言。
“哎,哥受了一天的氣,也該找好朋友消消氣去咯。”方妖搖著頭長舒一口氣。
“你把人氣得半死,你還受氣?”蟲蟲臨走猶自受不了方妖的話。
“你的好朋友是誰?”柚少皺眉不解。幾人是玩了幾年的好友,現實早已認識,有什麽事都會在一起吐槽吐槽。經曆了幾次的線下賽,尤其是方妖的女朋友那件事之後,幾人的關係更是更進一步。
方妖嘴角微翹,“風裏雨裏他默默等我歸來;日裏夜裏但凡我有所求,他必無怨言的迎合;我的臭腳可以在他身上亂踩亂蹬,我的臭襪可以甩在他頭上,我的臭屁可以貼著他臉連發十響;關鍵是,我如此待他,卻不需要任何道歉.……哎,我的好朋友,好兄弟啊……”
“你確定,這是好兄弟,不是老情人?”柚少眼光閃了閃,反問道。
“兄弟,你特娘的去找個情人,懟她臉上放十來個臭屁試試.……我看你丫的也是個跪搓衣板的命!”方妖怒斥。
“少放屁,你說的是誰啊?改天拉過來讓我們認識認識。”蟲蟲催促著。
“你們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廢話。”
“快說!”
“哥說的這麽明白……除了床,還能有誰?”
“什麽?!.……窩次奧!去你丫的!”蟲蟲、驀羽、柚少三人異口同聲的咒罵方妖。
“哥被你玩得想睡地板!”蟲蟲極其無語。
“花木蘭都被你氣的不想從軍。”柚少。
“臭妖妖!‘玩弄感情的混蛋’,下次見麵一定先罰你喝三瓶再說。”驀羽。
……
天空中的流雲,聚散疏離。
瞧喲,它羞紅了臉,不忍朝暉挑逗;舞姿輕盈,曼妙在藍藍的天穹,卻總被調皮的風兒追逐;看遍萬家燈火初上,又被多情的皎月籠繞。
不知是暉光羞紅了流雲,還是莽撞的風兒輕輕走進了它的心窩,一個月的時間,流雲竟習慣了倚著月光眺望人間的燈紅酒綠。
一個月的時間,方妖幾人如往常一樣,隔三差五的聚在一起遊戲。
青小夕的事情時不時的被提及,蟲蟲‘堪當大任’,慰問了三次。
這一日,幾人再次約好。
除了一起遊戲外,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大帝的眼神’隊伍成員要來一起玩耍。
‘大帝的眼神’隊伍成員,三男:斑斕,魂魂,能抗不能打。兩女:嬌嬌,曼厓。
方妖記得,第一次認識他們是在一盤王者局的遊戲中。
戰至中場,節奏正酣。
一波團戰下來,方妖一方嚴重失誤,被連滅三人,‘大帝的眼神’依舊滿員。
三殺的光輝集中在能抗不能打的達摩一身。眼見著對方殘血將逃,方妖心有不甘,於語音房間裏高喊了一聲,“我並不想靜靜!”,開了疾步衝向殘血的達摩。
眼望著達摩癡愣著光頭,絲毫未意識到‘一波新發明’正在拿他做實驗對象,而猶自單掌直立振振有詞——‘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死亡麵前眾生平等’的佛理口號,方妖激動而憤怒,“禿驢,殺了我兄弟,還大言不慚的論平等!”
“嗬!跟我談平等,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麽是用生命鑄成的平等!納命來!”,方妖怒吼一聲,揚手扔出了魯班的河豚手雷。
以手雷的的威力,再補上兩擊新式衝鋒槍的掃射,解決一個殘血的達摩不在話下。
方妖直等著沾滿兄弟鮮血的禿驢倒下後,自己踩著他可惡的屍體,來一通陰陽怪氣的妙論,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壓根就沒想,臨死的‘螞蚱’會如何蹦躂。
奔放的心思,複仇在望的曙光,譜寫一曲鬼影迷蹤的走位——魯班揣著小機槍,直衝衝,貼臉剛了過去。
語音房間裏,慫恿的聲音猶在,“妖妖,幹死他,他可是拿了三殺的惡僧!”
