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擇其善,擇其風篇:醫院被賣了
引擎聲和路上行人說話的聲音不絕於耳,蘇擇善怔怔望著眼前這棟建
築物。
不時有幾個身穿便服的裝修工人提著裝修工具與她擦肩而過。
“快點,麻溜的,別偷懶,一定要把牆麵刮幹淨知道嗎。”
忙碌的聲音,油漆的味道,以及刮牆時發出的聲音。
一切都是那麽的正常。
可是,這一切於蘇擇善而言卻是最不正常的!
因為,這棟建築物在昨天還是一棟寵物醫院。
而那家寵物醫院就是自己花了自己全部的積蓄開的寵物醫院!
她不過是去國外參加一個會議,怎麽回國之後醫院就變成了這樣子……
顧不得別的,穿著白色的帆布鞋跑進正在裝修的建築物當中。
嗆鼻的灰塵味和刺鼻的油漆味迎麵襲來。
“你們住手!這裏是我的醫院!”
失了控地大聲咆哮著,還奪走其中一個油漆工手中的刷子,工頭循聲望去,笑意盈盈。
“小姑娘啊,你還不知道吧,就這家寵物醫院啊,早在三天前就被一個名叫蘇通的男人用四百三十八萬的價格賣給我們了。”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蘇擇善隻覺耳邊倏地響起轟的一聲!
整個人如遭雷擊那般僵在原地,一張臉唰的一下就白了,瞳孔瞪大著,大腦空白一片……
她的父親……竟在她出國期間,在未經她的允許下把她的醫院賣了……
“那個蘇通應該是你的父親吧,我看這醫院的房產證裏關於你的照片,覺得你們還挺像的。”
工頭漫不經心的用毛巾擦拭著額頭滲出的汗水,待反應過來才發現不知何時,那個小姑娘已經不見了蹤影……
賭場。
偌大賭場內嚷嚷聲不斷,每一張桌子近乎都圍滿了人。蘇通用貪婪的目光死死盯著對方男人手中的罐子……
對麵的中年男人用木質罐子上下搖著骰子,骰子在碰撞間發出了清晰的聲音,淹沒於嘈雜混亂的賭場內。
“開!開!開!”
沉悶的腳步聲也盡數淹沒於這樣的聲音當中,蘇擇善用一種極其冰冷地眸光死死盯著賭桌前正在大聲嚷嚷著的父親。
一股怒火猛地在心口炸開!
猩紅著雙眸來到賭桌邊沿的正中央,蔥白十指用力抓著賭桌,用力一掀……
哐當當……賭注落地的聲音混雜在一起,賭桌前的賭徒們紛紛朝蘇擇善破口大罵。
說出來的髒話是那麽的難聽,不堪入耳。蘇通的眸光再觸及蘇擇善那冰冷的視線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沒有罵她,隻是懼怕地後退了幾步……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不,不是,你怎麽回來了。”
恍若沒有聽到他發顫的聲音,蘇擇善朝他步步逼近,重重踩過一個個賭注,惹得有的賭徒又開始破口大罵了。
“哎呀,你這臭娘們是來搞事的嗎!”
下一秒,兩道極陰極冷的視線無聲落在說話那個賭徒的臉上,眼底波光流轉間和夏霜生有幾分相似。
“閉嘴!”
她的語調是從未有過的冰冷,清越的聲音似水澗青石般,清冷而薄涼。頓時,該賭徒被嚇得立刻住嘴,全場噤若寒蟬。
蘇通後退再後退,這樣的恐懼讓他不由得回想起那個時候被人圍毆的痛。
“你這臭女娃,我可是你爸啊!你現在是打算打我?”
他吼得很沒有底氣,帶著未退去的驚恐。蘇擇善諷刺一笑,用一種極其陌生的眸光凝視著眼前這個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寒的男人。
“你在我出國期間,未經我的允許偷了我的房產證,還把我的醫院賣了。”
雲淡風輕的語氣好似在討論再普通不過的一件事那般,蘇通猛地怔住了,知道她這是已經知道了。
微啟著唇,打算為自己解釋……
“不僅如此,你還把賣來的錢用賭博,我說得沒錯吧,我的好!父!親!”
刻意咬重好父親三個字,字字句句似從齒縫間迸出來的那般,難掩冰冷嘲諷之意,含著水光的杏眸有的隻是一片失望。
她的眸光流轉至那張已經被自己掀翻的賭桌,眸底溫度又冷了幾分,緊咬著唇。
“你知道嗎?我在F國待了將近六年每天隻吃半碗白米飯,努力攢錢,為的就是照顧他和努力攢錢,開一家屬於自己的寵物醫院,照顧那些受了傷的小動物。”
“好不容易,就在去年,醫院終於蓋成了,我終於能照顧那些小動物了。”
“可你卻將我這麽些年的努力,汗水變換成四百三十八萬。”
她沒有停地繼續說著,眼神和神情依舊淡漠,沒有任何波瀾起伏。蘇通被說得一張臉青一陣白一陣,掃了眼周圍。
周圍人看向他的眼神無不充斥著斥責。
“天哪,我看他的錢挺多的,以為是他自己賺的,怎麽也沒有想到是賣女兒經營的醫院得來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叫錢來得快嘛。”
“錢來得快又怎樣,在我看來,這種人已經是蛀蟲了,一直吃著女兒的錢。”
一時間,周圍人對他指指點點,沒有一句好評,有的隻是指責。
指責聲如潮水那般將蘇通徹底淹沒,鐵青著一張臉,怒不可遏。
“你都已經和我斷絕關係了,你管我怎麽用你的錢啊!”
“醫院裏的動物們呢?”
相比他情緒上的失控,蘇擇善的情緒是出了奇的平靜。
經她這麽一問,蘇通不屑地切了一聲。
“那些啊,我在你的辦公室找到了客戶留的電話,通知他們把他們的動物接走了。”
得到這個答案,蘇擇善的臉色好轉了幾分,不再那麽的冰冷,神情當中難掩慶幸。
真的是太好了。
那些毛孩子們沒被他賣到什麽店鋪。
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吝嗇於看一眼,麵不改色地轉過身。
“從今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
說得是從未有過的絕情,比當初在夏凱風的住處說得還絕情。
邁開步伐,徑直走出賭場,不施粉黛的瓜子臉不曾露出半分脆弱,微勾著唇。
沒事,醫院沒了就沒了。
一切從零開始,再從零重新出發。
沿著這條街道走動著,四處張望著,搜尋著有沒有貼招工啟事的店鋪什麽的。
“蘇院長,你怎麽在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