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可疑夫婦

  “阿生,是你嗎……”克製不住胸腔當中湧現的激動。喬海曼甩開丈夫的手,布滿滄桑的雙眸被淚水浸濕,顫抖著步伐來到她麵前,就連嗓音也因為激動而打著顫。


  布滿皺紋的雙手尤為小心翼翼地摸向她的臉,想要感受眼前這個人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站在她深身邊的葉責霄卻沒有像她那般激動,染著狂喜的雙眸隱隱帶著淚光。


  他很清楚眼前這個女孩子就是他們那被人殘忍殺害的故人的小女兒。


  那雙眉眼和他的好兄弟是那麽的如出一轍,唇形和神情卻像極了她的生母。


  兩人眼神當中的感情似看到了久違的故人。夏霜生漆黑瞳眸還是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眸色暗沉如墨。


  不著痕跡地撥開她的手,神情當中淡漠的疏離和冷漠,拒人於千裏之外。


  她逝去的母親就叫做夏悠悠,而現在竟然有人這麽叫她……


  “你們認錯人了。”冷如冰窖的嗓音沒有摻雜感情當中的溫度,字字句句落下,不見任何起伏。


  來到一旁的長椅坐下,雙眸輕闔,長而密的睫毛落下,在眼瞼處落下一片青影。


  這般動作猶如一把把擊劍那般狠狠紮在喬海曼的心口上,隻覺有鮮血自心髒湧出,鈍鈍的痛。


  真的是她認錯了嗎……


  肩膀倏地被摟住,葉責霄將妻子擁入懷中,長出胡渣的下巴輕輕抵著她的頭頂。


  沒有說話,隻是抱緊她的雙手的指關節隱隱泛白,不自覺地收緊,一抹暗痛劃過滄桑的眸底。


  轉過身,眸光落在那扇手術室的窗戶上,眼神逐漸變得柔和,心中的苦澀也煙消雲散。


  阿尋啊,爸爸相信你不會那麽容易被擊垮的。


  你一定要挺過這道難關。


  那樣子才能實現你們當初的誓言。


  眸光不自覺落在夏霜生臉上,耳畔再度回想起他小的時候對自己說的話。


  ——爸,我成年後一定要娶夏夏當老婆,把她當做我的掌中寶疼愛。


  那時候的他才十歲,卻能夠說出那番成熟的話。


  而現在,他已經成年了,夏夏也回來了。


  不知道他有沒有機會能夠見證他們結婚的瞬間。


  察覺到男人意味深長的眼神,夏霜生緩緩睜開眸子,寒眸沒有任何溫度,寒芒在眸底漸漸凝聚。


  好似周遭的溫度再高,也無法融化眸底冰冷那般。


  這對夫婦真的太奇怪了。


  不僅看著她,喊母親的名字,還看到她之後哭了起來。


  現在,眼前這個男人似乎還有什麽想說的那樣。


  微不可察地擰眉,緩緩闔上雙眸,雙臂交叉置於胸前,熟視無睹。


  看就看吧,反正多看一眼也不會少兩斤肉。


  空氣當中流轉著的氛圍多了幾分尷尬,葉責霄終是沒有將問候的話說出口,卻也沒有生氣。


  深知這孩子從小到大就是一副不將任何人放進眼中的樣子。


  帶著法令紋的唇角微微上揚,淺淺弧度中多了幾分慶幸。


  對他們而言,她能夠活著回來就已經是一件特大的好事了。


  他豈能再貪心的要求更多。


  不知過去多久,紅燈無聲熄滅,嘎吱一聲,手術室的房門自內敞開。醫護人員推著躺在病床上的葉南尋走出手術室。夏霜生驀地睜開眸子,猛的從長椅上站起來,撲向他。


  因為沒有控製好速度,砰的一聲,雙膝磕在冰冷的地上。可她像是沒有感覺到膝關節炸裂開的痛那般,雙手輕輕握住他打著點滴的手。


  略顯幹燥的唇瓣在手心上蜻蜓點水般地吻著,尤為小心翼翼。


  雙眸一瞬不瞬的深深凝視臉色蒼白的他,神情當中泛著專注。


  葉子,你一定會沒事的。


  她這般舉動促得喬海曼心髒緊縮了一下,痛感在心底深處漫開。


  “你別這樣,快站起來。”


  回應她的是一片寂靜無聲,一抹憐惜劃過她的眸底。


  一聲輕歎止於唇邊,卻也隨她去了,眸光重新落在醫生臉上。


  “一聲,我兒子的情況怎麽樣了?”


  醫生將臉上的醫用口罩摘下,一張臉已遍布細密的汗水。


  “我已經重新加固半月板了,現在病人已經沒事了,不過還需要住院觀察幾日。而近期,他的雙腿是無法下床的,膝關節穿孔的麵積過大,後期還需要接受一係列康複訓練,雙腿才能正常的行走。”


  他的神情凝重,和兩人說了什麽後才離開,護士們也將葉南尋朝病房走去。


  凝著醫護人員離去的背影,葉責霄和喬海曼相互對視一眼,了然於心。


  轉過身看向已經站起來的夏霜生,喬海曼的神情當中泛著似真似假的歉意。


  “我們先去交住院的費用,他就麻煩你照顧了。”


  她怎會不知兩人眼神當中的暗潮湧動,輕輕點了點頭,跑下樓。


  從值班室的值班護士那得知他的病房後,又重新跑上樓,來到504號病房。


  咚咚咚……禮貌性地敲了敲門。


  另隻手悄無聲息地打開房門,入目看到了正在檢查輸液管的護士。


  宛如沒看到護士那般徑直來到床沿,居高臨下的凝視雙眸輕闔的男人。


  經過長達兩個小時的手術,他的臉色有所好轉,至少不再是那種蒼白。


  一言不發的自護士手中奪過杯子和棉簽,護士隨即交代了注意事項後才離開病房。


  哢噠一聲,房門輕輕闔上,偌大病房隻回蕩著滴答滴答的聲音。


  那是輸液管裏的透明液體落下的聲音。


  她將棉簽蘸濕,再輕輕塗抹在他略顯龜裂的唇畔上。


  沉睡當中的男人依舊沒有任何清醒的跡象,就連放在床單上的手也沒有任何動作。


  擔心空氣當中的冷死會隨著輸液管紮入的地方滲透進他的血液當中,令他感冒。她將他的雙手輕輕放進被單裏,同時將被子蓋至他的胸膛之上。


  漆黑寒眸平靜無波,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微抿的紅唇透出一股不悅。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將椅子微微抬起,向前挪了點。椅腿在地上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床上男人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


  薄薄唇角揚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眸光忽明忽暗。


  “你如果再不醒,我現在就去吻其他男人。”


  話音落下,被單下的長指微微動彈,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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