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章 我是軍人

  如果不是遇到花泥，周磊也以為，他會一輩子是軍人。


  回憶完了，杜子康又開始講起了其他事情，比如當時軍隊「嚴肅」處理周磊的事情，並不是軍隊的本意。那個時候，因為花泥的身體特殊，有很多事情還不好暴露出去，為了不引起更多的人關注，把事情鬧大，軍隊採取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辦法。


  最後，也失去了他這樣一個軍人。


  軍隊一直非常遺憾。


  「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我們就一直在想，要是能讓你回來就好了。」杜子康一邊感嘆著，一邊暗暗的用餘光打量著周磊的神色。


  周磊似乎完全沒有料到他會這麼說，一呆：「我還可以回去？」


  一開始，部隊也是非常委婉的說，讓他「先避一下風頭」，但時間長了，一直沒有消息，漸漸的他便也斷了念頭。尤其是後來，他還跟花老闆「契約」了某種神秘契約。


  再後來，他遇到了像親生兒子一樣可愛的阿獃。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便歇了這種心思，可是現在，突然有一個人告訴他——他還可以回去？

  回去？


  真的要回去嗎？


  「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只要你願意，寫一個申請，說明情況，重新通過部隊的審核，你便可以回去了。」將某些重要的關鍵因素模糊化，杜子康只大概地說了一下流程。


  到於這個「說明」要怎麼寫，部隊的「審核」是不是一定可以過，那另當別論。


  他只是說，軍隊確實是有這個讓他回去的意思。畢竟當年杜子康「錯手殺人」並不是他的主觀錯誤，而是當時的客觀因素造成的，那個時候他負責花老闆安全工作，為了確保花老闆的安全傷人這也是完全沒有辦法的事情。


  「你只是完成了你的任務，傷了人也不能怪你。只不過，那個時候事情真的不能鬧大，情況實在太特殊了，一旦鬧大，花老闆的身份就會暴光，很多事情都會超於我們的掌控之外。出於各方面的因素考慮，最後只能從嚴處理你的事情，這一點，我必須代表楊家軍跟你道歉，這是楊家軍欠你的。」


  杜子康就只差直接說出，這件事情若是發生在其他時間點，其他人身上，說不定早就「不了了之」了，哪裡會讓他脫離軍籍？


  「不是的，軍師大人，當時……」周磊從來不認為軍隊嚴肅處理自己是一件錯誤的事情，是在為難自己。他連忙為軍隊辯解，任何一位軍人在成為軍人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做好了為軍隊、國家、人民犧牲一切的準備。


  他也一樣。


  所以，不管軍隊是怎麼處理他，他都沒有任何怨言。而且軍隊這樣處理自己，也是基於當時的情況所做出的特殊決定，他從來不覺得軍隊有錯。


  就在杜子康以為他鬆了口，吐出那句「願意」的話時，就聽到周磊一臉嚴肅，認真地說道：「即使是再來一次，我同樣還會做同樣的選擇，也會同樣心甘情願接受軍隊的『處罰』。說是『處罰』，從某種意義上不如說是『獎勵』，它開啟了我新的人生，讓我有一種全新的生活體驗，也讓我明白——當我是軍人的時候，我所付出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臉上浮現了一絲溫柔的笑容。


  杜子康注意到，周磊在看阿獃。


  「如果從一開始，當我身為軍人，我所守護的一切如此美好的話，那麼我將會更加努力，成為一個更好的軍人。正是因為有軍人的守護，在軍人的庇護下，未來星星球的公民們才能過上如此平凡而又幸福的生活。」


  周磊用一句話做了總結，「歲月靜好，只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杜子康忽然間，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那……」嗓子有點干，「你還想回來嗎？」


  雖然知道答案，但他還是問了出來。


  周磊搖頭：「軍隊並不缺一個我，但阿獃缺。」說完，他又說，「如果有一天，軍隊真的需要我的時候，我還會站出來。但現在，我只想做阿獃的周磊爸爸。」


  這幾句矛盾的話，杜子康卻聽懂了。


  周磊的意思，軍隊的人很多，暫時並不需要周磊。但有一天當戰爭爆發，或者別的什麼原因，軍隊缺人的時候，做為曾經做過軍人的周磊，他會第一個站出來響應軍隊的「號召」，但現在，他只想做一個普通人，守護阿獃。


  其實，杜子康並不是真的想請周磊回去。


  或許，周磊確實是一位優秀的軍人，但軍隊並不缺像他這樣的軍人。楊祈凱的身邊，早有其他人候補了那個位置，即使周磊回去，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跟在楊祈凱身邊，而是去負責別的工作，「從頭開始」。


  他只是想知道——在周磊的心情，軍隊的份量佔得有多重。


  現在他知道了，軍隊的份量從來沒有變化，只是現在更多了一些別的東西。


  【周磊爸爸，我也好愛你！】阿獃也聽懂了周磊的話，開心地揚起兩片葉子，朝他要抱抱。


  周磊眸光一柔軟，融化了心坎，就伸出手將它託了起來。


  阿順在他的臉夾，開心地蹭啊蹭：【我好愛你啊，周磊爸爸！】


  望著這一幕，杜子康的心也是柔軟的。


  是啊，為了守護每一位公民的歲月靜好，每一位軍人都願意「替你負重前行」。


  那一份心情，大家都是一樣的！


  他並不後悔自己的試探，只是覺得有的事情並不必要了，比如：「榕管家一來就接管了一家花店，卻把你趕了出去，你後悔嗎？」


  還準備了一大堆「安慰」的話，準備做周磊的思想工作，生怕他因此與花泥心生間隙，會走錯路，越走越完。


  不想，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人家根本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因為他想要的東西已經得到，當滿足有了十分，其他任何東西都無法打敗他的內心。


  周磊問他：「你今天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杜子康笑笑：「你不是被派出去了嗎，我是來送別的。可能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就已經離開了，下次相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那到是。我這一走，至少要好幾個月。榕管家一看就是能幹，這幾個月的時間，他完全能夠接手一家花店的事情。到時候等我回來，你大概也回軍隊了。這一年，真的是辛苦你了，軍師大人，一個人要幫一家花店做事，又要兼顧楊家軍，一個人當做兩個人用，要是常人早就堅持不住了。」周磊真心稱讚，也代表花店對他表示了感謝。


  畢竟，這一年來，一家花店的分店能夠開得那麼順利，在一年之內大展l開了26家，有一半是軍師大人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