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豪賭
“是你，你敢偷襲我？”
??“哎，這可不是偷襲，我出手光明正大的，隻是你的眼拙罷了。”
??嶽孝娥的回話，令豪哥怒氣衝天，脖子上的青筋都跳了出來。他娘的這是要搞事情，這是要搞大事情！今日不叫這小娘們兒跪舔自己，她就不知道豪哥的名頭是用一把菜刀剁了八條狗腿砍出來的！
??豪哥血灌瞳仁，四處拿眼尋著趁手的家夥事兒，嶽孝娥一看笑了：
??“呦，生氣啦？這肚量還能當得了什麽大哥麽？想找什麽你說啊，或許我能給你呢？”
??說著話，嶽孝娥笑吟吟的拿起根雕茶台上果盤裏的一把水果刀，將刀反轉，刀頭對著自己，刀柄對外遞給豪哥道：
??“是不是想找這東西？來，拿著吧！”
??這把水果刀很普通，圓木柄，刀身並不寬厚，長約二十厘米的樣子。可你千萬別不把它當刀子，雖然拿在手裏，削個蘋果皮兒什麽的，手感十足，可刀鋒薄而利，尤其刀頭也是尖的，真捅起人來，也是能要人命的。
??這麽就接下水果刀，豪哥的臉有些掛不住。可是刀柄的強大誘惑，令他鬼使神差一般接了過來，挺身便刺。不能說豪哥太不要臉，怪隻怪眼前這小妞氣場太強大，又讓豪哥當著一眾小弟把臉丟盡，這仇結大了！
??一把菜刀砍了八個狗腿子，這牛皮吹了十幾年不重樣。所以先把今日的局挺過去，將來可以再編一段傳說吹到牙掉光，不會影響他的江湖地位和形象。
??想法倒是很美好的，可是現實卻很蹊蹺。水果刀捅過去，便如泥牛入海，豪哥驚奇的發現，手上握著的刀子沒了……還沒等他找到刀子，下一秒自己的右手便被水果刀從天而降刺穿，並釘入根雕茶台的台麵上。
??畢竟在道上混了二十年，穿掌的劇痛隻讓豪哥咬著牙悶哼了一聲，但是身手的差異，一瞬間便看得出來，咬牙硬挺沒有用，心黑手狠也沒用，便是身邊擁著一群小弟還是沒用！因為這群小弟剛才已經被嶽孝娥打服了，此時看到老大受難，本就在他們意料之內，僅僅是撇撇嘴、呲呲牙，表達了對老大的深切問候和同情。沒辦法，差距太大，連人家如何出手都看不明白，再鬥也是自取其辱。
??嶽孝娥的小手，還捏著水果刀的刀柄。豪哥不敢有絲毫妄動，因為他知道，小手一用力，他的右手就會被切開。輸得又糊塗又窩囊，但是絕不能輕易認慫。豪哥一邊梗著脖子咬著牙，一邊吸著涼氣恨恨地說道：
??“要殺要剮隨你便，但是別落在老子的手裏，否則哼！”
??嶽孝娥抿嘴一笑道：
??“呦，氣性還不小！想死不難，死在本姑娘手裏的人，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你要真想死，我也可以成全你。不過本姑娘今天來呢，隻是想問你一句話，你也是在道上混的，張家五常與你是敵是友？”
??豪哥聞言，一時間有些錯愕，想了想說道：
??“這話怎麽說？”
??“很簡單，本姑娘準備將張家五常的勢力連根拔除，你若與張家五常交好，我便送你一程，順手先把你滅了；你若與張家五常不對付，那麽便隨本姑娘一起滅掉他們，剩下的好處，都是你的，本姑娘分毫不取。”
??“此話當真？”
??即便是嶽孝娥擁有一身令人膽寒的武功，可要說她能將張家五常全滅了，豪哥還是不太相信。畢竟嶽孝娥也隻是一個小姑娘家，可是張家五常的勢力之大，那是年年日日、時時刻刻都有著切身感受的。經營了這麽些年，若說張家五常都是屬螃蟹的，陸上水裏橫著走，這話全縣人民都相信。樹大根深啊，他們早已經發展成為了登封縣身上無數的毒瘤，緊緊地吸附在登封縣的各個領域和角落，瘋狂地斂財、貪婪地汲取著營養，而把毒素反哺在登封縣的全身血脈裏。嶽孝娥口中所說的連根拔除，這談何容易！
??“怎麽，不相信我的武功？”
??豪哥搖頭道：
??“不是不相信姑娘的一身本事，隻是張家五常勢力龐大，早已不是單純的五個人這麽簡單了，他們的背後，是一張巨大的利益關係網，盤根錯節，僅憑你的一點兒功夫，怎能撼動他們分毫？再說了，你是誰啊，和張家五常有何恩怨？我憑什麽能相信你？”
??“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相不相信我也隨你，但是人有時候總是對自己強大的對手心生恐懼，覺得他們是不可戰勝的。其實不管張家五常有多大的勢力，人若是一死，他們苦心經營的一切都會分崩離析，屆時你有多大的本事，便接多大的盤口，至於官府會否進行清理整飭，卻不是我所知的了。”
??嶽孝娥的三言兩語，就把豪哥的野心撩撥了起來，隻是張家五常積年之威壓在頭上，使他不得不謹慎。
??“你便是一人對付他張家幾兄弟，可他手下還有八九十號人呢！我這邊與他們相比，實力還是太懸殊。”
