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腔心事
車窗外的景色飛速退去，車內安靜異常，只能聽見倆人的呼吸聲。
沈京然開著車，時不時看向鄭以沫，平日充滿活力的一雙眼睛此刻緊緊的闔著，偶爾有幾滴眼淚滑落出來。
鄭以沫在哭。
看著她那麼難過，沈京然的心揪成了一團，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該問，可現在這種情況他總也想說點什麼讓她轉移一點注意力。
「沫沫。」沈京然略帶歉意的聲音響起，「很抱歉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把你帶到車上來……」剛才的場面有些混亂，再加上有路人在拍照，他不得不將鄭以沫帶上車，免得事端發生。
想到這裡，他輕嘆了一聲。
「沒有關係……」鄭以沫帶出一抹濃濃的鼻音，「我還得謝謝你把我從那裡帶走。」話落，兩個人之間又陷入了先前的安靜。
從後視鏡看著鄭以沫憔悴的神情，沈京然像是突然下定了什麼決心，車子開往的方向偏離了回家的道路。
許久，他轉頭對鄭以沫說道：「沫沫，跟我來。」說完不由分說的拉著鄭以沫下了車。
外面是一所遊樂場，大人小孩都適合玩耍的地方。
看著鄭以沫的一臉不解，沈京然笑的璀璨：「在這裡乖乖的，等我。」說完他就跑不見了。
鄭以沫隨便找了個地方坐著，望著天空發獃，看著滿圓的月亮和璀璨如鑽的碎星，長風偶爾拂過她的碎發，身後溫暖的燈光找的她更加柔弱纖細……
悄悄回來的沈京然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瞬間覺得心裡無限的柔軟。
正當鄭以沫發獃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隻小豬佩奇！
神奇的是，這隻佩奇居然還說話了，「請問沫沫，你見到我的哥哥喬治了嗎？」
鄭以沫看著這個手偶主人努力想凹出來的彆扭的表情，原本沉重的心情忽然就放鬆了不少。
於是人偶的主人再接再厲，兩個手一抱，做出了一個作揖的動作，「沫沫姐姐，請你交出我的哥哥喬治，不然！」兩隻小胖手一甩，「biubiubiu~！」
沈京然捏著嗓子蹲在下面，活靈活現的操縱著兩個手偶演著雙簧。
鄭以沫總算是破涕為笑，「謝謝你，」她低下頭，看不太清表情，「沈京然，真的很謝謝你。」
沈京然毫不在意的把手偶放到一邊，變魔術一般的拿出兩隻小豬佩奇奶片，「孟婆同款了啊，社會人標配，吃了解千愁！」
要是真的能有什麼解千愁就好了。
鄭以沫笑著收下了那隻幼稚的手錶，帶了手腕，苦笑。
「當初要是……」鄭以沫猶豫著，「要是先喜歡你就好了，沈京然。」
聽到鄭以沫突然這麼說，沈京然眼眸亮了起來，然而聽到下一句話，又滅了下去。
「謝謝你，逗我開心，」鄭以沫仰著頭，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我很開心。」
「彆強顏歡笑了，」沈京然抹掉鄭以沫的眼淚，強行把她按在懷裡，「你現在哭的樣子比較好看。」
在他的印象中，鄭以沫一直都是一個堅強的人，鮮少會表露出這樣的情緒，他有些心疼。
「感情總是這麼不講道理。」在沈京然懷抱里的鄭以沫瓮聲瓮氣的說著，「早一步，晚一步，都可能會變成另一人。」
「遇見你和遇見他，也只不過是差了一步而已，如果遇到你，我現在大概會無比幸福吧。」
聽著鄭以沫苦笑的假設，沈京然摸了摸她的頭頂，「沫沫，沒有早和晚，」頓了一頓，「在我眼裡，你一直是那個恰好遇到的人。」
沈京然繼續說道，「我不會問你今天發生了什麼，也不會問你為什麼難過，我現在知道你很難過，很需要一個肩膀。」
「於是我來了，你難過的時候，我能夠在你身邊就已經很好了。」
「你開心的時候，我在你身後也會很開心，你難過的時候，不要忘了我同樣在你身後。」
聽到沈京然的這一番突如其來的剖白，鄭以沫再也忍不住了——
為什麼自己愛的，註定要與自己錯過？
嚎啕大哭的鄭以沫緊緊抱著沈京然，彷彿他就是她唯一的救贖。
「今天……」鄭以沫哭著說到，「譚夢嫻的孩子沒了。」
孩子沒了？！沈京然大吃一驚。
「這段時間在陸江北家的每一天，譚夢嫻都變著法折磨我……」一旦開了口，鄭以沫發現自己完全停不下來，她太需要一個出口發泄了。
戀人的冰冷的懷疑，最好朋友的不在意、
摧毀了她驕傲的最後的防線。
「為了WV項目，」鄭以沫緩了口氣，「我彷彿成了譚夢嫻的女傭，每天都要看著陸江北和譚夢嫻恩愛……」
沈京然抱著她，任由她哭喊著發泄，
「這種折磨一直到今天，譚夢嫻忽然找理由羞辱了我一通，我才剛靠近，她不知道怎麼的就從樓梯摔了下去。」鄭以沫深呼吸一口氣，「時間恰好，陸江北回來看到了那個場景，以為是我嫉妒譚夢嫻才推她下去。」
鄭以沫漂亮的眼眸中忽然閃過一抹諷刺，「三年，原來三年我在他心裡，就是這樣的女人……」
沈京然心裡大吃一驚，譚夢嫻是自己摔下來樓梯？！
「他們沒有一個人信我……」鄭以沫聲音越來越小，「爾欣說我，太沉迷陸江北了，孩子是無辜的……」
「我怎麼會不知道孩子是無辜的！！他才幾個月大啊，他甚至連這個世界都沒看到。」
「就這樣被譚夢嫻用來栽贓我……」鄭以沫諷刺的笑了笑，而後看向沈京然，「我這樣的說辭，你也不相信吧。」
「你在亂想什麼，」沈京然溫柔的笑了笑，「我相信你。」眼裡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真的？」鄭以沫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不說我，你相信你自己嗎？」沈京然看向她，「和你相處的這段時間，我認識的沫沫一直是正直善良的。」
「哪怕被幼兒園辭退，也不會多說一句怨言，而是勇敢的站起來追逐自己的夢想。」
「這樣勇敢驕傲的沫沫，怎麼會是殺人兇手？」沈京然握住鄭以沫的雙手，看著她的眼睛，堅定而溫柔的說。
「沫沫，我相信你，你從來都不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