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住了這麽多年,誰什麽樣兒,大家心裏也有數,這些個孩子,謝貴生不說他們全部都沒有一點兒壞心,但卻比著外麵的人要好得多了。
謝貴生閉上了嘴,顯然讓謝王氏的情緒緩和了不少,收回了時不時落在謝貴生身上的視線,輕輕的在自家閨女的手上拍了拍,讓自家閨女放心大膽的來,什麽都別怕。
小廝們被帶來的很快,這倆人婉雲認識,並且還算得上熟悉,畢竟是在自己跟前兒也晃蕩過一段兒時間的,總給團子喂食兒的人,平日裏對團子也是好的很,這家裏跟團子能說得上話兒的人不多,但這倆人卻是絕對能排的上號兒的。
倆人被帶了進來,雖然身上被捆上了繩子,但臉上卻是並沒有什麽其他的情緒,好似自己在被抓住了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心了似的。
但這副模樣卻是讓把他們帶過來的其他小子們給氣笑了。大家都是一塊兒相處這麽長時間了,雖然算不得是親兄弟,但平日裏卻是比著親兄弟也是不差什麽的了。
婉雲現下是什麽身份,以後是什麽身份大家心裏都有數的很,與其在大少爺的跟前兒求情十句,那都不如婉雲自己開口說上一句。
他們都已經打算好了,這倆人做的是不對,定是要給他們教訓的,隻是,他們希望婉雲能跟大少爺說說,不要趕了他們出去,他們這些個人都是孤兒,當年之所以能活下來,全賴著何府,賴著大少爺才活了下來,是大少爺是何府給了他們一條活路,他們離開了這裏又能去哪兒呢,哪兒都不是他們的家。
不過一切的盤算都讓這倆蠢東西給破壞了,不說婉雲和謝叔嬸子瞧見了他們這麽一副模樣是個什麽心情,就是他們自己瞧著都不像是那麽回事兒了。
怎麽的,你們犯了錯誤,瞧著這還是跟大家犯倔了唄?瞧著那半死不活的樣兒,說實話,那帶著他們一塊兒進了屋子的其他幾個小子都不怎麽想要開口說話求情了。
那邊兒,婉雲也是被這倆人的表情噎了噎,倒也不是怎麽地,隻這倆人這一副生無可戀的狀態,若不是婉雲從謝王氏那裏知道大少爺還沒有對他們兩個有個什麽處理呢,怕是都要以為這倆人已經被大少爺罰了什麽他們承受不了的責罰了呢。
婉雲抿了抿嘴,並沒有開口,一雙美眸隻盯著那兩個被推的跪在了地上也仍舊沒有吭上一聲兒的人。
小子們搓了搓手,屋子裏這般安靜,他們也是不敢隨意開口了,隻能用著自己的腳尖兒在兩人的身後踢了踢,指望他們先開口了吧。
隻是他們倒是要失望了,那倆人倒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刺激,還是自己有了什麽主意了一般,就是不開口,這下可把那其他的幾個小子給著急壞了。
婉雲的目光微微的漂過那搓著雙手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腳前的人的小子們,“怎麽,不想說點兒什麽麽?”
婉雲既是先開了口,小子們倒是微微的鬆了口氣,開口就好,開口就好。他們倒是不怕她開口,就怕她連話都不想說。
那兩個小子此時倒是有點兒反應了,微微的抬頭看了一眼婉雲,那臉上原本的生無可戀的表情微微有些許的鬆動了開來。隻是沒有等婉雲細細的看過去呢,倆人又垂下了臉頰,半點兒都不打算跟婉雲說話。
這狀態,真真是能把人給氣笑了,當然,婉雲自覺自己也不是那等好脾氣的人,她同樣也被這倆人的態度給氣笑了:“我就問你們一句,團子的事兒可是你們做的?”
婉雲心裏已經差不多知道,這兩個人並不無辜,既是在這麽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被抓住,他們又能無辜到哪兒去呢,隻是這話她卻是禁不住又問了一遍。
謝貴生抬眼皮看了看自家閨女,臉上的表情放鬆了些許。
那跪在地上的兩人一動不動,就在婉雲覺得對方仍舊不會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這倆人反倒是開了口:“……是,是我們做的。”
婉雲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把目光挪開落在了自己腳前的那一塊兒地上,問出來的話卻是沒有半點兒猶疑:“那請問你們能給我一個理由麽?給我一個把團子弄走,弄丟的理由。你們該知道,團子不僅僅隻是一個幼鷹,它在咱們家生活的時間不短了,我以為大家拿它也同樣是當了家人的。”
一個人的臉上閃過掙紮,隻是到了最後也沒有說什麽。
門外響起了些許的響動,小子們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婉雲一家子。別人不知道,但他們和謝貴生是明白的,這怕是這倆傻子的媳婦過來了。
謝貴生微微的對著他們點了點頭,小子們立馬派了個人返身出去,迎了過去。
謝王氏把他們的眉眼官司都盡皆收攏在了自己的眼底,卻是難得的並沒有說什麽。
門外,小子們迎上去卻是瞧見倆自家兄弟身後跟了一連串兒的人過來,頓時也有點兒懵了:“這咋回事兒?”
領著他們一行人回來的小子冷笑了一聲:“咋回事兒?還能是咋回事兒,說是咱們扣了他們的女婿不放回來,覺得受了天大的委屈了唄。”
那兩個小媳婦原本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之下就有些不太好意思,隻是,此時聽到他們這般說,那臉上的紅暈就慢慢轉變成了蒼白。
自家人自家疼,雖然莊稼漢們跟這些個莊子上的人說話天生就有些許的氣短,但是為自家妹子閨女出頭卻是半點兒都不含糊的。
“你這人怎麽說話呢?這難不成還不是事實不成?我們蘭姐兒的夫君可是進了你們莊子上,就沒有回來了的,我們這人忽然之間就不回來了,我們不找你們要人,我們要去找誰要人去?你這人說話不對味兒,聽著可不太舒服。”
小子看了眼說話的漢子,倒是難得的沒有冷嘲熱諷,隻是這諷刺的目光沒有給那說話的漢子,反倒是給了那兩個已經一臉蒼白的女人。
這番舉動倒是在那些個莊稼漢子的眼裏更加的不舒服了起來,這豈不是欺軟怕硬的典型了麽?