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 婚姻事
在回去的路上,秦翊又跟宋啟提及修改文章的事情。
「先生,你不是說那位老先生雲遊回來了么,我這幾天又寫了些文章,煩請先生帶去請老人家指正一二。」
宋啟嘆氣:「這些日子怕是不成了。」
「怎麼的?」秦翊不明白。
宋啟心說你關撲勝了人家,還讓人家站在琉璃塔頂認輸,依著七娘的性子,短時間內又怎麼可能會給你指點文章呢。
可實話他又不能說,只能自己編理由:「老先生這段時間身體不利索,路上遇到了些事情,弄的心情也不好。」
秦翊關心的問:「到底如何了?不若我備些禮物探望一二?」
宋啟搖頭:「還是不用了,老先生不願意別人煩他,你再過一段時間,我瞅著他心情好了再拿你的文章請教他。」
「也好。」秦翊沒有再提這件事情,而是拉著宋啟去吃飯。
一邊走,他還一邊挺可惜的:「今兒也沒人與我關撲,沒賺著錢物,就是與成七娘關撲,賭注也有些……早知道我就與她要些錢財,也好請先生大吃一頓。」
宋啟聞言差點絆倒。
他摸了摸鼻子,心說依著成七娘摳門的勁頭,你要是與她要錢財,只怕更加不會與你指點文章了。
慈仁宮
曹太后聽著小德子繪聲繪色的講起成煙羅與秦翊關撲的事情,樂的歪倒在榻上。
「這麼說,七娘輸了?」
小德子點頭:「可不是么,七娘還在琉璃塔高呼輸的心服口服,滿長安城的人都聽著了。」
曹太后笑:「只怕七娘要慪氣了,罷,你回頭挑些東西給七娘送去,也幫她順順心氣,不然氣出個好歹來,哀家想尋樂子都不好尋了。」
小德子笑道:「娘娘仁慈,怕是成七娘要感激不盡的。」
曹太后擺手:「哀家不過就是看她有趣罷了,除去當年的淑寧長公主,這麼些年,再沒有這樣敢做敢當的女子了,碰著一個,哀家儘力回護一二吧。」
侯丞相那裡,侯惠珠也聽下人提及此事,她滿眼的好奇,拉著侯夫人不住哀求:「娘,這個秦翊是何人物?竟是能勝過成七娘?女兒想去瞅瞅。」
侯夫人哪裡肯依她,不住勸哄:「說的什麼胡話,秦翊不過就是個小小的舉人罷了,與你有什麼干係,他就是再勝成七娘十回八回的,你也不許惦記著。」
侯惠珠撅著嘴生氣。
侯夫人只好哄著她,承諾再過幾日帶她出門上香,並且再給她多做幾身衣裳,她看中的那幾套頭面也打了與她,這才把侯惠珠哄的開心了。
成煙羅輸了,雖然沒有多憋氣,可心情總歸併不爽利。
她也沒在外頭轉悠,讓鐵柱去尋柳飛毛之後,她就回了寧壽伯府。
走到府門前的時候,成煙羅就看到了正不住張望的寧壽伯。
「老爺?」成煙羅好奇寧壽伯在門口張望什麼,走過去問了一句:「老爺在等人?」
寧壽伯看著成煙羅就笑,笑的滿臉的和氣:「七娘回來了,我可不就在等人嘛,我在等你呀。」
成煙羅一邊邁步進門,一邊問:「老爺等我作甚?莫不是聽聞我輸了,特地等著安慰我嗎?」
寧壽伯怔了一下,隨後又笑:「可不是么,知道你輸了,為父也替你不好受,怕你想不開……」
「我有什麼想不開的。」成煙羅加快了步子:「不過是輸罷了,這世上,沒有人能一直贏下去,我輸這一回,旁人不知道要輸多少回呢,再者,我輸給關撲王又不丟人。」
「是極,是極。」寧壽伯不住點頭:「咱不丟人,關撲王嘛,多少人輸在他手底下,咱們不過就是輸了一回,以後找補回來就是了。」
成煙羅回頭看了寧壽伯一眼:「即我不需要安慰,老爺還是別跟著我了。」
寧壽伯步子一頓,隨後又強笑幾聲:「還有一件事,這不,你也到了說親的年紀,為父的就想給你說門好親事。」
成煙羅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去一雙妙目緊緊盯著寧壽伯。
寧壽伯叫她看的額上冒汗,有些緊張的擦了把汗。
成煙羅就想起前一世的時候,寧壽伯也是一臉笑意的說起給她說親的事情,把那錢家說的樣樣都好,許諾就算她嫁出去也不會不管她的。
她當時對親人還保有幻想,輕易信了寧壽伯的話,最終落得那樣的下場。
這一世……
呵呵!
成煙羅心中冷笑,再沒有人能夠強迫她嫁人了。
說起來,她現在有錢有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無盡的自由自在,做什麼想不開非得要嫁人?
嫁到高門大戶中一輩子出不得那四四方方的院子,就像是被圈養的鳥一樣要討好主人,伺侯一家老小的衣食住行,稍有不順還要給人當出氣桶。
嫁到貧寒人家就更慘了,不只要拿自己的錢補貼家用,還得忍受許許多多的苛責。
她成煙羅瘋了才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受這份罪呢。
不就是一個男人么,也就是胯下多了二兩肉,憑什麼就要讓她討好委屈?
成煙羅自認為不嫁人可以比嫁人過的更好,更沒有拘束。
便是需要男人,她也有信心能尋得到,最多便當自己是山大王,搶個壓寨的相公,憑著她的武力,她還不信有男人能在她手裡翻了身。
再者,成煙羅自己知道自己事,有了前一世的經歷,她這一輩子恐怕是不會想要男人的。
即如此,做什麼給自己頭上壓一座大山呢。
「七,七娘。」寧壽伯看成煙羅臉色不好,嚇的都結巴了:「怎的?你,你還信不過為父?」
成煙羅勾唇淺笑,笑意冷冷:「不是信不過老爺,只是前頭三姐四姐五姐六姐都沒有嫁人,我如何能嫁人呢?再者……」
她捏了捏拳頭舉到寧壽伯眼前,將指節捏的咯吱作響:「我也不想嫁人,我如今挺好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老爺太太又疼我,從不拘著我,我做什麼放著好好的家不住,非得到別人家受罪?」
寧壽伯都想跪了。
什麼叫老爺太太疼你?
那是不敢不敢疼好么?什麼叫從不拘著你?誰敢拘著你啊?不要命了。
「可是,可是……」寧壽伯想理由想的斗大的汗珠子往下掉,他也算有些急智,猛不丁的想起一件事來:「可是朝庭有規定,凡過了十八的女子不出嫁就要交由官配,另外還要罰銀,七娘,爹能給你交罰銀,可是不願意讓你盲婚啞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