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意外
殷茵笑了一下，拍了拍鄭以沫的肩：「所以，不要妄自菲薄，你真的是一個很有才華的設計師。」
鄭以沫的心裡有一種奇異的激動，五十萬美元，自己的衣服竟然能夠賣到三百多萬？好像如墜夢裡。
低頭看著喬琪的資料，雖然是一個十三線小明星，鄭以沫或多或少的也聽過她的名字——尤其是之前她和譚夢嫻在片場對掐，雖然險些被封殺，但是當時譚夢嫻金貴的臉道道血痕，也算是破了相。
鄭以沫搖了搖頭——也是個潑辣的人。似乎是看出來了她的感慨，殷茵彎了彎唇角：「喬琪只不過是個紙老虎而已，不必太害怕。」
我不是害怕，只是害怕她太挑——鄭以沫硬生生將這句話咽回了肚子里，話題轉折——「她有約什麼時間來嗎？」
「下周，下周的任何可能的時間，但是她有一個要求——」殷茵清了清嗓子，「下周之前她想見到一些比較成熟的想法……」
「啊，這個沒問題，」鄭以沫翻了翻照片，「這些照片吧，我最起碼能夠給她想十個，就怕她選不過來。」
殷茵只笑，「你先做一些打板的設計吧，不然這一樓空蕩蕩的模特，也太難看了。」鄭以沫這才注意到，上來時地下室那些裸模原來是為了給一樓展廳的、用的。
「沒有問題啊，」鄭以沫爽快的答應，突然有一個男孩子敲門：「殷總，我們從哪一季開始？模特已經擺好了。」
「從哪一季開始？」殷茵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我們直接從高定開始，並不需要從基礎的四季設計做起。」
「哦對，」男孩敲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過幾天就正式開業剪綵了，下面……穿什麼？」
「交給我了，」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鄭以沫開腔，「剛剛殷總都跟我說了。」也算是入鄉隨俗，鄭以沫很快改了口叫「殷總。」
「噢，好……」男孩點了點頭，「這是下面模特的尺寸。」
鄭以沫接過了資料，突然問殷茵：「之前我設計但是沒有發表的設計可以用嗎？」
「可以，」殷茵交給她一份文件，「你的勞務合同，回去和你家陸律師商量過後，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我可以修改。」
聽到「你家陸律師」這個稱呼的鄭以沫，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結果了合同，倒也是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殷茵走了以後，鄭以沫開始整理自己的辦公室——相比之前瀾工作室她和蘇爾欣公用辦公室，現在的工作室足足是過去的兩倍，以至於鄭以沫帶來的三個大箱子東西都顯得十分小。
從裡面翻出來厚厚的稿紙，鄭以沫找到了自己上大學時被廣為誇讚的作業——春夏秋冬四季，綠色主題。這棟大樓一樓是白色主調，試一下這個剛好。
這麼多年了，你終於可以見人世了！鄭以沫有些感慨，當年自己上學做完這份作業的時候，最想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讓這系列設計展現在世人面前。
如今有了這個機會，鄭以沫心裡又開心又恍惚。
……
晚上吃飯的時候，陸江北明顯的發現鄭以沫興緻高昂了許多。
「去殷茵公司了？」陸江北叉子撥弄著沙拉，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嗯，」鄭以沫晃神，想起來什麼似的拍了拍沾著麵包屑的手，跑去了客廳翻包包。
「這個，是我的勞務合同……」鄭以沫突然覺得不知道要怎麼說，索性直說了：「你幫我看看？」
陸江北一臉嚴肅：「我鑽石王老五是用來給你看勞務合同的？？」
「切，」鄭以沫毫不在乎，手就要縮回來：「你不看拉倒，我找別人看。」
往回抽的手卻是怎麼拽都拽不動，她回頭——陸江北正死死的壓著那份合同。
「哎呀，」鄭以沫故意撒嬌，「你就幫我看看嘛，你是專業的，別人我不放心。」
聞言，陸江北從鼻子里高傲的哼了一聲，翻開合同仔細的看了起來——神情由毫不在意逐漸轉為凝重。
鄭以沫有點心慌：「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鄭以沫，」陸江北凝重的轉向她，「你和殷茵什麼關係？」
「哈？！」鄭以沫有點驚慌，「啥什麼關係……我們就是，現在就是普通的老闆和員工的關係啊。」
「不可能，」陸江北又仔細看拿了一遍合同，「她給的這個條件，太大方了。」
每個月固定設計幾套高定，有底薪，每套高定按照最後的實際價格對半分。
「是嗎！」鄭以沫跑上前奪走了合同，「那是，殷小姐大戶人家，怎麼會摳門呢……」
「的確，你好好珍惜，」陸江北喝了一口牛奶，「這種好老闆不多了，而且你的新工作環境……挺不錯的吧，那是殷會長給殷茵的23歲生日禮物。」
差距！鄭以沫心裡哀嚎了一聲，自己23歲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呢。
雖然在陸江北面前表現的很開心，但是回到房間的鄭以沫反而心事重重了起來。
和殷茵的關係說到底，也不過算是點頭之交。她一直以為這種家族出來的孩子，要麼像霍祁深一樣揮霍無度，要麼像沈京然那樣精力上進，至於女孩子，更多可能心都用在名流聚會上，畢竟那個圈子……殘酷程度，鄭以沫已經略窺一二了。
更何況，她和殷茵其實還是因為霍祁深結緣，而霍祁深現在還和自己的前閨蜜蘇爾欣不清不楚的。大概正是因為霍公子，自己每回合殷茵說話的時候，總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說不上來具體的，就是有一種……愧疚之心？
鄭以沫攤坐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上絢爛奪目的星光燈，突然覺得人生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也挺好的。
和殷小姐不比深交，就利益共同維繫在一起的關係就好。和陸江北也不比再更進一步，就這樣不遠不近的，知道對方都在自己視線里如此安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