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算什麽
順著檸檬的清香，夏霜生的眸光落在攔在法醫麵前的短發女人，眸色深邃，暗沉……
“你們要抬我老公去哪？”
“我們要將屍體送到解剖室，請家屬讓開。”
隱隱知道她是死者的家屬，助理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幾分同情。
也許是因為聽到了解剖室三個字，吳素琴的臉唰的一下白了，眼中布滿了難以置信。
“讓我再看他最後一眼……”
不知過去多久，哆嗦著唇向法醫助理低聲祈求，眸底泛著淚光。
法醫自然不會拒絕她的請求，點了點頭。
她上前，顫抖著手拉下拉鏈，待清楚看到屍袋當中的人是自己的老公後倒抽一口冷氣，雙手微微捂著唇，啜泣出聲。
“老公啊，你怎麽能就這麽狠心拋下我啊。”
癱軟了身子，雙手緊緊抱住屍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生怕再耽擱下去，會影響案件進展，法醫先將屍體抬上了車。
引擎聲響起，載有法醫部門的人的車子當中漸行漸遠。
法醫離開後，啜泣聲略微減小，吳素琴微揚唇畔，這一變化被夏霜生捕捉到，一瞬不瞬的觀察跪坐在地上的她。
她剛剛笑了？
絲絲疑惑竄過眸底，不露聲色。
這個人有問題！
“吳素琴，你怎麽在這！”倏地，一道蒼老且嘶啞的嗓音已分界線外響起，隨之響起的還有拐杖落在地上的聲音。
聽到熟悉的聲音，吳素琴瞳孔一緊，哭聲隨即停止，所有人齊刷刷循聲望去。
入目看到了一個雙鬢已經花白的老人朝這走過來，她的身邊還陪伴著一個年輕女人。
不知她和站在分界線外的警察說了什麽，警察緩緩將分界線拉開，讓她們進去。
劉老夫人在護工的攙扶下緩慢來到命案現場的中央。
“媽，你怎麽來了？”
沒想到自己最不希望出現的人會出現在這裏，她忍著雙腿的酥麻站了起來。
啪的一聲，清脆耳光聲久久回蕩。她的臉被用力打偏過去，劉老夫人的手停留在她的頰邊。
“你個不知廉恥的東西別叫我媽！你已經和我兒子離婚了！”
陳警官自黑色轎車內鑽出，來到老人麵前，神情當中泛著嚴肅。
“這位老太太，您是說她已經同死者離婚了是嗎？”語氣犀利如刀，不著痕跡的瞄了眼吳素琴，眼神當中多了幾分懷疑。
劉老夫人不假思索地點頭，那雙布滿魚尾紋的雙眸一片真摯。
“是的，一個月前她和我兒子辦理了離婚手續。”
聽到老夫人這麽說，夏霜生的視線淡淡掃向吳素琴，眼底隱隱有笑痕劃過，不露聲色，笑得意味深長。
這麽有趣的遊戲她不加入豈不是虧待了她？
微涼指腹輕輕劃過自己的下巴，含笑的寒眸一瞬不瞬的凝視著已僵住背脊的吳素琴。
“我記得警察隻是通知了死者家屬，不知前妻算不算家屬？”
“當然不算，除非彼此之間有孩子。”說話間，葉南尋已來到她的身邊。
長臂一伸，將她扯入自己的懷抱當中，她臉上依舊染著淡淡笑意，腳下卻狠狠碾壓著他的腳背。
他現在是越來越大膽了。
不僅敢在公司部長麵前說那種話，還敢在這麽多人麵前摟她。
真以為他們在交往？
兩人詳細的對話清晰傳進陳警官耳中，看也不看兩人相擁的樣子。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吳素琴麵前，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幾分犀利。
“不好意思，請問下您的名字？”
“吳素琴……”她戰戰兢兢地報出自己的名字，愣是不敢抬頭迎視警察。生怕會被發現那般。
正是因為如此，陳警官加深了對她的懷疑。
“請問吳小姐是怎麽知道劉先生出了事？”
冰涼涼的一語，一劍封喉。
瞬間堵得她說不出半個字，身軀因恐懼抖如糠篩。
“冒昧打斷下陳警官的審問，我有關於死者的事向你們稟報。”
冰冷嗓音聽得人下意識為之輕輕一顫，夏霜生甩開葉南尋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來到陳警官身邊。
漆黑瞳眸不著痕跡掃了眼跪在地上的女人，唇畔含著盈盈笑意。
後者一個無意間抬眸捕捉到她唇畔的笑，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她是知道了什麽嗎？
“你說。”這起案件非比尋常，陳警官不得不相信她說的。
沒料到警察會那麽容易相信她的話，唇畔笑意多了幾分深意。
“半年前，劉先生曾找過我，希望我能夠幫忙調查他的妻子是不是瞞著他在工作期間勾搭男人。在我將其妻子確實和其他男人有不正當關係的證據交到劉先生手中後，他當場對其妻子實施毆打。”
恍若沒看到警官了然的神情，深邃眸光越過旁人的肩膀，無聲落在吳素琴身上。
那兩道視線很平靜，卻極具侵略性，看得她下意識打了個寒顫，心虛地別過頭。
“我也打了她。”劉老夫人補充上一句，覺得這樣的事情落在自己的家中，屈辱地闔上雙眼。
雖然她的話有一定的可疑性，可當事人都這麽說了，陳警官不得不相信她說的。
倏地想起什麽，看向夏霜生的眼神布滿詫異和疑惑。
“你是說死者曾找你幫忙調查……請問你的工作是？”
語氣當中透著一絲小心翼翼，心裏已經對她起了疑心。
低低笑聲溢出她微勾的唇畔，夏霜生輕輕將食指抵在唇上。
膚白如雪，媚自骨生。
“秘密。”簡言易駭的吐出兩個字的。
聽到那兩個字，葉南尋眸色沉了沉。
鷹隼般的眸深深凝視那張泛著疏離的側臉。
他最近才發現，他們之間隔著一個名叫秘密的東西。
就像是一麵圍牆，不攻破這麵牆，他們永遠都不會有結果。
她不願將她消失這十五年的事告訴自己。
而他亦不敢隨便將關於自己和她的事告訴他。
害怕這段回憶當中的疼痛會刺激到她。
輕笑著來到她的身邊，不顧她的意願將她重新摟入自己的懷中。
好似這樣能填滿令心口的空洞，旁若無人的將堅毅的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頭頂。
“連我也不能告訴？”
她自他懷中抬起眸，泛著寒芒的黑眸望進那雙映有自己倒影的黑眸。
“你算什麽？”冰涼涼一語，包含著濃濃的疏離和冷漠。
那瞬間他隻覺心，猶如刀絞。
痛楚竄過黑眸，心髒撕碎般的痛蔓延開來。神情當中泛著憂傷，右眼下方的淚痣看起來也多了幾分憂傷。
伴隨著撕碎的痛，薄唇帶著懲罰意味輕輕啃咬了下她的紅唇。
“你可真夠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