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管事說的嚴重,但實際上卻是替那小廝先行進去探探路罷了。
小廝倒是露出個笑模樣,絲毫沒有自己被人說了自覺,傻笑著撓了撓頭,之後也就坦然的站在了吳管事剛剛站著的地方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另外那些個下人們的工作,完全的繼承了剛剛吳管事的活計。
“傻小子!”吳管事不敢耽擱,一邊兒小聲嘟囔著,一邊兒快步的往屋子裏麵走去。
婉雲是女眷,即便是大沅對女子的要求並不那麽高,可到底男女有別,婉雲不是一個管事的想要見就能見得著的,隻是見婉雲有點兒耽擱時間,但見著謝貴生卻是簡單的很。
謝貴生自己就在外麵轉悠呢,邊看著府內的情景邊時不時的點點頭。謝貴生也不用人特意的跟著,反正這府裏現下人氣充足的很,到處都能看見人來人往的,他若是有個什麽吩咐,哪兒都能找到人。
他倒是沒有想過自己以後也能住上高門大宅,還是沾了自家閨女的光兒,嘿,真真是比著好些人的兒子都要有用的很。
當年他就要了婉雲自己的時候,倒也不知道何府裏有多少人都在暗地裏笑話他們家,現下再看看,嘿,保準他們都要羨慕死自己的。
這邊兒謝貴生還正在美著呢,那邊兒吳管家就跑了過來。他原先還以為這老爺在正屋裏喝茶呢,誰知道這人竟是在外麵溜達呢,可跑壞了他了,若是知道這老爺在到處溜達的話,他就不跟著摻和了,讓那些個小年輕兒們自己找人去了,怎麽也好過自己顛顛兒的跑了這麽遠的路啊。
“老爺,外麵叫一個是何家何子晉的人在等著呢,帶過來不少的人手。”吳管事瞧著謝貴生腳步一頓就要往外走去,連忙後麵又加了一句人家可是帶著不少的人手過來的。
結果謝貴生屁反應沒有,還是大步往前走,從吳管事身邊兒過去的時候還對著他點了點頭。
吳管事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兒懵,腳步卻是下意識的跟在了謝貴生的身後,這若是這老爺子出了點兒什麽事情,幾個他都是賠不起的啊。
門口,何子晉並沒有想要進了府裏,這府裏還沒有運作開呢,他來了也是挺麻煩的。隻是,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卻是發現謝貴生過來了而不是婉雲,何子晉的嘴角微微的下降了幾個度數。
“子晉過來了?快進來,怎麽還站在了門口了呢?”
謝貴生老遠的就瞧見了何子晉站在門口的場麵了,到是有點兒可憐巴巴的意味兒了。謝貴生摸了摸鼻子,這好歹是自己以後的女婿,就這麽可憐巴巴的站在府門口這也不是個事兒啊。
“不進去了,謝叔,我這給你們送點兒人來。他們都在莊子上呆著倒也浪費了,您看看府上還缺人手不,要是缺的話,就把他們帶走吧,都是熟悉的了。”
何子晉說著,還從衣袖裏掏出一遝賣身契出來。這些個小子雖然從小就被撿了回去在何家養著,但說句不好聽的話,即便是何家覺得自己能養出來一心向著何家的人出來,但也是不保準兒的不是,這賣身契也是等著這些個小子們長大了,然後才簽訂的,已經算得上是很厚道了。
賣身契出來,謝貴生看了一眼,跟在謝貴生身後的吳管事抽了抽臉皮。這有比較才會有傷害啊。
他們也是被派過來的,還是從郡王府派過來的,留不留的下來,王嬤嬤在他們臨走之前可是說了,全憑自己的本事了。隻是,這他們人過來了,但賣身契卻是並沒有帶過來,雖然知道,若是他們哪個確定被留下來了之後賣身契也會隨之交上去,但怎麽瞧著咋就跟人家差了一大截兒呢?
吳管事臉皮火辣辣的,腳步往後縮了縮離著謝貴生遠了點兒。
這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果然還是離著遠點兒的安全點兒,免得讓人家想起了自己,這倒是讓人覺得不舒服了。
這邊兒謝貴生把賣身契都推了回去:“你給我這些做什麽,大家在莊子上倒是也熟悉的很,他們現下出來了,怕是也是想要跟著大少爺走的,我這兒邊雖然缺人,但也不是很嚴重,這些人,你都帶回去吧。”
何子晉眯了下眼睛轉頭看了一眼那些個小子們,“他們跟著我倒是有些浪費了,不過若是謝叔不願意讓他們跟著的話,改天我再派幾個下來的兵給你送過來。”
其實那些個傷殘了的兵將們巴不得以後自己能在誰家的府邸裏度過自己的下半生呢,畢竟殘疾了的即便是回了自己的家鄉,過的恐怕也並不怎麽好。隻是大多數並沒有這個門路,去了某些文官的富貴人家兒,不怎麽看得起武將們的,他們自己也是不願意呆著,所以,那些個倔脾氣們,反倒是沒有多少門路的。
何子晉手底下傷殘的兵將們並不怎麽多,但別人手底下的劃拉劃拉也不算少了,找點兒有真本事的還真不困難。
“哎哎,這些人我留下幾個,剩下的你帶走吧,那些個兵將什麽的,不用刻意去找,若是有,送過來也行,賣身契什麽的就不用了,若是沒有的話,也沒事兒。”
謝貴生砸吧砸吧嘴兒,到底還是送了口,何子晉雖然以後怕是要當了他女婿了,但太麻煩別人的事兒,謝貴生還是不怎麽喜歡幹的,更何況,這不是自家閨女還沒出嫁呢麽,未來女婿也隻是未來的啊。
謝貴生變了卦,何子晉倒是沒有點兒意外,把手裏的賣身契又推了過去。
謝貴生裝作沒有看見,徑直的看向了何子晉的身後:“你們倒是也跟著我老謝一段兒時間的,若是誰想要留在府上,就站出來,我留他,若是沒有這個意思的,那就呆在原地,一會兒跟著大少爺一塊兒走。”
其實莊子上原本那些個漢子就不是太多的人,十多個,但在莊子上就留下了兩三個,此時再動一動,頓時那人數就稀少了起來。
就像謝貴生說的那般,他們原本就已經呆在一塊兒有幾年了,幾年的時間也不算短了,自是都知道謝叔謝嬸好說話的。隻是,他們互相看了看,卻是壓根兒沒有人走出來。
謝叔謝嬸好說話,但他們卻是始終記得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