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失落
鄭以沫回頭，是前幾天應聘來的應屆實習生。
「哦，你好，」鄭以沫趕忙打招呼，「今天來實習？」
「呃……」兩個實習生面面相覷，「其實我們今天是直接來入職的，」其中一個一臉的尷尬，「那個，蘇設計師說我們完全可以……」
「我們找您是想讓您帶我們熟悉一下工作室，」另一個嬌小的實習生打斷了她身邊另一個實習生的話，「蘇設計師現在很忙。」
「啊？哦，」鄭以沫沒反應過來，再看到自己桌子上的稿紙意識到自己比她更忙的時候，拒絕已經來不及了。「跟我來吧。」
嘆了口氣，認命般帶著兩個人逛了一圈工作室。
「這裡是人台室、因為空間比較大，所以我們的試衣間也在這裡……」瘦高的實習生好奇的摸來摸去，「哦對了，你們兩個叫什麼……？」
「我叫齊月，」嬌小的女生率先開口，「她叫洛澤。」
「哦，好……」鄭以沫怎麼想都想不起那天面試兩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表現。
帶著她們熟悉了工作環境后，蘇爾欣恰巧拿著手機從辦公室出來——「齊齊，洛澤，」蘇爾欣頗為熟稔的跟她們倆打招呼，「過來一下，有事找你們。」
和對鄭以沫不同，兩個實習生彷彿掙脫了牢籠一般，歡快的蹦了過去，「爾欣姐，有什麼事？」
就連剛才一直氣質高冷的洛澤也顯得十分可愛。
看著她們三個人交頭接耳親密的樣子，被冷落在原地的鄭以沫無奈聳了聳肩，很明顯兩個實習生和蘇爾欣關係更好一點。
然而這並不是她頭疼的事情——前幾天WV總公司給工作室打電話了。這原本是一個令人興奮的事情，但是並沒有提及鄭以沫。
就如同瀾工作室只是蘇爾欣一個人一般，當鄭以沫提出意見的時候，朱蒂認真的聆聽之後表示：「謝謝你的建議，我們會酌情考慮的。」
這對一個設計師來說意味著什麼，她不是不知道。酌情考慮就等於不考慮。
情急之下，鄭以沫不顧WV公司眾人在場，急聲說道：「為什麼現在不考慮我呢？」很明顯作為一眾遞上去的設計方案中，她的最為出色和貼切。
朱蒂顯然沒有想到平日里默不作聲的鄭以沫此時會如此突兀，略微思索了一下，紅唇一勾，「毫無疑問你的設計是很出色的，但是作為這次命題設計，我覺得不是很適合我們項目的要求。」
換句話說就是，鄭以沫的設計跑題了，而且只在她擅長的地方出色。
鄭以沫沒想到朱蒂也會當著大家的面如此直白的告訴自己，原本一直在高處的心被她的話一下砸到谷底。
一股失落包圍了鄭以沫——自己真的有那麼差嗎？她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靜默無聲地坐下了。
朱蒂看著平靜下來的鄭以沫，散會後趁著眾人不在，拉住了她的手，帶到安全通道中。
「不介意吧？」朱蒂示意了一下手裡細長的香煙。
突如其來的昏暗讓鄭以沫有點眩暈——看清了她手上的東西后，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避開煙味。
「不介意，」鄭以沫尷尬道。
「不用你的設計……」朱蒂思考了一下，「就是因為上次底稿泄露。」
果然！鄭以沫泄氣一般靠在牆上，她就隱隱覺得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情。
「可是，我那次的設計底稿是被剽竊的！」提高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里回蕩，仿若幽靈廝殺。
「我們知道，」朱蒂撣了撣煙灰，「但是身為一個設計師，自己的稿子都保護不好！」冷冷一笑，「讓我們拿什麼保證我們的設計？你們的稿紙，只能是我們公司的！」
「所以……為了保密，」鄭以沫聲音顫抖到，「直接選擇不錄用了？」
「看情況吧，」朱蒂尖細的高跟鞋碾滅了香煙，「堅持下去。」
安全門吱吱呀呀的晃，鄭以沫慢慢滑到地上，抱緊自己雙肩。
別失落，沫沫。鄭以沫告訴自己，未來的路還很長，不被WV賞識沒有關係，還有比別的好得多的公司呢！
強打起精神的鄭以沫晃悠悠的站起，精神虛弱卻步伐堅定。
這個短小的插曲過後，自己的生活似乎是歸於了平靜，陸江北每天接送自己上班，新來的兩個實習生倒是和大家很快打成一片——而鄭以沫卻越來越像工作室里的邊緣人。
不過讓她能夠安心的是……這忙碌的七天，一直監視自己的那道目光似乎完全消失不見了——而譚夢嫻似乎也完全從自己生活里消逝了。
又是下班見到陸江北，鄭以沫好幾次想要提起來譚夢嫻的事情，最後還是決定不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快看快看！！」齊月手上拿著什麼東西，一路走進辦公室一路給每個人看一眼。
「怎麼了怎麼了？」眾人圍上去，剛看到封面，立刻有幾個眼尖的人搶先回答：「這不是蘇設計師給WV項目設計的衣服嗎！！」
「天啊！！！」洛澤激動地大喊，「居然上了Vict雜誌！！」
「快掐掐我，」洛澤跑到齊月旁邊，「我是在做夢嗎？居然和上了VIct封面雜誌的設計師成了同事！！」
「要不我掐你？」蘇爾欣俏皮的聲音從大家背後響起，齊月趕忙拿起雜誌，仿若王冠一般捧給她——「我們瀾工作室的榮耀！」
鄭以沫也湊了上去，看著蘇爾欣莞爾一笑，眼裡是遮不住的得意，嘴上卻不走心的說著：「哎呀，過獎了過獎了，我哪有那麼厲害。」
「是啊！」齊月起鬨，「隨便一畫就是Vict啊！當然厲害死了！！」
蘇爾欣一臉害羞，「又不是一個人的功勞，」拉過鄭以沫，「要不是沫沫打官司維護聲譽讓我不要擔心，專心設計，我也設計不出來這麼好的作品……」
鄭以沫心裡詫異，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意思直接反駁，只得尷尬的笑笑：「哪有，還是爾欣自己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