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燃燒著的倉庫
百米開外,熊熊烈火包圍著小小的倉庫,灰色的濃煙自倉庫外的草坪燃起,火光也包圍著小小的倉庫。
草坪上還放著一把正在燃燒的火把。
紅繩的位置正好是倉庫的方向。
而紅繩也不知為何從她手腕上掉了下來……
一個可怕的念頭陡然浮現在腦海當中。他的臉唰的一聲白了,毫無血色。
碩長挺拔的身軀因那未知的恐懼而抖如糠篩,仿佛聽到了血液逆流而下的聲音,手腳一一片冰涼。
“夏夏!”
宛如失了控那般喊著她的昵稱,踉蹌著站了起來。渙散的瞳孔布滿慌亂,大腦空白一片,心髒已經痛到失去了知覺。
夏夏……不,你不會在裏麵的對嗎?
對不對?
你一定沒有在裏麵的,對不對。
“怎麽了這是?”聞到一股怪味,喬海曼跑出來一看才知道,不知何時,倉庫已經燃起了大火。
而葉南尋就像瘋了那般朝那跑去……
心裏一慌,顧不得別的,快步上前拉住了他……
“快滅火!”放聲大喊,聞言,傭人們每人手中都拿著一罐滅火器,紛紛對著那棟不斷燃燒的倉庫按下開關……
“夏夏!你在哪!你快出來!你聽到沒有!”掙脫開母親的手,葉南尋就像是失了魂那般漫無目的地遊走著。
唯獨沒有靠近那棟正在燃燒的倉庫。
他的耳邊隻有一個聲音……
——夏夏肯定沒有在那裏麵……肯定的。
偌大的悲傷和慌亂如潮水那般將他徹底淹沒。
悲傷,恐懼,茫然,化成淚水自眼底深處騰出,溢出眼眶,無聲地滑落過蒼白的臉頰。
他的另隻手緊緊攥著那條紅繩,指關節嚴重泛白,能夠很清楚的在手背和手腕看到突突跳動著的青筋。
似脫了僵的野馬,亦如他的心跳。
——葉先生,這種事需要想?
耳畔再度回蕩起她中午對自己說的話。
清冷的嗓音是那麽的好聽。
可現在,傳入他的耳中,卻像是一把把淩遲著他的心髒的利刃。
如複讀機那般,每回蕩一次,他的心髒就疼一次,好似要裂開了那般。
夏夏……我現在願意告訴你。
我願意把我所有的秘密告訴你。
所以你快點出來好不好?別再玩捉迷藏了好不好?
玩兩次捉迷藏,可就沒什麽意思了啊。
乖,快點出來好不好。
“夏夏,你快點出來好不好,不要丟下我……”他帶著哭腔的嗓音透著叫人撕心裂肺的痛。
他語氣當中的無助和恐慌也是那麽的讓人心碎。
這一幕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了必定會瞠目結舌。
那個在公司裏一向冷漠寡言,很少能看到除冷漠以外的男人竟然也會有如此脆弱的一麵。
不僅如此,還哭得這麽無聲,就像是一個失去一切的孩童那般。
“夏夏,下個月的二十二號是我的生日,也是我們結婚的日子。”
看著他那搖搖晃晃,險些跌倒的身影,葉責霄心裏一痛,眼中寫滿了痛楚,眼眶一片酸澀。
這種畫麵就跟十五年前一樣。
十五年前,在得知阿生的父母遇害後才,她也跟著下落不明的時候。
他就像現在這樣漫無目的地搜尋著,不停喊著她的名字。
也因為這個原因,他派出去的人跟丟了他。
最終,也在森林裏發現了倒在樹叢裏的葉南尋。
找到他時他的雙手到處都是泥土,十指的指甲甚至都快被磨沒了。
等他醒來後,他們才從他的口中得知阿生險些被活埋以及他僅用一雙手將她從坑裏重新挖出來的事。
“其餘人幫忙找少夫人!”
反應過來後衝著周圍吼了一聲,渾低沉的嗓音穿透力十足。
其餘正打算過來幫忙滅火的傭人也加入了找人的過程。
喬海曼和葉責霄也加入了其中。
“阿生,你在哪!”
“少夫人,你在哪!”
“夏夏,快出來,別玩了。”
一時間呐喊聲不絕於耳,響徹雲霄。
包圍著倉庫的火焰也在一部分人的協助下漸漸熄滅。聽著周圍人呐喊的聲音,其中一個女傭露出了愉悅的笑。
這樣,另外七十萬也能到手了……
“嗨,這位美女,別笑得這麽明顯哦,這麽笑可是會徹底暴露你的心事的呢。”
倏地,一道清冷的嗓音自葉南尋頭頂上方的樹幹響起,含著盈盈笑意的語氣叫人打從心底裏感到了冰冷和濃濃的危險氣息。
帶來的回音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某個女傭猛地僵住背脊!
這個聲音於葉南尋而言透著致命的熟悉,心口陡然間掀起驚濤駭浪,心髒咚咚狂跳……
狂喜在胸腔當中化成一股河流,仿佛聽到了血液逆流而上的聲音,手腳不再冰涼。
英挺眉宇間染上不可抑製的激動,僵硬著抬起眸。
入目,看到了極其罕見的畫麵。
她蔥白五指緊緊扣著粗大的樹幹,腳尖微微踮起,全身的重心幾乎全部托在那根脆弱的樹幹上。
漆黑的瞳孔在黑暗當中閃爍著忽明忽暗的光芒。
眸光流轉間注意到了站在樹下的葉南尋。
耳畔似乎還在回蕩著他淒楚,近乎絕望的呐喊聲。
心口的震驚不亞於他人,長而密的睫毛微顫。
他是以為自己在那間倉庫裏了吧。
這個傻子……還沒有確認就哭成這樣子。
萬一看到了自己的屍體豈不是會徹底哭到斷氣?
“臭葉子,張開雙臂!”
輕闔著雙眸,神情當中泛著淡淡的不屑。反應過來的葉南尋按照她說的張開了雙臂。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這隻會爬樹的傻野貓想幹什麽。
泛黃的落葉好似輕盈的羽毛緩慢飄下,伴隨著其中一片落葉落下。葉南尋隻覺頭頂一陣風拂過,緊跟著,淡淡的淡雅的香氣流轉於空氣當中。
噤若寒蟬……夏霜生落在他身邊的草坪上,頓時,在場的所有女傭無不倒抽了一口冷氣,滿眼驚駭。
這棵樹可是有二十米啊!
而她剛剛站的位置,目測來看也有十五米左右。
可她就這樣在沒有任何保障措施下跳了下來,還毫發無損!
怎麽可能……
反應過來的喬海曼立刻衝到她的麵前,著急的上下打量著她,生怕看到什麽傷痕。
另隻手也在撫摸她的臉頰,反複確認著。
“你怎麽樣?有沒有怎麽樣?身體痛不痛?”
她打著顫的嗓音難掩關心和緊張,被嚇得逼出了一層冷汗。夏霜生輕聲笑了笑,氣息沒有半分紊亂,雙眸如淡水那般波瀾不驚,看不出任何的慌亂。
“我沒事,你們放心。”
眼梢注意到了一個朝鐵藝門那走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