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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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證大師、衝虛道人等都看得明白,左冷禪自點中任我行之後,臉色慘白,始終不敢開聲說話,可見內力消耗之重,此刻二人倘若動手,不但左冷禪非敗不可,而且數招之間便會給向問天送了性命。
但這一句話,左冷禪剛才確是說過了的,眼見向問天挑戰,難道是自食前言不成?眾人正躊躇間,嶽不群道:“咱們說過,這三場比試,哪一方由誰出馬,由該方自行決定,卻不能由對方指名索戰。這一句話,任教主是答應過了的,是不是?任教主是大英雄、大豪傑,說過了的話豈能不算?”
向問天冷笑道:“嶽先生能言善辯,令人好生佩服,隻不過和‘君子’二字,未免有些不稱。這般東拉西扯,倒似個反複無常的小人了。”
嶽不群淡淡的道:“自君子的眼中看出來,天下滔滔,皆是君子。自小人的眼中看來,世上無一而非小人。”
左冷禪慢慢退了幾步,將背脊靠到柱上,以他此時的情狀,簡直要站立不倒也是十分為難,更不用說和人動手過招了。
向問天還欲說些什麽話,卻被嶽不群打斷,他轉身對著蘇白開口道:“既然這件事情是都司提出的,不如讓都司做一個決斷如何?”
聽到嶽不群這般說,周圍的人也反應過來,不由將目光投向蘇白來。
看到四周注視過來的目光,蘇白眉頭,說道:“既然兩位都無法再戰,倒不如雙方各自再出一人接著如何?”
他心中略微不喜,沒想到這左冷禪和任我行雙方之間的怨恨這麽大,原本他想著讓兩人各自後退一步,以平局論,保留雙方實力,卻沒想到這兩人竟然又拚了個兩敗俱傷。
這時候他也不由覺得這左冷禪是不是腦子進了水,方證和尚那麽明眼的放水情況下,也不知道他左冷禪和任我行有什麽深仇大恨,非要拚個你死我活,差點打亂了自己的計劃。
不過經過剛才的這番事情,讓蘇白更加明白自己的計劃還需要一些調整,扶持嶽不群的事情不能再耽擱了。
左冷禪當然不是傻子,如果之前是不知道,但是經過蘇白的指點之後,他自然更加關注少林武當的動作,對於剛才方證的留手他自然能夠發現。
他之所以全力以赴,其實也是為了側麵表現自己的實力,讓蘇白知道他的重要性,卻沒想到得不償失,不但收獲蘇白的重視,反而讓蘇白心中起了懷疑,懷疑他是否能夠成為自己計劃的一環。
不管這幾人怎麽想,在蘇白話音落下之後,武當掌門衝虛道人走上兩步,說道:“素聞向左使人稱‘天王老子’,實有驚天動地的能耐。貧道忝居武當掌門,於正教諸派與貴教之爭,始終未能出甚麽力,常感慚愧,今日有幸,若能以‘天王老子’為對手,實感榮寵。”
他武生掌門何等身分,對向問天說出這等話來,那是將對方看得極重了。向問天在情在理,實是難以推卻,抱拳行禮,退了兩步便道:“恭敬不如從命。久仰衝虛道長的‘太極劍法’天下無雙,在下舍命陪君子,隻好獻醜。”
衝虛道人寬袍大袖雙手一擺,躬身還禮。
兩人相對而立,凝目互視,一時卻均不拔劍。任我行突然一伸手,從腰間拔出了長劍說道:“且慢!向兄弟,你且退下。”
眾人盡皆駭然:“他已連鬥兩位高手,內力顯已大為耗損,竟然要連鬥三陣,再來接衝虛道長。”
左冷禪更是驚詫,心想:“我苦練十多年的寒冰真氣傾注於他‘天池穴’中,縱是武功高他十倍之人,隻怕也得花三四個時辰,方能化解。難道此人一時三刻之間便又能與人動手?”
眾人怎知此刻任我行丹田之中,猶似有數十把小刀在亂攢亂刺,他使盡了力氣,才將這幾句話說得平平穩穩,沒泄出半點痛楚之情。
衝虛道人微笑道:“任教主要賜教麽?咱們先前說過,雙方由哪一位出手,由每一方自定,任教主若要賜教,原也不違咱們約定之議。隻是貧道這個便宜,卻占得太大了。”
任我行道:“在下拚鬥了兩位高手之餘,再與道長動手,未免小覷了武當派享譽數百年的神妙劍法,在下雖然狂妄,卻還不致於如此。”
“多謝了。”衝虛道人心下甚喜,點頭道,他一見到任我行拔劍,心下便大為躊躇,以車輪戰勝得任我行,說不上有何光彩,但此仗若敗,武當派在武林中可無立足之地了,聽說不是他自己出戰,這才寬心。
“衝虛道長在貴方是生力軍,我們這一邊也得出一個生力軍才是。”任我行道抬頭叫道:“令狐衝小兄弟,你下來罷!”
眾人大吃一驚,都順著他目光向頭頂的木匾望去。令狐衝更為驚訝,一時手足無措,狼狽之極,當此情勢,無法再躲,隻得湧身跳下,向方證大師跪倒在地,納頭便拜,說道:“小子擅闖寶刹,罪該萬死,謹領方丈責罰。”
方證合十還禮嗬嗬笑道:“原來是令狐少俠。我聽得少俠呼吸勻淨,內力深厚,心下正在奇怪,不知是哪一位高人光臨敝寺。請起,請起,行此大禮,可不敢當。”
令狐衝心想:“原來他早知我藏在匾後了。”
丐幫幫主解風忽道:“令狐衝,你來瞧瞧這幾個字。”
令狐衝站起身來,順著他手指向一根木柱後看去,見柱上刻著三行字。第一行是:“匾後有人。”
第二行是:“我揪他下來。”
第三行是:“且慢,此人內功亦正亦邪,未知是友是敵。”
每一行都深入柱內,木質新露,自是方證大師和解風二人以指力在柱上所刻。
令狐衝甚是驚佩,心想:方證大師從我極微弱的呼吸之中,能辨別我武功家數,真乃神人。
他隨即抱拳躬身,團團行禮,說道:“眾位前輩來到殿上之時,小子心虛,未敢下來拜見,還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