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不歡而散
來到墓地后,鄭以沫把花放在了墓前,開始對著墓碑說話,緬懷自己的孩子。她很快就陷入了一種悲痛的情緒里。人一旦將自己悲傷的匣子打開,就會抑制不住傷心。
一開始,霍祁深只是遠遠的站著,給足了鄭以沫傾訴的空間。大概過了十幾分鐘以後,霍祁深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電話的人是他的下屬,說是公司在安城這邊的業務出了點問題,需要他回去解決。
霍祁深沒有立即上前去打擾鄭以沫,他欲言又止了一番,最後決定留下司機。
「待會,等鄭小姐祭拜完了,你記得跟她說,我有事情先走了。」
「還有,你要把鄭小姐安全地送到家,知道了嗎?要是鄭小姐有什麼閃失,你就不用來見我了。」霍祁深果決地說道。
「好的,霍先生。」司機朝著霍祁深點了點頭,又鞠了一躬,再次告訴他一定會好好辦事。
司機只是遠遠的看著鄭以沫,他並沒有摻和進去。他知道自己是局外人,不好說些什麼。
可是沒過多久,司機就看到一個陌生男人出現在墓地里,並且一步步地走向鄭以沫。
司機先生想要上前阻攔,快快地兩步又停下來,因為他看見鄭以沫隨意地瞥了你那個男人一眼,但是一句話也沒說。她臉上的表情並沒有排斥的意思,司機覺得這兩人可能認識,他就沒有打攪,只是默默的站著。
來的人居然是陸江北,鄭以沫也沒有想到。
陸江北結束了國外的事情以後,立刻就派人買了最快回國的機票。緊接著,他又搭最早的飛機來了安城。
在來安城的路上,陸江北的內心是七上八下的。陸江北生怕鄭以沫會不接受自己的幫助,但是他又不想看她難過的樣子。
陸江北的本意是想讓鄭以沫能夠脫離苦海,可是陸江北並不知道的是,把鄭以沫推向苦海的人,正是他自己。
鄭以沫忽略了陸江北的存在,把他當做空氣看待。現在,孩子沒了,她對陸江北最後那麼一丁點的情分也消失不見了。
鄭以沫繼續跟自己的孩子說話,聲音很柔,很輕,卻有著一個母親的力量。
「好孩子,是媽媽對不起你。媽媽沒有照顧好你,讓你還沒有來得及睜開眼睛看這個世界。」「孩子,你就這樣跟世界告別了。我知道上蒼對你不公平,但是它對誰又是公平的呢?我不怨恨別人,就恨傷害你的人。孩子你放心,媽媽一定會幫你報仇的。」
聽見鄭以沫說什麼報仇的事情,陸江北的心冷不丁地咯噔了一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陸江北在心裡犯嘀咕。為什麼鄭以沫這麼說?難道她的孩子不是死於意外嗎?
陸江北還來不及細想其他的,就被鄭以沫的聲音給打斷了思緒。
「媽媽答應你,我會好好的生活下去。對於那些害我們的人,媽媽一定會懲罰他們的。好孩子,請你放心。」鄭以沫冷靜地說著每一句話,「你在天堂一定好好生活,媽媽會經常來看你的。媽媽會想你的。」
可話一說完,她的眼淚噼里啪啦地就落了下來。說不傷心那是假的。裝作堅強也是假的。此時的鄭以沫,就像是一戳就破的氣球。
陸江北遞了一包紙巾過來,鄭以沫沒接。陸江北只好悻悻地收回了手。
陸江北輕聲地說道:「以沫,你別傷心了。以後,我來照顧你,我不會再讓你受傷害。我已經幫你教訓了沈京然那個混蛋……」
聽到陸江北說這話,鄭以沫終於不再無動於衷。
哼,他又有什麼資格去教訓沈京然?
鄭以沫冷冷地笑道:「陸先生,請你不要自以為是。還有,不要叫我以沫,我們不熟。」
陸江北不知道鄭以沫口中的孩子,就是自己的親骨肉。他還是以為,鄭以沫的孩子是沈京然的。
陸江北不在意鄭以沫為沈京然懷過孩子。他想,只要鄭以沫開口,他還是能重新接納她。可陸江北沒想到,鄭以沫對他居然如此絕情。
「鄭小姐,我希望你能夠好好對自己,不要這樣糟踐自己。」
「你跟我回去吧。」陸江北道,「你在這裡舉目無親的,又病了一場,沒人照顧你,怎麼行能行呢?你不為自己想想,也為你死去的孩子想想啊!它也不希望看到你像現在這樣頹廢!」
陸江北不知道,他的話在無意中又戳到了鄭以沫的傷口。
「陸江北,我告訴你,不要自作多情,你哪隻眼睛看見我頹廢了?我跟你說,我現在過得很好,我不需要你的幫忙,你不要在這裡裝好人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心,也不需要你這麼假惺惺。讓我跟你回去,減輕你自己的心理負擔,做夢吧!」
「以沫,你何必如此固執。」陸江北說,「更何況,現在網上有許多不利於你的留言,你留在安城只怕更危險。」
「都說了不要叫我以沫。」鄭以沫堅持道,「陸江北我告訴你,我跟譚夢嫻沒完!那個女人,我一定要把她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一一還回去。」
陸江北擔心鄭以沫這樣對她不利,好心勸道:「以沫,你不要跟譚夢嫻過不去。這對你沒有半點好處。」
「呵,我當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原來是為了她啊。陸江北你夠了,我再也不想看見你。」鄭以沫冷眼相對。
「如果你不走,我走。」鄭以沫把花擺好,說著起身,往司機的方向走去。
兩人就此不歡而散。
鄭以沫回到家以後,沒有多想今天的事情。她對譚夢嫻的恨意還是一如既往,而這份恨意,漸漸地轉變成了她的工作動力。
好久不拿畫筆了,鄭以沫有些手生,她決定在正式回到設計崗位前,先練一練,找回當初的感覺。
鄭以沫說干就干,吃過晚飯就沉浸在了練習當中。她先畫了一些簡單的小樣,漸漸地上了手,再畫整體的造型圖。
在這段修養身體的日子,鄭以沫其實想了很多事情,因此也有了不少靈感。之前身體不濟,便沒有及時記下來。現在借著還沒忘,鄭以沫把那些靈感都記在了畫本上。
做完這一切,她安心地去睡覺。好久,都沒有像今天這般睡個安穩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