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管事搖了搖頭:“既是夫人已經提出來了,我少不得也是要去問問老爺的,不過,這事兒怕是要成的,你……還是先跟柳絮通通氣兒吧。”
小六子倒也知道這事兒既是主子提出來的,那便是板上釘釘兒的事兒了,由不得他們自己做主,隻能喪氣的垂下了頭。這事兒還不知道怎麽跟自家那個妹子開口呢。
隻是不論是怎麽開口,也不論那柳絮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到底自己也是做不了自己的主的,就如同唐管事說的,這事兒那基本上就已經定下來了,自家老爺是斷斷不可能會駁了許氏這麽一個一小點兒點兒的請求的。
柳絮離開老爺院子的那天,墨生並沒有什麽其他的情緒。柳絮看不明白墨生是對她不甚在意還是說,墨生真個覺得這不過是前後院兒的距離,不算個事兒所以才會這般平靜。
要柳絮自己說,她還是比較願意相信後一個的,隻是女兒家自來都是要腦補的多一點兒,總覺得心裏難受的厲害。
她倒也不是非得不去了許氏那裏,隻是到底不是跟著墨生在一個院子裏,必然是不可能時常見得到的了。
當然,她這個理由是半點兒都不敢跟自己的親娘說的,不然怕是她親娘都能揍死她。這滿府上下成親的多少人呢,這還能各個的都在一塊兒幹活不成?若是都紮堆幹活的話,那可真真是要反了天了。
柳絮倒是比著小六子腦子裏的情況要好上不少,沒作沒鬧的過去了,倒是讓小六子送了一大口氣兒。
許氏來的匆忙,好些東西都沒有,隻自己一個人過來的,所以這下麵的人可不得忙亂上好些天麽。
原本柳絮是想著等著安定了下來之後,就帶著墨生一塊兒去婉雲那裏瞧瞧的,她們兩個可是有好長時間都沒有見麵了的。隻是,柳絮這邊兒因著許氏的突然到來倒是再沒有了時間去想別的了。
這大太太,原本她們不在她身邊兒伺候著倒還不太清楚,隻覺得大太太冷清的很,倒也不是個難伺候的主兒,但現下在人家身邊兒伺候著的時候才知道,這大太太稀奇古怪的吩咐簡直惱人的厲害。
下麵那些個新來的伺候許氏的人看著應對自如的柳絮,眼裏都快要發了光兒了。柳絮倒是平淡的多了,這才哪兒到哪兒啊,當初大太太剛剛去了邊城的時候,比著現在還要難伺候的多。倒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麵受了苦的緣故,此時的大太太倒是要好伺候了一些。
當然,這些個都是要比對著當初在邊城的日子來說的。
柳絮這邊兒還沒有來的急去城外的莊子上去瞧瞧婉雲呢,那邊兒被內務府加緊了時間收拾的郡主府也就好了,地點倒是跟著郡王府離著近乎的很。
當然,婉雲這麽個假的皇室宗族的人,自然是不可能擁有真的皇室宗族的郡主的什麽冊封的領地食戶的,她有的也不過是個郡主的名頭。
當然,若是說出來這話,就有點兒不知好歹了,光是這麽個郡主的名頭,若是放開消息出去,怕是都要有人搶破頭都要爭著搶著呢。
婉雲倒也知足了,這平白的就在京城裏的值錢地段兒有了這麽個府邸,嗯,白送的,放誰那兒,誰不高興啊。
自己身上有什麽可圖的,她自己是不知道,別人覺得自己有沒有什麽可以利用的,那就不是她一個小姑娘可以製止的了。
在古代這麽多年,她覺得自己唯一學會的就是那不追究的性子了,萬事兒能不較真兒的,就不較真兒了。
婉雲是沒有什麽心理包袱的,接到了內務府上的通知之後,就痛快的讓人搬行李了。
相比較她的沒心沒肺來說,謝王氏和謝貴生就要想的多了點兒。這人吧,在自己發愁的時候就見不得別人興高采烈的在自己麵前晃悠,尤其還是這當事人興高采烈的在自己的麵前晃悠,忙忙叨叨的嘴角還咧的老大。
說實話,若不是這麵前的要不是她自己的閨女的話,謝王氏都想一鞋底子抽過去了。
大晚上的,大件兒的行禮都搬得差不多了,婉雲倒是帶著小久先行隨車的就直接過去了,老兩口倒是留下來了,不是不放心這莊子上下的,而是到底住了這麽長的時間,反倒是有些舍不得了。
這年輕和老了的區別,說實話還挺大的,年紀輕輕的,你若是讓她離開,雖說也有舍不得,可到底自己的好奇心更加的重要一些,但,上了年紀了,好奇心也就淡了,反倒是有些不愛動彈了。
隻是,他們老兩口到底也隻有婉雲這麽一個娃娃,讓她們在自己的房子和自己的閨女之間選擇的話,那妥妥的是自己的閨女無疑的。
“你說,這他們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啊?”
謝王氏大半夜的睡不著覺,眼瞧著自己屋子裏空蕩蕩的,也就隻剩下這難搬走的床榻和衣櫃還留下來了,甚至這屋子正中間應該放置的桌子都給搬走了。
歎了口氣,細細的聽著自己身邊兒的人睡的倒是香甜的厲害,謝王氏就心裏不舒服了。老娘睡不著,你還想睡著?
直接上去在謝貴生的胳膊上一掐。
這一下子,謝貴生那精神氣兒是直接衝上了頭頂,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了。嘶嘶了兩聲,借著那照進了屋子裏的月光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烏漆墨黑一大片,倒也看不出來個一二三出來,隻覺得自己胳膊上的那一整塊肉都麻麻的,好似都沒有啥知覺了。
強烈的求勝欲望讓謝貴生閉上了嘴,不管是嚎叫還是抱怨亦或是什麽別的容易惹了自家婆娘生氣上火的話統統都哽在了自己的喉嚨裏,連個聲兒都沒坑出來,
還對著那謝王氏看過來的涼颼颼的目光之下溫和的笑了笑。說實話,這般的求生意誌,謝貴生自己也是佩服自己的。
當然佩服完之後,他還得麻溜兒的上去,把掀開的被子仔仔細細的蓋好,以圖自家夫人手下留情,能把剛剛自己的那一番動作引進來的涼風什麽的事情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