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凡砂
陸江北有一些詫異這句突如其來的真情表白，輕輕笑了一聲。
鄭以沫話剛出口就後悔了——自己怎麼也不看看什麼時候！為什麼會說出來這種奇怪的話？悄悄撇過頭暗自罵自己不著調。
南城今夜異常的涼爽，陸江北覺得星空似乎都亮了許多。車內狹小的空間里，有一樣的情愫在涌動。
最近一切似乎都步入正軌了，鄭以沫暗自欣喜。
然而此時，譚夢嫻並不像他們兩個人一樣好過——前幾日助理通過自己的私人手段，得知了陸江北的最近行程。
「譚姐，」小助理磕磕巴巴的：「陸律師最近……最近出現的地點有律所、瀾工作室和警局。」最後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小助理只想跪下來。
警局？譚夢嫻貼假睫毛的手抖了一下，「去警局做什麼？」
「好像是，前幾天有人尾隨瀾工作室的那位鄭以沫設計師，」小助理順了順氣，翻看著在手上的記錄表，「聽說比較危險……還在警局立了案。」
譚夢嫻「啪」的一聲將夾睫毛的鑷子拍在化妝台上，幾隻沒有放穩的化妝刷咕嚕嚕的滾下來，驚的小助理手忙腳亂的撿。
「這樣么，」譚夢嫻起身到試衣鏡面前整理了一下儀容，絲毫不慌亂，「我知道了，這件事情，保密明白嗎？」
小助理看著鏡中光艷四射的譚夢嫻，紅著臉點了點頭。
「把我的銀色手包拿來，」想了一下，「還有我的戒指。」
整理完畢的譚夢嫻剛剛坐上跑車，蘇爾欣的電話就打來。
「譚小姐？」蘇爾欣的背景音很嘈雜，「這段時間鄭以沫和陸江北的關係……似乎很近。」
「我知道了，」譚夢嫻反而氣定神閑，「最近這段時間你準備一下，確保工作室的主動權在你手裡，我有新的計劃要給你。」
聽到新的計劃，蘇爾欣是又期待又憂心，猶豫再三還是含糊的答應了。
掛了電話的譚夢嫻決定最近給自己放個小長假，避一避陸江北的耳目——如果自己真的被挖出來，那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鄭以沫，我們且看著。譚夢嫻臉上綻開詭異的笑容。
眼看著到了秋天，天氣卻越來越熱，鄭以沫連續通宵幾個加班后，終於將殷小姐的禮服最終定稿成品做出來了。
恰巧殷小姐今天打了電話詢問進度，兩個人商定了一下時間后，鄭以沫就將衣服往人台上套。
「這套是？」蘇爾欣好奇的問，「以前沒見過啊……」眼裡是艷羨的目光。
「噢，是之前的一個單子，」鄭以沫打了個幌子，「快做好了，就等來取了。」
「這種事情你完全可以讓下面的設計師去做的，」蘇爾欣抿了一口果汁，「還親力親為，我看著都覺得累……」
鄭以沫笑笑沒有說話。
很快到了殷小姐取禮服的那天——鄭以沫特意將預約的時間和蘇爾欣平時下班的時間岔開了將近一個小時。
往常這個點蘇爾欣早就下班了，今天卻反常一般遲遲不走。
「爾欣今天加班嗎？」鄭以沫試探的問道，心裡有點焦急。
「沒有，」蘇爾欣已經在收拾東西了，「祁深說他晚點來接我，估計也快了。你今天要加班到很晚？」
自從蘇爾欣談戀愛了以後，鄭以沫加班到深夜兩三點也差不多是常態了。
「呃，應該沒……」
「爾欣，我來了，」鄭以沫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剛剛進來的霍祁深打斷，似乎意識到這個情況，他略帶歉意：「不好意思，你們還沒聊完？」
「沒有，就是閑聊而已，」蘇爾欣顯得很高興，挽住霍祁深的胳膊，「走吧，回家我給你做飯吃。」
「我沒來晚吧？」就在蘇爾欣和霍祁深準備出門的時候——迎面而來的正是殷小姐！
鄭以沫覺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千算萬算，該碰見的還是要碰見。
「好巧啊，祁深，」殷小姐完全不在意似的，打招呼也叫的親昵，不知道是不是做給蘇爾欣看。
「嗯，很巧，」霍祁深完全沒有在意殷小姐的稱呼，「我還挺想你的。」
「有時間來我那裡坐坐！」殷小姐大方邀請，霍祁深居然就答應了——甚至商量好了時間。
全程兩個人視蘇爾欣為無物，公然打情罵俏，鄭以沫眼看著蘇爾欣的臉色黑到不能再黑——趕忙上前打圓場：「殷小姐，您的衣服已經準備好了，我今天也想早點下班呢。」
「嗯，好，」殷小姐笑著應了鄭以沫，和霍祁深拋了個媚眼。轉身的時候，眼風瞟了一下蘇爾欣。
只見蘇爾欣緊緊咬著牙，低著頭，抱著霍祁深胳膊的手青筋暴起。
殷小姐毫不在意，撩了撩秀髮走了進去。
鄭以沫心裡長舒了一口氣，引著殷小姐到了人台室。
凡砂安靜的立在中央——殷小姐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欣喜。
「殷小姐，試試吧，尺寸我仔細改過了，應該很合適。」鄭以沫小心翼翼的將凡砂取下來，遞到殷小姐手上。
「試衣台在這邊，」帷幕落下，工作室還沒有下班的新設計師都跑來看。
畢竟是WV法國展上獲過獎的設計師，現在公司大部分人，很多都是慕鄭以沫名來的。這種千載難逢的近距離觀察的好機會，當然要及時了。
燈光暗下去——「好了，」殷小姐聲音盈盈。
帷幕緩緩拉開，聚光燈打在試衣台上。
「天哪……」圍觀的設計師發出了驚呼，鄭以沫下意識的回頭看，也愣住了。
試衣台中間的人兒膚白如雪，鐵鏽紅的深V開到腰間，誘惑和殷小姐原本若出塵氣質混雜在一起，更突出了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怎麼樣？」殷小姐撩了一下長發，剛走動一步，台下更是一陣——裙尾真的太漂亮了！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裙擺都彷彿流光璀璨。
「鄭以沫，」殷小姐微微失神看著落地鏡里的自己，「你真的很有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