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事,說!”
小廝咽了咽口水:“王爺,府外麵來了一群衙門中人,說是要把府上的許夫人帶走。”
“什麽?”
魯王爺詫異的坐直了些許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廝,小廝怕王爺並不相信連忙把自己捂在了臉上的手拿開:“回王爺的話,千真萬確,奴才剛才開門的時候還被人給打了。”
小廝臉上的確是青紫了一塊兒,可見剛剛那打人的手勁兒可是半點兒都不弱。
“具體怎麽回事兒,如實的說。”
小廝哪兒有東西可以回稟的,不過是知道外麵來的人是衙門裏的罷了,這說是要帶著許夫人去衙門的事兒那都是他聽著另外一個小廝說的話,他自己就隻顧著嚎了,此時王爺讓他回話,他能回什麽話,但又不能讓王爺下不來台,小廝隻能自己悶著聲兒的翻來覆去的說剛剛的那話。
魯王爺,魯王爺揉著額頭,對著那小廝揮了揮手,小廝自己是沒有反應過來,但架不住這屋子裏除開這小廝之外還有其他人的存在,兩個黑衣服的倒也不知道是從哪兒鑽出來的,一瞬間就落了地,輕飄飄的架起那小廝就往外奔。
小廝一臉的懵圈,不過卻好歹有小動物直覺一般的沒有太過掙紮直接就被人架了出去。
他這邊兒出去了,魯王爺那邊兒卻是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兒,也不知道跟誰在說話:“打開正門,讓人進來。”
半晌,那空中傳來一聲應承的聲響。
門外,衙役們並沒有等候多久,大門被人從裏麵大了開來,走出來一個上了年紀的管事,管事兒的笑眯眯的瞧著好說話的很,但衙役們的臉色卻是並沒有好看不少,相比較這個看起來好說話的管事的,幾個衙役們覺得自己還是跟那看起來並不好說話的人交流來的舒服點兒。
領頭的衙役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對方跟著他們拱了拱手,身後還帶著那個縮頭縮腦的剛剛跟著他們說話的小廝。“不知幾位前來,多有怠慢,多有怠慢。”
他們也不是什麽有名氣的人,更加不是什麽位高權重的,哪兒有什麽怠慢不怠慢的,衙役們半點兒都不受了這位的寒暄,領頭的衙役直接把手裏的傳喚令又一次的抵在了這位的眼前叫他細細的看清楚些:“公務在身,還望這位兄台能通融一下。”
那位仿若老好人兒一般的管事兒的半點兒都沒有因著對方公事公辦的語氣而有丁點兒不滿意,反倒是順著對方的力道,真個細細的把這傳喚令給看了一遍,隨後點了點頭,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各位別站在門外說話,進府來吧,王爺也是在的,還請幾位稍等片刻。”
他們就說這位看起來好說話,但也隻是看起來了吧,瞧瞧這話說的,平白無故的抬出王爺,莫不是想要拿王爺壓一壓他們?