而下一秒,方妖幾欲哭了起來。
一朵鐮花,開在了他的腳下!
倒鉤的鐮刀,彎彎似新月。卻沒有寫意的皎輝,隻有數不盡的森寒。
方妖的心髒,跳動的頻率,剛來得及回到冷風吹過時的節奏,便感覺身體不由自主的被拖進了一片小樹林。哦,不!是小草叢。(魯班那麽矮,說小樹林也差不多,反正都看不到他了。)
隻見那達摩,突然邪異的一笑,轉身便朝身後的‘小樹林’裏砰砰砰連錘五拳。
可憐魯班的臉哦,本就圓嘟嘟的,那禿驢卻不打別處,專挑臉打……
放在往日,方妖一定會一頓‘鬼哭狼嚎’:“丫的,我還不夠可愛嗎?還不夠可愛嗎?你要讓我的臉胖嘟成什麽樣才是可愛?!”
顯然,這時候他是完全沒心思想這些了。
他也沒機會,想這些了。
因為,達摩動了,達摩的金剛拳塞滿了魯班微張的小嘴。
魯班的耳畔傳來佛家真言的哼唱,‘俺嘛尼叭咪吽’。
嗯,不管‘俺媽你爸是你哄,還是他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真言一字一哼,魯班的童牙一字一落,一聲一個,不多不少。
魯班的眼淚,溢出的很順暢,就像門牙吞進肚子裏那樣。史無前例的自然。
青青的小草,似乎知道魯班此刻承受的痛苦,‘低頭探嘴’吮去他臉頰上的淚痕。
淒慘的魯班,心裏躺過一絲暖流:還是好‘人’多啊.……哪像這惡僧,欺負一個小孩子都下這麽重的手。
感歎的竊喜來的快,去的更快。
魯班很快意識到:不對啊,這樣的草叢,哥可是沒少鑽過,可從來沒有被草尖‘吻’過臉啊……
嗬嗬,魯班的想法是對的,以他的小不點,怎麽會夠得著青草尖的高度!
不是青草生了溫柔心,而是魯班的身體被拍飛了起來!飛在半空,怎麽能不撞到草尖!
是達摩的真言無相,強力衝擊拳。
不容魯班多想,一把扇子急旋而來,翻飛著舞紅了草叢,回旋飛轉收割著魯班的血槽。
是小喬,動不動就擺弄小扇子,來一支綻放之舞。
一陣香風,伴著琴音,在驚鴻破陣調裏,舞亂了魯班的青雉少年心。
霓裳舞,舞一曲,為一人。可惜,魯班不是唐明皇。這是用生命代價欣賞的霓裳舞。
楊玉環的軟語嬌哼猶在嚶嚀回響,‘人家是綠茶,你就像熱水,想泡嗎?’,魯班的身體依舊在小喬扇子揮動的旋風裏漂浮。
曲終風散的時候,魯班終於落了地,再也顧不得計較‘無相,無臉’的達摩如何心機了自己,拔腿就朝草叢外衝出。
身後草叢浮動間,隱現五道身影,白起,達摩,小喬,玉環姐姐。
幾人默然凝視魯班逃離的方向,渾沒一點剛欺負過魯班的樣子,含情脈脈的專注相,倒更像是在送別多年不見的老友。
隻見那跌跌撞撞的魯班,走出去沒十米遠,啪嗒一聲倒在泥水裏,再也沒站起來……
咦,前麵好像漏了一個人。
以善行醫,以惡拒人,善惡怪醫——扁鵲。
語音房間裏,方妖怪叫一聲,“啊!哥不就是平時喜歡吹吹牛,又沒喪盡天良,你憑什麽要給我下毒!”。
怪醫扁鵲,怪起來便是個毒醫!
千裏收人命的毒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