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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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何止是嶽不群和天門道人,就連一旁的餘滄海都不由在心中腹謗:
這定逸真是愚蠢,這明顯是左冷禪想要借著劉正風之事立威,好打壓衡山派,完成其人合並五嶽劍派的野心。而那劉正風也是因為剛剛投靠了鎮武司,有所依仗,不將那左冷禪放在眼中,想要以此賣好於鎮武司的都司。你這和事佬別最後弄成一個裏外不是人。
聽到那定逸師太開口,劉正風順勢開口道:“眾位朋友,非是劉某一意孤行,今日左師兄竟然如此相脅,劉某若為威力所屈,有何麵目立於天地之間?左師兄不許劉某金盆洗手,嘿嘿,劉某頭可斷,誌不可屈。”
說著上前一步,雙手便往金盆中伸去。
那丁勉自然不肯讓其如願,令旗一展,攔在他身前,叫道:“且慢!”
劉正風左手疾探,兩根手指往他眼中插去。丁勉雙臂向上擋格,劉正風左手縮回,右手兩根手指又插向他雙眼。丁勉無可招架,隻得後退。劉正風一將他逼開,雙手又伸向金盆。
隻聽得背後風聲颯然,有兩人撲將上來,劉正風更不回頭,左腿反彈而出,砰的一聲,將一名嵩山弟子遠遠踢了出去,右手辨聲抓出,抓住另一名嵩山弟子的胸口,順勢提起,向史丁勉擲去。
他這兩下左腿反踢,右手反抓,便如背後生了眼睛一般,部位既準,動作又快得出奇,確是內家高手,大非尋常。嵩山群弟子一怔之下,一時無人再敢上來。
眼見這一次再也無人能加阻止,突然銀光閃動,一件細微的暗器破空而至。劉正風退後兩步,隻聽得叮的一聲輕響,那暗器打在金盆邊緣。金盆傾倒,掉下地來,嗆啷啷一聲響,盆子翻轉,盆底向天,滿盆清水都潑在地下。
而後黃影晃動,嵩山派人群中衝出一人,右足一起,往金盆底踹落,一隻金盆登時變成平平的一片。
這人四十來歲,中等身材,瘦削異常,上唇留了兩撇鼠須,拱手說道:“劉師兄,奉盟主號令,不許你金盆洗手。”
其人不是別人,正是跟隨丁勉一同進來的大嵩陽手費彬,其人是左冷禪的四師弟,也是嵩山派的十三太保之一。剛剛丁勉被劉正風打退,正是其人打出暗器,阻止了劉正風的動作。
劉正風卻是看到不看其人一眼,對著四周的眾人拱手道:“嵩山派雖執五嶽盟旗,但如此咄咄逼人,難道這裏千餘位英雄好漢,誰都不挺身出來說一句公道話?”
四周圍觀的江湖豪傑全部默然不語,有人在心中想到,這是屬於五嶽劍派內部事宜,嶽不群、天門道人都隻是冷眼旁觀不插手,他們身為外人怎麽好出手;也有人心道,那左冷禪心胸不廣,若是被其人嫉恨,恐怕得不償失,畢竟自己等人又不是你劉正風背後有鎮武司依仗。
費彬微微一笑,說道:“劉師兄何須出言挑撥離間?就算單是和劉師兄一人為敵,在下也抵擋不了適才劉師兄這一手‘小落雁式’。嵩山派決不敢和衡山派有甚麽過不去,決不敢得罪了此間哪一位英雄,甚至連劉師兄也不敢得罪了,隻是為了武林中千百萬同道的身家性命,前來相求劉師兄不可金盆洗手。”
此言一出,廳上群雄盡皆愕然,均想:“劉正風是否金盆洗手,怎麽會和武林中千百萬同道的身家性命相關?”
果然聽得劉正風接口道:“費師兄此言,未免太也抬舉小弟了。劉某隻是衡山派中一介庸手,兒女俱幼,門下也隻收了這麽個不成材的弟子,委實無足輕重之至。劉某一舉一動,怎能涉及武林中千百萬同道的身家性命?”
定逸師太又插口道:“是啊。劉賢弟金盆洗手,去做那芝麻綠豆官兒,老實說,貧尼也大大的不以為然,可是人各有誌,他愛升官發財,隻要不害百姓,不壞了武林同道的義氣,旁人也不能強加阻止啊。我瞧劉賢弟也沒這麽大的本領,居然能害到許多武林同道。”
費彬道:“定逸師太,你是佛門中有道之士,自然不明白旁人的鬼蜮伎倆。這件大陰謀倘若得逞,不但要害死武林中不計其數的同道,而且普天下善良百姓都會大受毒害。各位請想一想,衡山派劉三爺是江湖上名頭響亮的英雄豪傑,豈肯自甘墮落,去受那些肮髒狗官的齷齪氣?劉三爺家財萬貫,哪裏還貪圖升官發財?這中間自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群雄均想:這話倒也有理,鎮武司雖然威風,可是這劉正風年歲也不小了,在家裏安享晚年不好麽。既然都已經退出江湖,為何又要去混官場,這裏麵的水要比江湖渾得多了。
劉正風不怒反笑,說道:“費師兄,你要血口噴人,也要看說得像不像。劉某一生行的正,坐得端,豈容你胡亂汙蔑。”
定逸師太氣忿忿的道:“劉賢弟,你不用擔心,天下事抬不過一個‘理’字。別瞧人家人多勢眾,難道咱們泰山派、華山派、恒山派的朋友,都是來睜眼吃飯不管事的不成?”
劉正風苦笑道:“定逸師太,這件事說起來當真好生慚愧,本來是我衡山派內裏的門戶之事,卻勞得諸位好朋友操心。
劉某此刻心中已清清楚楚,想必是我莫師哥到嵩山派左盟主那裏告了我一狀,說了我種種不是,以致嵩山派的諸位師兄來大加問罪,好好好,是劉某對莫師哥失了禮數,由我向莫師哥認錯賠罪便是。”
聽到劉正風提起衡山派掌門莫大先生,大廳內的眾人心中不免有了好奇之心。按理來說劉正風怎麽說也是衡山派的長老,為衡山派出生入死數十年,今日金盆洗手,那莫大先生不出現,怎麽看都有些怪異,有些說不過去。
費彬的目光在大廳上自東而西的掃射一周,他眼睛眯成一線,但精光燦然,顯得內功深厚,說道:“此事怎地跟莫大先生有關了?莫大先生請出來,大家說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