衙役們隻裝做自己什麽都沒有聽懂的樣子,跟在對方的身後進了府。
這時候陽光明媚,隻是站在太陽底下的時間長了倒是有點兒曬得慌,幾個衙役們雖然都是不怎麽怕苦怕累的,但有舒服的地方,他們自然還是願意呆在更加舒服的地方,畢竟誰都不是傻子不是。
幾個衙役們被管事兒的直接帶到了陰涼的屋子裏,屋子裏有伺候著的小廝,隨時給他們端茶遞水兒的,小廝們也是識趣兒的,把該擺上的東西都擺齊了之後就默默的退了出去,隻留下一屋子大眼兒瞪小眼兒的衙役們互相看著。
“頭兒,他們莫不是就準備把咱們這麽晾著吧?咱們這可是還趕著時間呢,咱們出來的時候李大人可是交代了要盡快的。”
比著這衙門裏可還坐著一位祖宗呢,這位雖然比不得魯王爺來的位高權重嚇人的很,可那也不是個可以招惹的,那是太妃娘娘身邊兒出來的,太妃娘娘這位可是在京城裏都有名兒的混人,現下為啥郡王爺在京城裏橫著走都甚少有人去上趕著說些不好聽的,還不是因著他有個比著他還混的母妃在麽。
說實話,京城裏有個這麽喝的出臉麵的女人還真真是少見的很,更何況還是一個位高的女人,她一鬧騰起來,別說尋常的大官兒們,就是宮裏的聖上都沒什麽辦法,你總不能一個大男人跟一個女人計較吧,更何況,這位還是個輩分高的,任誰都別想說她一頓。
領頭兒的衙役哼笑了一聲,“該吃吃你們的,該喝喝,別都浪費了。”
這些個東西可是個好東西,平日裏他們可沒有那閑錢買這些個東西吃。領頭兒的半點兒都不客氣,從衣袖裏掏出個雪白的手帕出來,不僅自己吃著,還往自己的手帕裏麵塞了不少,團吧團吧一把塞進了自己胸口的衣袋兒裏,半點兒都不覺得心虛。
衙役們覺得牙疼的厲害,臉色有點兒發熱發脹,但自己是什麽人,手底下一般也就是什麽人,雖然大家臉皮還沒有自家領頭兒的那般厚實,做出這種連吃帶拿的也是半點兒都不心虛,但大家互相看了看,手腳也不慢,也都學著自家頭領那般,捏著個小手帕往自己手帕裏塞了不少的糕點。
這東西他們都甚少吃的著,更何況是家裏的婆娘孩子母親呢,這東西不吃白不吃,左右這府裏的人也壓根兒就不在乎這點兒東西,怕是這東西也都是魯王爺不知道從哪兒剝削過來的呢,不吃白不吃,不拿白不拿。
點心塞了自己胸口裏,諸位衙役們也不著急了,還有空叫了那門外的小廝進來再上兩盤兒。他們是半點兒都不客氣,臉皮一個比著一個厚實,那站在門外的小廝都已經看直了眼睛了,這糕點他是才擺上的,擺上了就站出去了,還沒過一會兒呢,就剩下了趕緊盤子。
那盤子上連個點心渣都沒有,瞧著都跟水洗過了似的,小廝頓時覺得這幾位怕是恨不得要把盤子都給吃了的意思。
雖然心裏奇怪糾結鄙夷,但小廝仍舊得敬業的給客人們繼續上點心上吃的喝的,畢竟好歹是坐在這屋子裏了,若是招待不周,不說王爺能不能處置了他們,就是管事兒的都不可能輕易的放過了他們。
小廝的臉色變化了一瞬間之後仍舊是招呼了人手再去拿東西,反手把這些個空盤子給撿了下去。小廝的表情這些個衙役們看的很是清楚,隻是此時他們就裝作那吃幹淨了盤子的人不是自己一般,眼觀鼻鼻觀心的一個比著一個老實。
點心吃著,茶水喝著,他們倒是也不在意多等上一會兒了,好在魯王爺並沒有讓他們多等,沒過上一會兒,人就出來了。就這麽一小會兒的功夫,魯王爺好懸沒在自己的書房氣炸了。他倒是不知道自己身邊兒的枕邊人竟是還有那般大的膽子膽敢伸出手去外麵招惹是非。
現下京城裏風聲鶴唳的,因著許多郡王都往宮裏送了孩子,宮中還沒有自己的孩子,這皇位以後還指不定是誰的呢,任誰都看得出來那幾個郡王爺現下的身份早就已經不一般了,以往對著他點頭哈腰的,現下看著自己都已經膽敢仰著脖子了,先不說以後對方如何,但現下他們這番小人得誌的表情著實讓人來氣的很。
魯王爺也是越發的不願意往外走了,雖然大業未成,但若是隨便一個誰都幹在自己麵前亂蹦達的話,魯王爺也是不允許的。
因著外麵的人高調,他就越發的低調,有些事情,隻有在宮中的人看不見自己的時候才好做,正好滿朝上下,甚至連聖上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正好有些事情他就可以放手去做了,誰承想,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得出來,別人還都沒有開始看到自己這兒呢,他就先行的被自己的人給坑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