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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他坐得,我就坐不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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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莫言的話沒有錯,畢竟按照剛才這個夥計的描述,此刻的龍門客棧可謂是真的是龍潭虎須,近百的廠衛高手,他們這些人過去根本就是找死,就算是僥幸救出人來,恐怕在場的人也沒有幾人敢保證自己可以安然而退。


  但是周淮安也有自己的理由,龍門客棧是他出關的唯一希望,在沒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下,他絕對不可能放棄這個希望,畢竟對他而言,所剩的時間絕對不多了。


  而且周淮安更清楚,現在時間是越來越緊,就這樣任由時間繼續拖延下去,局勢對他是越來越不妙,畢竟眼下龍門客棧雖有近百的廠衛,但是付出一定的代價並非不可匹敵。可是若是給了對方時間,那麽他就真的沒有任何機會了,畢竟鎮武司可有著調集衛所兵馬的權利,對方若是調集兵馬,不需要太多,隻需要一個千戶,那麽他就根本沒有任何的機會。


  聽到周淮安這般說,邱莫言發現自己的反駁也沒有用,隨即隻能選擇支持周淮安的選擇。


  所幸,局麵並非如同他們所想的那般完全無法接受,畢竟龍門客棧內的夥計也有不少,加上他們這些人的話,雙方至少在人數上不會有太多的劣勢,未必不可以博得一線生機。


  周淮安是個果斷之人,下定決斷之後,隨即再也沒有任何的耽擱,先是詳細的做出了一個計劃,命令眾人各自休整些許之後,在順子的帶領下,朝著龍門客棧趕去。
……

  京城,禦書房內唯有景泰帝和現任兵部尚書於謙兩人,就連從王府一直跟隨景泰帝的太監都被其打發到禦書房門口把守,嚴禁有任何人靠近。


  景泰帝朱祁鈺坐在龍椅上,隔著眼前的禦桌看著這位一手將自己從藩王之位推上皇帝寶座的兵部尚書於謙。


  而巧合的是,剛剛以殘兵弱旅擊敗瓦剌人的圍攻,寧願另立皇帝也不願向瓦剌人投降的前兵部侍郎,現任兵部尚書也正在仔細的看著眼前的這位大明帝國的皇帝陛下。


  於謙,字廷益,號節庵,仁和人,出身仕宦世家。從小聰穎過人,承習家教。六歲入私塾,十五歲時考取縣儒學生員,博覽群書,尤其喜讀蘇武、諸葛亮、嶽飛、文天祥等人著述,崇拜他們的正直氣節。十七歲鄉試落第後,閉門讀書,到二十歲考取縣學廩生,名列前茅。


  永樂十九年,於謙登進士第。宣德元年以禦史職隨明宣宗平定漢王朱高煦之亂,因嚴詞斥責朱高煦而受宣宗賞識,升為巡按江西,頌聲滿道。宣德五年以兵部右侍郎巡撫河南、山西等地。


  後宦官王振把持朝政,於謙遭到忌恨和打擊。正統十一年,於謙上京奏事,薦舉河南、山西參政孫原貞、王來兩人出任巡撫,王振唆使通政使李錫上本彈劾,誣陷於謙因長期不得升遷而心懷怨恨,任意薦人自代,不合體統,而下獄三月。


  後在河南、山西兩省官民和周、晉兩藩王府的請求下,王振釋放於謙出獄,降為大理寺少卿。後因迫於民憤,又恢複了河南、山西兩省巡撫(即都察禦史)之職。正統十二年,任兵部右侍郎,次年又升為兵部左侍郎,協理軍務。


  正統十四年六月,朱祁鎮在王振蠱惑下,對瓦刺部的侵擾舉棋不定,開始步步退讓,後又輕舉妄動,率兵親征。“土木堡之役”,朱祁鎮被俘,瓦剌也先一部大舉南侵,京城危在旦夕。


  留京監國的郕王朱祁鈺急召朝臣共議對策,當時朝廷上下,一片恐慌,翰林院侍講徐珵等人主張遷都。於謙臨難受命為兵部尚書,主持軍務,堅決駁斥遷都派,厲聲說:“言南遷者,可斬也!”


  他率兵22萬,精心部署,列陣九門,誓死抗敵,並扶郕王即位,追朱祁鎮為太上皇,以定民心。經過五天激戰,擊退了瓦剌部的進攻,取得了京師保衛戰的勝利,以功加官少保。


  於謙從永樂年算起,曆經太宗皇帝、仁宗皇帝、玄宗皇帝、加上正統皇帝和眼前的這位景泰皇帝,也算是服侍過五位皇帝的元老了,所以他此刻更能明白眼下這位景泰帝在想著什麽。


  皇位的吸引力太大了,自古至今為了這個位置父子相殘、手足相殘者不知凡幾,無論是景泰帝做出什麽來,都不算出乎於謙的意料之外,但是他有些不理解的是,對方竟然願意相信一個憑空冒出來的人,卻不願意相信自己,甚至還想要瞞著自己。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互相打量著對方,整個與書房內一陣沉寂,安靜的仿佛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似得。


  沉默了許久之後,最終還是於謙開口打破了沉默:“陛下,何至於此呢?”


  聽到於謙的這麽說話,朱祁鈺臉上浮現一絲冷笑:“何至於此?”


  當初他就沒想過坐上這個位置,可就是眼前的這個人硬生生的將自己退了上來,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退路,對方卻開口問自己何至於此,這真是令朱祁鈺感到一絲可笑。


  他真的想要揪住眼前這個人,還有滿朝文武中想要接回來那個人的所有官員的脖子問他們一句:“你們是想要朕死嗎?”


  那個人回來了,自己算什麽,在需要的時候拿起來用,沒有用的時候就可以隨手拋棄,一個過渡的替代品嗎?


  你們這些人隻需要向他下跪,就可以繼續錦衣玉食,世代簪纓,但是自己呢,一個曾經染指過皇位的人,還能夠有機會活下去嗎?

  朱祁鈺不願意隻當一個替代品,他也不想死,所以他必須要爭一下。再說了,都是姓朱的,憑什麽這個位置他坐得,自己做不得,至少比起對方這個敗家子來說,他才是力挽狂瀾的那個人,否則朱家的江山早就完了。


  看到自己一句話,朱祁鈺如此大的反應,於謙頓時就明白對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他搖搖頭道:“陛下,老臣的意思是,這種事情為何要瞞著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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