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就這麽讓人回去了,能不能跑了?”
看著許氏的身影漸漸的消失,衙役們看向了自家頭領。
領頭的斜睨了那說話的小衙役一眼:“這兒是魯王府,他們府上的夫人若是在他們府上丟了,怕是壓根兒就不需要咱們找人,他們自己就能把人交出來,與其現下為難了人家,莫不如好生的想想,若是對方無事的話,咱們的下場吧。”
衙役們安靜了下來,雖然不說什麽,但心裏卻是把自家頭兒的話再心裏倒是揣摩了一遍,隻是大家都不是特別愛動腦子的,思來想去的,倒也沒想出來點兒啥,反倒是覺得自己的腦子都有點兒不夠用的,索性也就撂開了手不想了,畢竟,幹他們這一行兒的,早就知道,要把自己的腦子別在褲腰帶上了,想那麽多沒有用,反倒是把自己都給轉悠迷糊了。
幾個衙役還沒有走的消息,魯王爺沒過一會兒就知道了,沉吟了一會兒,魯王爺開口說道:“你們夫人在哪兒?”
小廝心裏對著自家王爺咂了咂嘴,嘴上卻是半點兒都不停歇的回到:“王爺,現下夫人就在院子裏等著呢。”
“讓她進來。”
“是,王爺。”
許氏果然沒有真的像是自己說的那般回了自己的院子裏,而是直接去了魯王爺的地界兒。
小廝對著許氏恭敬的行了禮,直接告知王爺讓她進去。
許氏眼角都沒有看那小廝一眼,直接扭動著身子進了屋子,小廝垂下眼眸,默默的看著地麵,耳朵卻是豎了起來。
許氏進了屋子,這次沒有開口,隻定定的看著那坐在特製椅子裏的魯王爺,眼裏瞬間就泛起了淚花兒,這模樣是要多可憐有多可憐。隻是,這模樣卻是仿若拋給了瞎子看一般,非但引起不了對方的憐惜之情,反倒是讓魯王爺渾身上下都不太舒服,神色微微一變。
許氏看著對方變化的神色,立馬緩緩的收回了自己的眼淚。跟了對方這麽多年,許氏自然有她自己獨有的方式,若不然即便是魯王爺想要在後院兒裏找個靶子出來,那也有的是人選供他選擇,為何會偏偏是她,而且還是一寵就寵了這麽多年未曾變過,懂得看他的表情,懂得揣摩他的心思,這是作為寵妾最基本的素養。
而許氏,顯然很是具備這種要素。
“王爺,”許氏捏著手帕緩緩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既是王爺已經有了決斷,那妾身自是聽從王爺的,隻盼著王爺記著妾身,莫要……”
魯王爺對許氏還是多少有那麽點兒感情的,原本把許氏推出去就傷了他的顏麵了,對許氏也是愧疚的很,但前提是許氏不上趕著過來討要,雖然現下許氏滿嘴裏都是指望著自己不要忘了她才好,但說句不好聽的,這麽多年倆人過來了,即便是魯王爺再不關心許氏,但也是多多少少的了解對方的,這話雖然說的好聽,但實際上卻是在讓自己給她鋪路罷了。
魯王爺神色莫測的看著對方,在對方驚愕的表情了冷聲嗤笑了一聲。
“王,王爺?”
許氏有些許瑟縮的往後縮了縮。
“怎麽?怎麽不說了?那些個衙役們倒也是個心善的,竟是把你給放了回來。來人,”
一直站在門外豎著耳朵聽著動靜的小廝立馬衝進了屋子裏,魯王爺指了指那有點兒回不過神兒來的許氏:“給我把人帶走,那些個衙役們既是有公務在身,本王就不久留了。”
“是,主子。”
小廝平日裏給許氏顏麵也不過是看在自家主子的份兒上,此時自家主子不想看見對方了,他們自是對她沒有了半分的客氣,直接拽著人的胳膊就給帶走了,瞧著他們家主子對這位的樣子想來也是知道,怕是這位即便能平平安安的從那裏出來,也回不來了。
“你,你們放手!放肆!”
小廝們對這位的叫囂充耳不聞,直接拽著對方就去了衙役們的麵前。
這些個衙役們站在小路上,雖然周圍並沒有什麽人,但也不代表這王府裏真個能允許他們隨意走動,所以這些個衙役們看著對方輕鬆的就找到自己等人的位置,他們是半點兒都不驚奇的,不過看著被對方抓在手裏的許氏,就有點兒……
小廝們把人交給了衙役們,這回衙役們沒用對方說,徑直就直接給許氏綁了起來,他們先前對對方是一個態度,現下則是另外一個態度,雙方都沒有多說,但卻是默契的很。互相笑了笑衙役們就跟對方告辭了,畢竟身上還有公務,耽擱的時間長了也不好,那衙役們可還坐著一個讓自家大人腦仁兒都疼的祖宗呢。
許氏被小廝們友情提供的汗巾子塞住了嘴,不論她是不是想說話,她都說不了。至於她身上的那身兒露肉的衣服,不好意思,衙役們可沒有再給她一個回去換衣服的機會了,畢竟是自己不珍惜的,他們可沒有那個必要替她人擔心不是。
衙役們風風火火的來,又風風火火的走。這幫子衙役們走在大街上還是很有存在感的,但這手裏提著的人畢竟是從魯王府上來的,好歹魯王府上覺得自己丟不起這個人,倒是給他們提供了一輛低調的馬車,倒也沒有讓這些個衙役們提溜著這個有點兒辣眼睛的女人直接在大街上晃悠。
“大人,他們回來了。”
坐在屋子裏的李大人聽著下麵人的回話立馬鬆了口氣,轉過頭看著紋絲不動的王嬤嬤扯動了下嘴角:“嬤嬤可是放心了?”
王嬤嬤看了他一眼,沒說放心還是沒放心,沉默還是沉默,李大人扯開的嘴角有點兒像是在抽筋兒,不過好在這麽長的時間了李大人也不準備能從對方嘴裏聽到點兒什麽了,直接對著那還在屋子裏的人說道:“既是帶回來了,就直接帶過來。”
“是,大人。”
王嬤嬤原本就坐直了的身子,現下坐的更加端正了,微微的抬起了下巴,安靜的等著門口的動靜。
王嬤嬤是宮裏原本的先太後身邊兒出來的,一舉一動盡皆都規矩的很,姿態一擺出來,就是李大人也不由得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