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進城的快著點兒!”
城門的小兵吆喝的聲音很是響亮,那些個還堵在城門口的老百姓們立馬加快了速度。
“老兄,這是咋了?”
一個剛要進城的學子傻愣愣的看著眼前的街道上行人來往匆忙,人雖然不算少,但卻也絕對不算多,這跟同伴兒們說的京城街頭人頭攢動的景象相差的也太大了點兒。
小兵斜睨了他一眼,微微的搖了搖頭:“趕緊去找個客棧住下再說吧。”
小兵的這句勸告著實算得上是走心了,至於這位聽不聽的,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的事兒了。
那學子愣愣的被小兵推到了城裏,這外麵還排著隊等著進城呢,別耽擱事兒了。尤其是最近宮中要宴會,這城裏人來人往的,就更加的多了起來。
京郊京畿營裏,何子晉的臉色黑沉沉的看著跪在下麵的小六子,“你說,婉雲被墨生帶走了?”
解宏遠轉過頭看著自家兄弟那起了紅血絲的眼睛,打了個寒顫。
摸了摸自己的佩劍也不等小六子張口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子晉,我帶人去找。”
何子晉微微晃了下頭:“我自己去。”
“子晉,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解宏遠眉頭皺了起來:“咱們是自小的兄弟,這兒離不開你,我親自帶著人去找,定然把婉雲完完整整的給你帶回來!我解宏遠說到必然是要做到的。”
解宏遠麵容嚴肅的很,屋子裏的其他人看著這兩個人的樣子也知道這位‘婉雲’怕是就是嫂夫人了。
光是這麽一想頓時就覺察出點兒什麽不對勁兒來了。
“頭兒,這嫂夫人在這個時候被劫持,不會是……”
不會是有人察覺出來他們的事兒了吧?
何子晉的目光瞬間掃了過來,還沒等說話的人渾身發毛,何子晉又快速的闔上了雙眼:“婉雲的事,就托付給你了。”
這句話,何子晉顯然是對著解宏遠說的,兩個人之間有默契的很,解宏遠略微的點了下頭,就直接從屋子裏退了出來。站在門口,歎了口氣,隻盼望著婉雲什麽事情也沒有吧。
自家兄弟自己知道,若是婉雲真個出了什麽事情……
解宏遠不敢耽擱,點齊了人手就離開了京畿營。
宮宴如期舉行,夫人小姐們陸陸續續的來了,被宮人引到了偏殿呆著。夫人們到底也是各家的主母,即便是消息不靈通,但看著這偏殿裏麵的人,頓時心裏也是古怪的厲害。
“敢問這位公公,信國侯夫人到了麽?”
一位夫人遍圈兒的掃了一眼這偏殿,隨即揚著滿臉的笑容輕聲的詢問起了引著她過來的小太監。
小太監略微的抬了下眼皮,對這位夫人的問題倒是沒有什麽可意外的,畢竟這裏麵缺的人可不是一星半點兒的。
偏殿裏這位夫人的問話,也恰恰是其他人也同樣很是關心的話題,屋子裏不自覺的就把聲音放低了些許,豎著耳朵聽著小太監的回話。
剛開始她們以為,這怕是分開成了兩個偏殿安置她們了,畢竟地位不同,她們也沒有什麽可抱怨的,但即便是安置成了兩個偏殿,那進來的時候走的總會是一個門兒吧,可她們這麽多人是一個都沒有碰上那些個地位高的,這可就有點兒不大對勁兒了。
“信國侯夫人並沒有來。”
那位問話的夫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了起來,嘴角動了動,緩了口氣兒又繼續問道:“公公可知,那信國侯夫人是因著什麽不來的麽?這一段兒時間倒是聯係的少了點兒,倒是不知夫人……”
小太監聽了這話,嘴角輕微的咧了咧,隻是垂著頭倒是沒有讓那心思有點兒放空的其他夫人們發現:“宮外傳話兒,說是信國侯夫人身體不適,所以就沒有過來。”
“那,那太妃娘娘,長公主殿下呢?”這時另外的一位早就憋不住話的夫人連忙接口問道,話說出來之後,隨即又覺得自己有點兒不妥,對著小太監笑了笑:“說來倒是緣分,我與太妃娘娘和長公主殿下倒是有過幾麵之緣,來之前還想著待會兒見到了,定是要跟兩位尊貴人兒問好的。”
這話別管旁人是怎麽想的,但現下這偏殿裏的人都仿若沒有聽見這套話裏麵的漏洞一般,隻默默的聽著對話,即便是往常再和這位夫人不對付的人,此時也是閉緊了嘴,安靜的就當自己沒有聽見這位開了口一般。
小太監聞言笑了下,這回比著上回要真切的多,夫人們心裏不安,看著對方的笑,下意識的就想要訓斥,隻是話到了嘴邊兒,又生生的被她們自己給咽下去了。
“各位夫人,太妃娘娘和長公主殿下也,同樣沒有過來。”
小太監的話就跟一滴熱油滴了進來一般,刹那之間,偏殿裏頓時就響起來不少的聲響。原本各家的夫人小姐們還有說有笑的模樣,此時都不由自主的蒼白了一張臉,各處都能見著驚慌的夫人們。
偏殿裏伺候的下人自然不可能就剛剛那一個說話的小太監,隻是旁的小太監小宮女們卻是半點兒都沒有阻止了剛剛那位說話。
這些個消息,他們也是早就知道了的,甚至知道的比著這些個夫人們想象的還多,有關係能走的,今兒是都各種借口的逃開了,隻剩下了他們這些個求救無門,並沒有什麽門路的人,才會活生生的留在這兒。
左右這些個消息也瞞不了多長時間,索性就大家一塊兒都知道好了,總好過有些事情隻有他們這種人獨自害怕的好。
小太監若有所感的看向偏殿裏的夫人小姐們,唇邊的笑越發的古怪了起來。
人吧,有的時候是很矛盾的,當你害怕到了一定份兒上,就莫名其妙的不害怕了,似是有所坦然了一般,尤其是在看著旁人比著自己還要害怕的時候,莫名的心裏就生出了一種勇氣,一種豪氣了一般。
小太監唇角帶笑,端的是詭異的很,但現下偏殿裏的人卻是半點兒都顧不上這些個下人們,滿心滿眼的都在想著她們要怎麽辦,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