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混賬東西
有次宋承祖把人給打傷了，支付醫藥費加賠償，總共花了50兩銀子。
那時候的宋家還窮得丁當響，別說是50兩，就連5兩都拿不出來。
宋婆子氣得把宋承祖打了一頓，沒想到宋承祖竟然就跑了，誰也不知道他跑哪裏去了。
而那50兩銀子，隻得宋婆子還。
宋婆子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才借到50兩，然後好幾年才還清那50兩。
當然，雖然後來宋承祖陸陸續續往家裏寄銀子，寄的銀子總數已經不止50兩，但是宋婆子仍然對他逃跑的事情耿耿於懷，到現在都沒辦法原諒。
這個兒子，她是真的失望透頂。
“為什麽你總覺得是我的錯？”
宋承祖突然間大吼一聲，雙眼布滿血絲，額頭上青筋凸起，一隻手死死地攥著。
宋婆子愣了一下，氣道，“不是你的錯還是誰的錯？你還敢狡辯？”
“我才來京城幾天？我哪知道哪裏有賭場？要不是二哥帶我去，我怎麽認路？”
宋承祖憤怒地吼道，“你什麽都不清楚，就先把屎盆子扣我頭上！在你的心裏，我就是那個隻會吃喝嫖賭的爛人？”
“難道不是嗎？你看看你自己，從小到大做過什麽？種田你說太累，上山砍柴你沒力氣挑不動柴火，去縣城做學徒你說受不了師傅的罵。從小到大你幹過什麽正經事？”
“原來我在你的心裏就這麽一個混賬！嗬，嗬嗬……”
宋承祖嘲諷一笑，扭頭便走。
“哎，承祖！”芳娘趕緊跟上去。
“呸，你有本事走了你就別回來！”
宋婆子跟上去罵，“你真這麽牛你幹嘛還要回家裏來禍害其他人？你幹脆死在外麵得了！”
“娘，別罵了！”
宋明珠趕緊上前勸道，這時候的宋承祖已經衝出了院子，往大門口的方向走了。
宋明珠給小桃使了個眼色，讓她跟上去。
小桃立刻一溜煙地跟上去。
宋明珠把宋婆子扶到椅子上坐好，還給她倒了一杯茶。
“娘，您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
“哼，老娘才不生氣！”宋婆子一口將茶水喝幹淨，然後“砰”一聲重重放下杯子。
拉住宋明珠的手，大吐苦水，“明珠，你說我怎麽就生了老四這麽個王八蛋？簡直就是我們家的蛀蟲！好的不學學壞的，這麽多年在外麵，誰知道他究竟幹了什麽？”
“我們家的人都本本分分，從來沒有人去當流氓混混，就他一個特別。早知道，當初生他的時候我就把他溺死算了，省得養大了專門氣我！”
宋明珠拍拍宋婆子的手，安慰道，“娘，四哥也沒有你說得那麽不堪。他現在已經長大了，已經改了，不像以前那麽混賬了。”
“呸，他改什麽了？我怎麽沒有看到？”
“娘，其實這件事情我們暫時還沒有弄清楚，要不等二哥醒來之後問問？”
“不用問了，肯定是老四那個小王八糕帶的壞頭！”
無論宋明珠怎麽安慰，宋婆子都一口咬定是宋承祖帶的頭，宋明珠也就不好多說什麽了。
……
宋承祖跑到門口，推開門想出去，門房沈老頭說道，“四爺，這麽晚了您還是回去吧！現在已經宵禁了，您這麽出去，很可能被金吾衛的抓起來。”
宋承祖的腳步頓住。
“承祖！”芳娘跑過來，拉住他，“你別跑了。大晚上的跑去哪裏？”
宋承祖哼了哼，一扭頭說道，“我才不出去！這是我家，我幹嘛要走？”
芳娘拉了拉他的胳膊，“我們回去給娘道歉吧！”
“幹嘛要我道歉？”
宋承祖炸了，甩開芳娘，“憑什麽要我道歉？今天的事本來就不是我的責任，是二哥自己想去賭，關我屁事？”
“你冷靜點！”
芳娘瞪他，“娘年紀多大了？你還跟一個老人家一般見識？再說了，以前也沒聽說過二哥會賭搏。我們一來京城，二哥就去賭了，娘怎麽可能不怪你？”
“怎麽？連你也覺得是我帶壞的老二？”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娘會冤枉你也有道理。”
“呸，她有什麽道理？她就是純粹看我不順眼！從小到大，在她的心目中，我都是最沒用最窩囊最會闖禍的兒子！她就是看不起我，就是不喜歡我！”
宋承祖越說越氣，“其他兒子女兒都是寶，就是我草！憑什麽要我道歉？要道歉也是她道歉！”
“四哥，你聲音小點！”
宋明珠安慰好了宋婆子，從裏麵走出來，聽到宋承祖的話，眉頭微微皺了皺。
看到宋明珠，宋承祖哼了聲，倒是沒有反駁。
宋明珠坐到宋承祖的旁邊，問道，“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和二哥會跑去賭搏？”
“哼，還不是二哥……”
宋承祖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清楚，末了還抱怨道，“當時我就說勸過二哥，可是二哥壓根就不相信我，非要跟馬三走。那個馬三一看就不是什麽好鳥，油嘴油舌，謊話連篇。”
宋明珠眸子眯了眯，“你怎麽看出馬三和徐五爺不正常的？”
“這還用問嗎？”
宋承祖得意道，“馬三這種人，我隻要隨便看上一眼，就知道他是什麽貨色！我跟你說，這種人我見得多了，就是那種托。托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吧？就是專門騙人的。”
“以前我認識一個托，他專門跑到各地特色有錢人家的少爺，專會說一些好話，還會安排一些漂亮的女子招待這些少爺。”
“這種托都很聰明，會把自己打扮得人模人樣，花錢大手大腳，讓人以為他真是哪個大戶人家出來的。然後等他跟那些富家少爺成了朋友，就把人騙去賭搏，騙去妓院，直到榨幹人家的錢財，才會收手。”
“馬三這種托就是最低等的，也就隻能騙騙沒什麽見識的二哥，那些有錢人家的少爺，他是……”
宋承祖說著說著，突然間感覺涼嗖嗖的，身上都起雞皮疙瘩了。
他打了外哆嗦，一扭頭，見宋明珠目光直直盯著自己。
“你，你幹嘛？”
宋承祖下意識往後挪了挪身子。
“四哥，你對這些還挺熟悉的啊！”
宋明珠嗬嗬笑道。
“嗬，嗬嗬，我也就是聽得多了，才比較熟悉。”
宋承祖輕輕擦了擦額頭的汗，小妹的目光怎麽就這麽瘮人呢？
怪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