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倒是告訴我,你們哪點兒勝得過大少奶奶的地方,來來來,跟我說說,說出個一二三來,倒是也讓我翠兒長長見識。”
小丫頭垂頭不語,但臉上可還真個沒有多少信服,畢竟自己是個什麽樣子,自己還是清楚的,但大少奶奶這不是懷有身孕呢麽,這可是旁人都知道的事情吧。
小丫頭們臉上到底是個什麽表情,翠兒即便是不睜開眼睛細細的看過去,心裏都是有數的,但就是她們這般模樣才會讓人心裏發涼,發寒。
“你們怕是已經忘了往日裏大少奶奶是如何對待你們的了不成?想對著大少爺出手,怕是你們的良心都被狗給吃了吧。嗬嗬,我倒是也蠢的厲害,跟你們這種人談什麽良心不良心的,怕是你們這般小的年紀就已經有了這麽多的心思,想來,這心思也不是這一天兩天就起了的,怕是早就已經醞釀多時了,這樣的人還能有什麽良心。莫不是你們甘心的給大少奶奶辦事兒也不過是想著要多看大少爺兩眼吧?”
“可是你們憑什麽呢?一個個既是奴才的身份,就謹守著奴才的規矩,大少爺是你們可以妄想的?不說大少奶奶跟大少爺到底有多少情分,就說你們一個個的,打扮出花兒來,莫不是還能跟大少奶奶一較長短不成?即便是你們窮的買不起鏡子了,你們好歹也是大少奶奶屋子裏的,若是想要照一照鏡子,直接跟大少奶奶說,大少奶奶會不準麽?你們怎麽就不自己照照鏡子,看看你們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模樣呢,怎麽好意思,怎麽好長了這麽張臉麵。”
翠兒是從來都沒有說過這般多的話的,此時倒也不知道是不是打開了她說話的天賦盒子,竟是一開口就是停不下來的節奏,壓根兒就不給其他的小丫頭們說話的機會,甚至連那些個小丫頭們心裏想要反駁了她的話,都找不到空檔出口。
心裏有早多的吐槽,都架不住翠兒跟連珠炮似的,一個勁兒的開火,可見是今兒她們這一舉動可真真是把翠兒給氣壞了。
翠兒原先倒是給她們留了幾分臉麵,說話的聲音也不大,但漸漸的,卻是聲音越來越大,那些個探頭探腦有點兒好奇翠兒這個大少奶奶身邊兒的得用人兒到底怎麽會在這兒跟一幫子小丫頭們談話的小廝們真真是越聽越不對勁兒,臉色也不由得漲紅了些許,原先看熱鬧的心態頓時改變了不少。
說句不好聽的,他們這些個小子的未來媳婦兒大多數都是府裏各處的小丫頭們,這還指不定誰倒黴攤上了這一撥的呢,咋能不讓他們多尋思了。
小丫頭們個個都是有那心氣兒的,被翠兒一訓斥,原本就心虛,再加上周圍人的目光,頓時那些個小丫頭們恨不得現下就有個地洞可以讓她們鑽進去,這般說了,她們可還有什麽名聲可言。
隻是她們卻是不曾想過,既是心思都已經擺明了,翠兒又有什麽必要給她們留了顏麵,留了名聲。這種事情翠兒不是提醒過她們一遍兩遍的了,可她們聽麽,若是真個聽了她的話的話,也不至於落到了這般地步了。
翠兒冷哼了一聲對她們半點兒都不同情,轉身回頭繼續站在院子裏替著自家主子站崗,那些個被訓斥的丫頭們臉頰感覺火燒火燎的,即便是周圍並沒有多少人,但仍舊感覺自己仿若是在萬人矚目的地方一般,周圍全都是看著自己的目光。
丫頭們你拽我我拽你的,察覺翠兒不看著她們了,立馬眼睛一抹就往自己的屋子裏奔。
等丫頭們都走遠了之後,一旁的小路上,謝貴生和謝王氏麵色冷凝的看著麵前的地方。剛剛看熱鬧意猶未盡或是若有所思的小廝們瞧著這倆人站在這兒呢,頓時一縮脖子,腦子裏和心裏的什麽想法此時都已經一幹二淨了,連忙往後縮了縮恨不得自己剛剛沒有一丁點兒的好奇心,也不至於現下弄得這般尷尬。
謝貴生到底比著謝王氏沉穩一些,對著那些個小廝尷尬的眼神揮了揮手,他自己就是這般出身的,自是知道對方的不容易,不過是看熱鬧罷了,隻要把嘴閉上閉好了,比著什麽都強。
小廝們連連點頭哈腰的轉頭走了,那腿搗動的比著往日裏搶飯吃都還要快。
謝貴生收回落在他們身上的目光拍了拍謝王氏的後背:“閨女還在等著吃藥呢,咱們先進去。”
謝王氏狠狠的咬了咬牙根兒:“何府,真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這些個下麵的人倒是越發的沒有了規矩,也是,那些個當年的老嬤嬤們現下走的走,散的散,府裏麵那些個老人……”
謝王氏沒有說完,畢竟現下府裏麵給這些個小丫頭們做教導的都是跟她們一輩兒的人了,拿了大頭的就是小六子和柳絮的親娘,當年倆人的關係因著孩子的緣故也是好的很,隻是,現下……到底也是不同的了。
謝王氏歎了口氣,這關係簡直亂遭的厲害。“那也不能這般,平白讓咱們家閨女懷著孩子也不得消停,這事兒,我去說。”
謝王氏做下了決定那是極為難以改變的,謝貴生也知道她這個脾氣,自然也是不會再去勸說了,畢竟勸了也沒用,反倒是夫妻倆還容易因著旁人而吵起來,這般倒是不值當的很。
謝貴生打定了主意自家婆娘若是去跟那幫子老婆子們說這事兒,自己就跟親家好生念叨念叨,他就覺得自家親家現下可算是萬事兒不管了,若是再這般下去,怕是連他的大孫子也別管算了。
婉雲懷著孩子原本就艱難,沒得讓這些個事情給絆住了腳兒才是。
謝貴生和謝王氏打定了主意,心裏也不再想那些個有的沒得了,端著藥碗直接去了婉雲那裏,此時的婉雲已經幽幽的醒了過來,肚子倒是好受的多了,隻是臉色還有點兒病後的蒼白。
看著自家閨女行了,謝王氏咬緊了牙關,進了屋子抬手就在自家閨女的胳膊上輕輕的拍了拍:“你可真真是要嚇死娘了,你可知道你到底怎麽了麽。”
謝王氏咬著下唇,看似下手狠得厲害,但實際上落在婉雲的胳膊上也不過撓癢癢的輕度罷了。何子晉剛剛要抬起來的手又訕訕的縮了回去,看了一眼沉著臉盯著他的嶽父,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母親,您坐著說,作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