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梅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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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如今江湖之上因為鎮武司的出現,所以突然之間風雲變幻,日月神教的注意力也不由被鎮武司的動作所吸引。
東方不敗雖然已經成為了如今的日月神教教主,但是時任光明右使的向問天卻始終對於前任教主任我行和聖姑任盈盈忠心耿耿,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救出任我行。
向問天武功高強,性情豪邁,足智多謀,連東方不敗亦承認他是一個人才。所以哪怕是其人是任我行的心腹,東方不敗上位之後也並未將他清理掉,反而依舊讓他身居高位。
向問天在涼亭遭受正邪各路人馬一同圍攻,偶然路過的華山派棄徒令狐衝幫助向問天脫險,二人更結拜為兄弟。
當發現令狐衝身負傷勢之後,向問天道:“我欠了你一命,雖是自己兄弟,總是心中不舒服,非還你一條命不可。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定可治好你的傷。”
令狐衝雖說早將生死置之度外,畢竟是出於無奈,隻好淡然處之,聽向問天說自己之傷可治,此言若從旁人口中說出,未必能信,但是雖然剛剛認識向問天,但是卻極為欽佩其人,便答應了下來。
他們兩人先是偽裝了一番,逼開了追蹤的人,一路來到杭州。入城之後,一路上行人比肩,笙歌處處。令狐衝跟著向問天來到西湖之畔,但見碧波如鏡,垂柳拂水,景物之美,直如神仙境地。
令狐衝道:“常聽人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蘇州沒去過,不知端的,今日親見西湖,這天堂之譽,確是不虛了。”
向問天一笑,縱馬來到一個所在,一邊倚著小山,和外邊湖水相隔著一條長堤,更是幽靜。兩人下了馬,將坐騎係在河邊的柳樹之上,向山邊的石級上行去。向問天似是到了舊遊之地,路徑甚是熟悉。
轉了幾個彎,遍地都是梅樹,老幹橫斜,枝葉茂密,想像初春梅花盛開之日,香雪如海,定然觀賞不盡。穿過一大片梅林,走上一條青石板大路,來到一座朱門白牆的大莊院外,行到近處,見大門外寫著“梅莊”兩個大字,旁邊署著“虞允文題”四字。
向問天走上前去,抓住門上擦得精光雪亮的大銅環,回頭低聲道:“一切聽我安排。”
令狐衝點了點頭,心想:“這座梅莊,顯是杭州城大富之家的寓所,莫非所住的是一位當世名醫麽?”
隻聽得向問天將銅環敲了四下,停一停,再敲兩下,停一停,敲了五下,又停一停,再敲三下,然後放下銅環,退在一旁。過了半晌,大門緩緩打開,並肩走出兩個家人裝束的老者。令狐衝微微一驚,這二人目光炯炯,步履穩重,顯是武功不低,卻如何在這裏幹這仆從廝養的賤役?
左首那人躬身說道:“兩位駕臨敝莊,有何貴幹?”
向問天道:“嵩山門下、華山門下弟子,有事求見江南四友,四位前輩。”
那人道:“我家主人向不見客。”說著便欲關門。
向問天先是拿出來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五嶽令旗,冒充自己是嵩山派之人,然後又對著那兩個人一番吹捧。
二人聽他既捧江南四友,又大大的捧了自己二人,也是甚為高興,陪他哈哈哈的笑了幾聲,見這禿頭胖子雖然麵目可憎,但言談舉止,頗具器度,確然不是尋常人物,便決定替向問天通報。
而後那兩人帶著自稱叫做風清揚弟子的令狐衝和假名童化金的向問天,走過一個大天井,天井左右各植一棵老梅,枝幹如鐵,極是蒼勁。來到大廳,一人請二人就座,自己站著相陪,一人進內稟報。
向問天見施令威站著,自己踞坐,未免對他不敬,但他在梅莊身為仆役,卻不能請他也坐,說道:“風兄弟,你瞧這一幅畫,雖隻寥寥數筆,氣勢可著實不凡。”
一麵說,一麵站起身來,走到懸在廳中的那幅大中堂之前。”
令狐衝和他同行多日,知他雖十分聰明機智,於文墨書畫卻並不擅長,這時忽然讚起畫來,自是另有深意,當即應了一聲,走到畫前。見畫中所繪是一個仙人的背麵,墨意淋漓,筆力雄健,令狐衝雖不懂畫,卻也知確是力作,又見畫上題款是:“丹青生大醉後潑墨”八字,筆法森嚴,一筆筆便如長劍的刺劃。令狐衝看了一會,說道:“童兄,我一見畫上這個‘醉’字,便十分喜歡。這字中畫中,更似乎蘊藏著一套極高明的劍術。”
兩人一番胡謅吹捧之下,令一旁陪著的人喜不自勝,高興的為他們去通報。
而後等待那梅莊四友出來之後那四莊主丹青生斜著一雙醉眼,向令狐衝端相一會,問道:“你懂得畫?會使劍?”
令狐衝見他手中拿的是一隻翠綠欲滴的翡翠杯,又聞到杯中所盛是梨花酒,猛地裏想起祖千秋在黃河舟中所說的話來,說道:“白樂天杭州喜望詩雲:‘紅袖織綾誇柿葉,青旗沽酒趁梨花。’飲梨花酒當用翡翠杯,四莊主果然是喝酒的大行家。”
他沒讀過多少書,甚麽詩詞歌賦,全然不懂,但生性聰明,於別人說過的話,卻有過耳不忘之才,這時竟將祖千秋的話搬了過來。
丹青生一聽,雙眼睜得大大的,突然一把抱住令狐衝,大叫:“啊哈,好朋友到了。來來來,咱們喝他三百杯去。風兄弟,老夫好酒、好畫、好劍,人稱三絕。三絕之中,以酒為首,丹青次之,劍道居末。”
令狐衝大喜,心想:“丹青我是一竅不通,我是來求醫治傷,終不成跟人家比劍動手。這喝酒嗎,卻是求之不得。”
當即跟著丹青生向內進走去,向問天和施令威跟隨在後。穿過一道回廊,來到西首一間房中。門帷掀開,便是一陣撲鼻酒香。
令狐衝自幼嗜酒,隻是師父、師娘沒給他多少錢零花,自來有酒便喝,也不容他辨選好惡,自從在洛陽聽綠竹翁細論酒道,又得他示以各種各樣美酒,一來天性相投,二來得了名師指點,此後便賞鑒甚精,一聞到這酒香,便道:“好啊,這兒有三鍋頭的陳年汾酒。唔,這百草酒隻怕已有七十五年,那猴兒酒更是難得。”
丹青生拊掌大笑,叫道:“妙極,妙極!風兄弟一進我酒室,便將我所藏三種最佳名釀報了出來,當真是大名家,了不起!了不起!”
這令狐衝本來就是十分的好酒,在於酒道上頗有造詣,此刻遇見了這丹青生,倒是立刻引為知己,頗有一些相見恨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