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張狂
「什麼？」鄭以沫震驚，不敢相信兩個人居然就這樣草率的做決定。
不由得看向一直在旁邊看戲沒有出聲的蘇爾欣。
察覺到鄭以沫在看自己，蘇爾欣不自然的咳了一下，開口：「這麼做決定是不熟太草率了？」
「實在不好意思，」其中一個負責人說道，「我們也很像一睹Vict封面設計師的風采，但是…」無意間向鄭以沫的方向瞟了一眼，「公司的機密還是比較重要，萬一您的底稿也被泄漏，我們並不像WV一樣有實力能夠處理好這次危機公關。」
聽到這話，蘇爾欣順勢就著台階下：「沒關係，那我們期待日後再合作吧，感謝您能前來，對我的肯定。」
鄭以沫愣住了，這就完了？
先是將自己的設計說得一文不值，然後轉身就走？
蘇爾欣起身去送兩個負責人，鄭以沫如脫力一般癱坐在座位上。
別灰心，鄭以沫想努力鼓勵自己，但是絲毫沒有效果，絕望的深淵瘋狂吞噬著她。
「沫沫，」肩膀上突然搭上了一隻手，「沒關係，這次訂單丟了不怪你。」
是啊，訂單也丟了。
鄭以沫抓了抓頭髮，萬分沮喪。
「沫沫，」蘇爾欣制止住她的持續懊喪，「這真的不是你的錯，抄襲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澄清很難阿。」
「設計這方面，沒天分不要緊，好好努力就行了，」蘇爾欣暗暗觀察鄭以沫的臉色，悠悠加了這一句。
鄭以沫的臉色更加灰敗了。
「謝謝你爾欣，」無力的聲音從自己嗓子里逸出來，「不用安慰我了，今天我可以提前走嗎？」
………
南城漸漸入秋，樓下高大的楓樹漸漸染上了層層紅色，下班的鄭以沫拎著包，獃獃的走在路上。
自己好沒用啊。鄭以沫苦笑著，覺得應該面對這個事實。想想也是，從踏入設計界開始，一直在波折波折中度過，先是被抄襲，然後是現在工作室被邊緣化。
也許是自己……完全沒有做設計的天分？
與此同時，蘇爾欣躲在餐廳里，悠閑的給譚夢嫻打電話。
「譚姐，」蘇爾欣現在叫的已經很熟稔了，「你請的那兩個演員，還真的是熟練阿。」
「必須的，」譚夢嫻吹了吹自己的指甲，「這兩個還真的就是設計項目的負責人…」
「哎呀我就說！」蘇爾欣一拍大腿，「你沒看到鄭以沫當時的臉色，簡直要自動消失了一般。」
譚夢嫻聽到這個消息，得意極了，漾開嘴角笑了兩聲：「繼續保持，我相信她堅持不了多久的。」
掛了電話的譚夢嫻在太陽傘下沉思，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椅子扶手。
毀掉一個人，果然還是要毀掉她的夢想啊。想到剛剛譚夢嫻給她描述鄭以沫的臉色，她簡直恨不得能親自看看。
江北那麼成熟，怎麼會容忍自己的另一半是一個廢物，被消磨鬥志的一個女人？只要鄭以沫接著頹廢下去，江北遲早會拋棄她的。譚夢嫻心裡這樣暗暗的想。
這只是開始，鄭以沫。我說過你不讓我好過，你也別想有什麼開心的日子。
鄭以沫一路發獃晃悠回家，剛進門發現陸江北今天早就回來了。
「今天你也下班早？」陸江北意外的看了鄭以沫一眼，就覺得不對勁。
往常她回來並不會這樣低著頭，陸江北開口：「鄭以沫？」聲調高了一個度。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鄭以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啊？」了一聲，看向陸江北的時候發現他竟然在緊盯著自己。
覺得有點不自在，鄭以沫移開了目光：「怎麼了？剛剛在想事情…」
陸江北從書桌後面繞了過來，直截了當：「在想什麼？」
鄭以沫噎住，要講自己頹廢喪志嗎？不了吧。
於是默不作聲。
陸江北輕輕抱住她，溫柔說道：「今天你看起來很心不在焉，我很擔心你。發生了什麼事你完全可以告訴我，也許我能為你解決。」
看著陸江北誠摯的雙眼，鄭以沫心頭一直狂壓的負面情緒如同泄洪一般釋放了出來！
「江北，」鄭以沫眼眶蓄滿淚水，「為什麼人們總記得不好，總不會記得好？」
「抄襲那個事情，我原本以為我的官司贏了，就高枕無憂了。」
陸江北抱住她，輕輕拍著背，聽她說。
「但是為什麼所有人都看不到我的努力？甚至說我的設計一文不值。」鄭以沫吸了吸鼻子，「長大真的好艱辛啊。」
陸江北笑了笑，晶亮的眸子閃過一抹晦澀，說道：「今天怎麼了？想法這麼多。」
鄭以沫將今天下午兩個負責人如何就抄襲事件和她的設計上不來檯面打擊她說了一遍。
「既然你都知道是打擊，」陸江北無奈的笑了笑，「為什麼還這麼傻的往他們坑裡跳呢？」
聽到被陸江北說傻，鄭以沫原本只是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別哭別哭，」陸江北沒想到鄭以沫反應這麼大，神色有一瞬間慌亂。
「平白無故打擊我是為了什麼？」鄭以沫想不通，那兩個負責人明顯不懷好意。
「有時候，人會嫉妒的。」陸江北悠悠的說，話里有一層意思沒有挑明，「被V家頂級設計師稱讚過有天分的，在巴黎秀場大放光彩的設計師，區區兩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人說你的設計一文不值。」
陸江北捧起鄭以沫的臉，認真的看著她，「你不要告訴我，因為這種人的評價，你真的相信了這種屁話？」
「可是我怎麼會知道你是不是在安慰我…」鄭以沫哭的更凶了。
「你明白自己的實力最重要。」陸江北拍了拍她的後背，「從你轉行到現在，經歷這麼多你還沒有懂嗎？」
懂什麼？鄭以沫滿臉淚痕的看著陸江北。
「想要取得成功，就要能夠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哪怕有天分，也需要好好努力。」
「外面的流言蜚語，完全不用理會，因為，」陸江北頓了一下，鄭重的說：「你永遠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