??“噗嗤！”
??旁邊的嶽盼盼笑了：
??“就他手下那些蝦兵蟹將，前幾日已經被我們料理了七七八八，估計如今還能直起腰來的也沒幾個了吧！”
??豪哥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嶽盼盼道：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
??“哎，黑社會混到您這份兒上，叫我說什麽好呢？信息沒信息、資源沒資源的，膽兒還忒小！不信的話，就去打聽打聽啊，看我們有沒有騙你們？”
??豪哥相信在這件事情上，這倆姑娘是沒有必要騙他的。若真是如此，還的確大有可為，有句話不是這麽說嘛：趁他病要他命！
??嶽孝娥笑著問道：
??“豪哥還沒回答我提出的那個問題，你與張家五常是敵是友呢？”
??豪哥咬牙切齒道：
??“我與張家五常不共戴天！”
??“哦，張家五常殺了你父母？”
??“那倒沒有，可是你沒聽過這句話嗎：‘奪人錢財有如殺人父母’！張家五常這麽多年來把持登封縣黑白兩道，把多少人都逼到絕路上了！咱別的不說，單說這道上的地盤，幾乎整個登封都是他們張家的了。黑道上也就剩我們三家：我的城西幫、柳瘸子的城南幫、馬老六的城東幫，可我作為城西幫的老大，哪兒有什麽黑道上的業務可撈？白粉不用說，這種暴利他張常生根本不讓我們碰；房地產更是想都別想，更可氣的是，皮肉生意你不讓我們做，他娘的連做皮肉生意的娛樂場所也全是他家的；賭場你敢開，第二天準保讓條子連人帶錢給端了，沒辦法我就隻能開個這樣的小茶樓打打麻將了；地頭幾乎全是人家的，如今我城西幫就占著解放路這一條南北向、又偏又短的小馬路收點保護費糊口，不然弟兄們全得餓死。我城西幫還算是好點兒的，城東幫、城南幫混的還不如我們呢！這些年來，哎，道上的弟兄們，隻要不是張家的人，活得都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慘啊！你們說說，我與張家五常的仇，還不算大嗎？”
??說著，幾乎要流出傷心淚的豪哥，用左手一拍胸脯：
??“兩位姑娘，要搞張家五常，算上我城西幫一份！”
??水果刀倏地拔出，嶽孝娥將刀扔在水果盤裏道：
??“這樣，還算像個大宋男兒！”
??豪哥的右手，終於重獲自由，呲著牙慢慢坐回了椅子上。嶽盼盼對鋼炮說道：
??“瞧你們的眼力勁兒，還不趕緊幫你們大哥包紮一下？”
??黑社會的窩點裏，紗布、繃帶、止血藥還是有的，趁著鋼炮給自己上藥包紮的空，豪哥對嶽孝娥說道：
??“這位小妹妹怎麽稱呼？”
??“叫我嶽姑娘即可。”
??“嶽姑娘，盤口太大，我一人吞不下。這事兒要想成，憑我城西幫一幫之力還不夠，得叫上城東幫和城南幫。”
??“隨你。”
??“那你準備何時動手？”
??“現在。”
??“這麽快……總要規劃個合適的時機吧？”
??“擇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即時！”
??“那嶽姑娘想直接打上門去，還是劃下一個道？”
??“劃個道。”
??“在哪兒？”
??“就選……雞鳴山山腳。”
??“雞鳴山山腳……嘿，這地方仔細想想還真不錯！地勢開闊，又在城外，人煙稀少，實在是黑道火並、殺人放血的好地方！等公安得到消息，怕是要第二天日上三竿了。不過說到這兒，我還有一個問題。”
??“講！”
??“張家五常的老二張常海，那可是縣公安局局長，你要拿他怎麽辦？”
??“一個小小的什麽縣公安局局長，殺了便是，有何難辦？”
??“這……殺他談何容易！你怎麽殺？”
??“本姑娘行事，還需向你稟報不成？你放心好了，保證他看不見明天的日出。”
??豪哥一拍大腿吼道：
??“好，我菜刀豪就佩服你這樣的爽利人！這種憋屈的黑老大日子我一天也過不下去了，雖然對你們二位一點底細都摸不清楚，但跟著嶽姑娘拚上這一把，我看值！”
??又轉頭對著自己的手下馬仔們說道:
??“贏了就有個燦爛的未來，輸了的話所有鍋我菜刀豪一人背了。人生本來就是個賭盤，沒有賭博，就沒有輸贏；沒有下注，就沒有收獲；沒有冒險，就沒有成功！城東幫的馬老六，還有城南幫的柳瘸子，這倆都是我的拜把子兄弟，他倆入夥的事兒包在我身上，咱們三幫合力，此事大有可為。你們豪哥我，就喜歡豪賭！兄弟們，可願意與我菜刀豪一起，賭出個燦爛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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