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路途
「店主，準備些好的，一定要都是最好的，知道么？」
酒館里能聽到這樣的對話。
「好的……呃，我多問一句是有什麼大人物來了么。」那酒館老闆看了說話的人一眼。
北境都是寒冬，每個人臉上要麼紅撲撲的，要麼就是一臉陰白。
「大個屁，叫你準備就去準備，不要這麼多廢話。」
那人嚷嚷著多說了兩句。
窗外是大雪。
茫茫然的一片，這台階上的冰雪估計很多年都沒有清理過了，久了就成了一部分，上面有數不盡的腳印，都是來往的客人。
「我聽說前段時間北境之牆外出現了很多蟲群。」
「是么，那我怎麼不知道。」
安靜下來后隔壁的桌上有人小聲的議論。
「你當時去南方進貨了，時間不長，好在城牆上的衛士們拚命抵抗最終沒讓它們越過城牆……說來也奇怪，雖然開始的時候很多，但後來就變得少了，我聽在城牆工作的木工們說……」
「他們說什麼？」
不少人都是豎耳在聽。
那人湊到耳邊。
「他說那些蟲子看上去更像是在逃跑，瘋狂的逃跑，幾乎都沒有怎麼攻擊士兵，所以城牆衛隊才能以少量的士兵獲勝。」
原來是這樣。
兩人相視點頭。
「這麼說最近各個酒館都讓準備些吃的，原來是去悼念亡者。」
在卡斯蒂利亞有悼亡的習俗，死後的第七天家裡要擺下宴席，好酒好菜，因為那天被說成是亡者最後與親人共餐的日子。
北境城牆的士兵有的沒有家，就算有很多都是在千里之外的地方，長年累月早就沒多少聯繫了，這裡營地就是他們的家也是他們的親人。
「欸，都是些年輕人啊，可惜，可惜了……雖說不是什麼大人物，卻甚是大人物。」一口溫酒下肚，說話的聲音稍微大了一些，臉上還有紅霞，看上去就好像眼睛也發紅了似地。
北境的酒館都很安靜，大概是因為天氣的緣故，很多人都不太喜歡多說話，若是不喝酒的話整個酒館就算有人幾乎都是靜悄悄的。
「你看看，你看看……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多愁善感，我們兩從懂事起就在外做工挖過煤礦，做過漁夫，也走過山貨，你說著來來去去見人不少，又有多少人最後能留得住。」
「也是，也是，去的留不住，活著的依舊。我們出門在外多說幾句感謝，不談這些傷感的……不說，不說。」
又是幾碗烈酒，兩人又笑起來。
大概是這氣氛的感染，王楚聽著酒館內喝酒的聲音都利索起來。
啪。
旁邊桌子上的酒杯拍得響亮。
「店主再來一杯。」
「好嘞！」
王楚看過去，是個女孩，而且還單獨一人，穿著厚實的大衣有些老舊，顏色也不那種很鮮艷的，倒是普普通通的灰黑色。
感覺大部分人都是這麼穿。
舉止間露出手臂上的肌肉，掌心裡也有著很厚的手繭，身材也算得上是個標緻的女孩。
「那女孩應該是軍隊里的人。」莉雅絲小聲的說道。
「為什麼？」安溫娜就坐在對面。
一直以來王楚是不讓她喝酒的，所以她一直沒敢喝，其實除了矮人的果酒外其他大部分的酒味道都不怎麼樣，很淡氣味還特別大，尤其是這種北境的烈酒，聞上去就像是加了調味料一樣。
王楚喝了一口，很像味精泡水。
儘是一股怪味，不喝也罷。
莉雅絲也不喜歡喝酒，不過暖暖身子會多少來上一小杯。
「只有軍隊里的女孩才會這樣。」莉雅絲原先可是帝國統帥，也見過不少軍部里的女孩子，差不多就是隔壁桌上的樣子吧。
從矮人山脈里下來已經幾天了，三人接下來的目的地是精靈森林。
卡姆說要去找一個人，莉雅絲問過幾次，卻說是很重要的人，而且看著安溫娜忍不住興奮的樣子兩人應該都認識。
是個精靈吧。
莉雅絲心裡想著，只是沒有單獨問。
現在能去的地方也不多，矮人任務之後阿斯塔帝國就再也回不去了，沒想到大主教本尼迪塔斯居然會是午夜之子，這個消息帶回去估計會帶來不小的震蕩，也不知道莫德拉和瑪爾幾人能不能處理好。
阿斯塔帝都還有不少高級別的人物，想要穩住局勢應該不難，只不那些之前跟本尼迪塔斯有關係的人估計會被徹底剷除，原本小王子就對這個礙事的老傢伙看不慣，現在倒好機會來了。
莉雅絲在從矮人山脈下來之後首先就找了一個地方寫了信件往哈吉爾城送過去，這次是送給哈吉爾城聖光大教堂祭師菲歐娜的。
王楚還記得這個人，一個四十幾歲的女人，當初還跟莉雅絲一家關係不錯。
還經常從她口中聽到不少關於莉雅絲父親的消息。
好像這麼大年紀了還是獨身一人，王楚有時候在想是不是當年莉雅絲父親的小情人。
「菲歐娜阿姨對我們姐妹都很好，這次本尼迪塔斯的事情估計會引起整個大教堂的震動，很多人恐怕都會波及到，我想讓菲歐娜阿姨到我們的領地去，你說呢卡姆？」
「你決定吧。」這些事情王楚也沒怎麼在意，反正就是多一個少一個人的事。
莉雅絲想要保住對方的話就讓她去吧，前提是她願意離開哈吉爾城。
不僅僅是本尼迪塔斯的事情，估計這幾天里關於肉瘤怪物的傳言，黑暗君主出現等等這樣的消息才真正會讓人類諸國震蕩。
自己在北境也好，否則王楚估摸著大量的國王國外或則貴族會到自己的領地上尋找庇護，乾脆就遊離在外把，城市裡的事情交給露西婭去打理，再不濟還有埃米爾在。
矮人任務中雖然沒有真正的受益國家，但是王楚可以算是最大受益人了，矮人國家兌現了自己部分承諾，將大量的財富送給了自己名下的瓦爾拉地區。
有一部分沒給，那是因為矮人王國也受到了不小的損失，需要錢來來填補。
王楚也答應了，不過爭取到了與矮人王國直接通商的承諾。
一直以來矮人都不會和卡斯蒂利亞之外的國家直接通商，而這次不僅是陸地，海運也加入了進來。
領地那邊的事情王楚可以暫時放一放，眼下首要任務是前往精靈森林去尋找古麗安娜。
酒館里的人漸漸多了。
沒有黑夜。
大概從三四天前開始，這地方就沒有夜晚了，一整天都是白天，據說北境都會有這麼一段時間會出現這樣的極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